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鵜鶘案卷 | 上頁 下頁
七六


  他們關上門,清理了桌子。一個新聞助手推進來一架帶打印機的計算機。他們再叫他拿一壺咖啡來,以及一點水果。他們把整篇報道分成一個個小節,開頭是兩起殺人案子,接著是路易斯安那州南部的鵜鶘官司,馬蒂斯和他跟總統的結交,鵜鶘案情摘要以及它所引起的軒然大波,卡拉漢、維爾希克,還有何蒂斯·摩根被殺害,然後是懷特和布萊澤維契律師事務所,韋克菲爾德、維爾馬諾以及愛因斯坦。達比把案情摘要以及關於馬蒂斯的情況都按比例予以壓縮。其餘都歸格雷負責,他用計算機打出粗略的筆記。

  12點半,史密斯·基恩送來了中飯。達比吃了一個冷三明治,觀看下面街上的車輛。格雷在翻查競選捐款的報告。

  她看見了他。他斜靠在第十五街對面的一幢建築的邊牆上,如果不是他在一小時前就那麼斜倚在麥迪遜旅館的邊牆上的話,他本來也沒有什麼令人生疑之處。他正喝著一個泡沫塑料杯子裡的飲料,兩眼看著《郵報》的大門。他戴一頂黑帽子,穿勞動布茄克,牛仔褲。年紀不到30歲。他就站在那兒看著馬路對面。她小口小口地吃三明治,看了他十分鐘。他喝著杯子裡的東西,一動不動。

  「格雷,請到這兒來。」

  「怎麼回事?」他走了過來。她指給他看那個戴黑帽子的人。

  「仔細看他,」她說道。「告訴我他在幹什麼。」

  「他在喝東西,他靠在那樓房的邊牆上,他在看著我們這房子。」

  「他穿的什麼。」

  「一身勞動布的衣服,戴頂黑帽子。怎麼了?」

  「一小時以前我看見他站在那一邊的旅館牆邊。現在他到這邊來了。」

  「那又怎麼樣?」

  「那就是說,他在這兒轉悠,至少已經有一個鐘頭,什麼也不幹,只顧看著我們的房子。」

  格雷點頭不語。現在不是說句俏皮話的時候。那傢伙看來可疑,她感到關切。她已經被追蹤了兩個星期,那些人從新奧爾良跟到紐約,現在也許又跟到了華盛頓,受人跟蹤的事兒,她知道得比他多。

  「你說什麼,達比?」

  「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這傢伙顯然不是個街頭醉漢,幹嗎要這麼幹?」

  那漢子看一下手錶,慢慢地在人行道上走遠了,看不見了。達比看一下手錶。

  「現在是一點正,」她說道。「讓我們隔15分鐘再看他在不在,好嗎?」

  「行。我看不會有什麼問題。」他這麼說,是為了讓她放心,但是不起作用。

  他朝她看著,慢慢地又去弄計算機。

  格雷使勁打字,然後又走到窗口。

  他看見他是在1點30分。「達比,」他喊了一聲。她朝窗外看去,慢慢看清了那個戴黑帽子的人。現在他穿一件墨綠色的風衣,隔十來秒鐘朝大門口看一眼。這就使他更其顯得可疑,不過他的身體被一輛送貨卡車稍微擋住了。他點燃一支香煙。他朝《郵報》看一眼,然後注視著報館前面的人行道。

  「那傢伙是沖我來的,他怎麼知道你在這兒?他跟的是我。」達比說。

  「也許,」他慢慢地說道。

  他們繼續埋頭工作。1點45分,她又站在窗口,那人已經走了。打印機響了一通,第一稿出來了,她立即開始校讀。

  幾位編輯都手拿鉛筆在看稿子。利茨基律師純粹為了一睹為快。他所得到的愉快似乎超過其餘幾位。

  這是一個長篇報道,費爾德曼好像一個外科醫生一樣在大動手術。史密斯·基恩在邊上空白處寫著。克勞特漢默看了很滿意。

  達比站在窗口,那傢伙又來了,現在穿一件藏青法蘭絨上衣,牛仔褲。天色陰沉,他手棒杯子,喝一口,看一眼《郵報》,看一下街上,再舉杯喝一口。這會兒他在另一幢房子的前面。

  一輛汽車在他那邊的街沿停下。後面車門開了,原來是他。汽車立即開走,他看一下周圍。略有一點跛腳,比以前好得多了,胖墩若無其事似的走向戴黑帽的人。他們交談了幾秒鐘,胖墩便朝南走向第十五街和L街的路口,那傢伙留在原地。293

  胖墩已經看不見了,所以她也無法要格雷來看他,他此刻正喜洋洋地看著稿子。

  那夥人不是在監視記者,他們在等候達比。

  他們停立街頭,一心巴望達比自己從報館裡走出來,他們就可以幹掉她。他們害怕了,因為她此刻正在裡面和盤托出那個該死的案情摘要。他們一定得阻止她。他們得遵命行事。

  費爾德曼最後一個看完。他把手裡的稿子遞給格雷。「只有一點小改動。現在我們談談打電話的事。」

  「只要打3處電話,我想,」格雷說道。「白宮,聯邦調查局,懷特和布萊澤維契律師事務所。」

  「律師事務所你只點西姆斯·韋克菲爾德的名。為什麼?」克勞特漢默問他。

  「摩根揭發他最多。」

  「但是便條出自維爾馬諾之手。我想他也該被點到。」

  「我贊成,」史密斯·基恩說道。

  「我也贊成,」德貝索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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