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鵜鶘案卷 | 上頁 下頁
六四


  「我餓了,你想吃中飯嗎?」

  「好主意。」

  「五個書記員在一家律師事務所裡工作三個月,竟然沒有一個人認得出一個年輕的合作律師,這可能嗎?」

  「是的,不但是可能的,而且可能性很大。別忘記,這是一件很拿不准的事。如果把秘書、律師助手、書記員、辦事員、複印員、郵件收發員以及各類職員和後勤人員都算進去,400名律師就等於上千人。律師們都喜歡待在自己部門的小天地裡。」

  「各部門的業務範圍都是互相隔絕的嗎?」

  「是的,一個在三樓做銀行業務的律師很可能幾個星期同一個十樓的幹訴訟工作的熟人不照面。不要忘記,他們都是大忙人。」

  「你想過沒有,我們可能找錯了事務所?」

  「可能找錯了事務所,也可能找錯了法學院。」

  「我找的第一個人,梅洛,告訴我喬治·華盛頓大學兩個學生的名字,去年夏天他在在那裡做過書記員。吃過午飯後我們去找他們。」他把車子慢下來,違章停靠在一排低矮房子的後面。

  「這是什麼地方?」她問道。

  「市中心,離開芒待弗農廣場一個街區。朝那邊過去六個街區就是《華盛頓郵報》。拐過彎去就是我們要去的小吃店。」

  他們走向小吃店,店裡很快擠滿了吃中飯的人。她坐在靠窗的一張桌旁等著,他去排隊買三明治。

  格雷端來一託盤中飯,還有涼茶,他們開始吃起來。

  「你每天都是這麼幹的嗎?」她問道。

  「我就是靠做這個謀生的。我整天打聽消息,下午晚些時候寫報道,然後再去挖掘新聞,直到深夜。」

  「一星期要寫多少篇報道?」

  「有時三篇或四篇,有時一篇也沒有。採訪和選材都是我自己幹,沒有人管我。這次的情況有點不同。我已經有十天沒發表任何報道了。」

  「假如你無法把馬蒂斯連上去,怎麼辦?你這篇報道將來怎麼個寫法呢?」

  「這要看我能做到什麼程度。這篇報道我們不能只寫維爾希克和卡拉漢兩個人,那樣寫就不值了。這是一件大新聞,他們兩個不值得大寫特寫。他們只碰到了表面便完結了。」

  「你是要一鳴驚人嗎?」

  「希望如此。如果我們能證實你的小小案情摘要,我們就可登出一篇精彩報道了。」

  「你已經看見大標題了,是不是?」

  「看見了。我已經興奮得不得了。這是一篇空前轟動的新聞。我們把馬蒂斯同殺人事件聯上之後,就可發表一件特大新聞。事情一旦曝光,一夜之間就會有許多方面同時進行調查。這地方就會萬炮齊轟,特別是針對總統和馬蒂斯竟然是老朋友這一點。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們再來針對白宮當局,弄清楚當初是什麼人在什麼時候知道一些什麼情況。」

  「頭一個就要找到加西亞。」

  「啊,對。我知道他就在這兒。他是本市的一名律師,他知道一些非常重要的情況。」

  「我吃完了。」

  格雷看了看他的表,「現在是12點15分。我們必須在一點鐘到朱迪恩·威爾遜的公寓。你要不要現在就去把錢電匯來?」

  「要花多長時間?」

  「我們現在就去辦電匯,回頭再來取錢。」

  「我們走吧。」

  「你要匯多少?」

  「一萬五千。」

  朱迪思·威爾遜住在一幢破舊房子的二樓,裡面都是兩居室的學生公寓。一點鐘的時候她不在那裡,於是他們開車在附近兜了一個小時。格雷成了一名觀光導遊,他緩慢地開過蒙特羅斯戲院,戲院仍舊是用木板封著的一片焦土。

  兩點十五分,他們把車停在街邊,一輛紅色的馬茲達汽車在狹窄的車行道上停了下來。「那就是她,」格雷說道,便下了車子。達比仍留在車裡。

  他在大門前的臺階上追上了朱迪思。她顯得很友好。他們在交談,他把照片拿給她看,她看了幾秒鐘後就開始搖頭。他回到了汽車上。

  「找過了六個人,都等於零,」他說道。

  「只剩下愛德華·林奈了,他可能是我們的希望,因為他有兩個暑假在那裡做過書記員。」

  在三個街區之外的一家便民小商店裡找到了一個付費電話,格雷撥了林奈的電話號碼。沒有人接。他把聽筒重重放下,回到汽車裡。「早上10點鐘他不在家,現在也不在家。」

  「可能在上課,我們需要他的課程表,你應該把他的課程表同其他人的一起取來。」達比說道。

  「你當時並沒有提出來。」

  「這裡誰是偵探?誰是《華盛頓郵報》的大腕調查記者?我先前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法科學生,現在能夠坐在前排座位上看你駕駛車子,便已受寵若驚了。」

  「隨你怎麼說。現在上哪兒去?」

  「回法學院,」她說道。「我在車子裡等,你進去弄一份林奈的課程表。」

  「是,小姐。」

  註冊室裡辦公桌後面有一位學生。格雷向他要一份愛德華·林奈的課程表,學生便去找註冊主任。五分鐘之後,註冊主任慢步從牆後面彎了出來,朝他看看。

  他立刻露出微笑。「你好,還記得我嗎?《華盛頓》的格雷·格蘭瑟姆。我還需要一份課程表。」

  「教務長說不行。」

  「我以為教務長到外地去了。」

  「他不在,可是,助理教務長說不行。沒有課程表了。你給我帶來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我不明白。我並不是要個人的成績單。」

  「助理教務長說不行。」

  「助理教務長在哪裡?」

  「他忙著。」

  「我等他。他的辦公室在哪裡?」

  「他要忙很長時間。」

  「那我就等很長時間。」

  她毫不退讓,把手臂交叉在胸前。「他不會讓你再拿課程表了。我們的學生有隱私權。」

  「他們當然有隱私權。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樣的麻煩?」

  「好吧,我是要告訴你的。」

  「請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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