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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10點半他們準時又在336房間會面。格雷是在埃倫·萊因哈特出門的時候在車道上堵上她的。她正準備去上課。她曾在這個事務所的訴訟部工作過,主管這個部的是一位名叫丹尼爾·奧馬利的合夥人,她去年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邁阿密參加一件集團訴訟的審判。她去了兩個月,在華盛頓的辦公室待了很短時間。懷特和布萊澤維契律師事務所在四個城市裡都有辦公室,包括坦帕市在內。她認不出加西亞是誰,她急著要走。

  朱迪恩·威爾遜不在她的公寓時,她的室友講她大約一點鐘回來。

  他們把梅洛·卡斯和萊因哈特的名字劃掉。悄悄商量了他們的計劃,然後再分開。格雷去找愛德華·林奈,根據名單上的記載,他曾連續兩個暑期在懷特和布萊澤維契事務所做書記員。電話簿上沒有他的電話號碼,但他住在韋斯利高地,在喬治城大學校本部的北面。

  10點45分,達比又在佈告欄前徘徊,希望再次出現奇跡。艾克斯是個男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去接近他。她希望他在他應該在的地方——201教室上刑事訴訟程序課。她小心地向教室走去,過了一會兒門就開了。50名法科學生一下子湧進了走廊。她永遠也成不了記者。她永遠做不到走到陌生人跟前發出一連串的問題。她覺得尷尬而不舒服。不過她還是向一個有點靦腆的年輕人走去,他眼神憂鬱,戴一副厚眼鏡,她問道:「對不起,你認識不認識邁克爾·艾克斯?我想他也在這裡上課的。」

  這個年輕人笑了。受到別人的注意總是件愉快的事。他指著向大門口走去的一群男學生。「那就是他,那個穿灰色套衫的。」

  「謝謝。」她離開了他,他還站在那裡。這群學生離開大樓後便走散了,艾克斯和一個朋友走在人行道上。

  「艾克斯先生,」她在後面喊他。

  他們兩個都停下轉過身來,含笑等她緊張地走近他們。「你是邁克爾·艾克斯嗎?」她問道。

  「是我。你是誰?」

  「我叫薩拉·雅各布斯,我正在為《華盛頓郵報》寫一篇報道。我能單獨同你談談嗎?」

  「當然可以。」他的朋友懂得她的意思便走開了。

  「你要問什麼事情?」艾克斯問道。

  「去年夏天你在懷特和布萊澤維契律師事務所做過書記員嗎?」

  「是的。」艾克斯態度友善,樂於交談。

  「在什麼部門?」

  「房地產。乏味極了,但畢竟是一個工作。你為什麼想知道?」

  她把照片遞給他,「你認得這個人嗎?他在懷特和布萊澤維契事務所工作。」

  艾克斯想要幫忙,但他記不起這張面孔。

  「這張照片有點可疑,對嗎?」他說道。

  「我想是的。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是一家非常大的律師事務所。合夥人出席會議時胸前都別上姓名牌。你能相信嗎?就是擁有這家事務所的那些人也相互不認識。他們一定有上百名合夥人。」

  確實的數目是81個合夥人。「那裡有一個人管你嗎?」

  「有的,一個名叫沃爾特·韋爾奇的合夥人。這是個壞傢伙。說老實話,我不喜歡這個事務所。」

  「你還記得其他書記員嗎?」

  「當然記得。那裡面擠滿了暑假裡來幹活的書記員。」

  「如果我需要這些人的名字的話,我可以再來找你嗎?」

  「任何時候都可以。這個人有麻煩嗎?」

  「我想沒有,他可能知道些情況。」

  「我希望他們都被攆出律師隊伍。他們真正是一幫惡棍,那是一個腐敗透頂的工作場所。什麼事都帶政治色彩。」

  「謝謝。」達比笑笑轉身走開了。他以讚賞的目光看看她的背影,補充說,「隨時打電話給我。」

  「謝謝。」

  達比走到隔壁的圖書館大樓,順著樓梯上到了五樓,這層樓有一套房間就是《喬治城大學法律學報》辦公室。她在圖書館裡找到了這份雜誌的最新一期,發現喬安妮·拉特利夫是學報的助理編輯。她認為大部分的法學期刊和雜誌都大同小異。那些優秀學生常常泡在那裡,撰寫學術文章和評論。他們對其餘的學生有一種優越感,他們抱成一團,欣賞自己的超群的才華,在法學雜誌的套房裡廝混。這裡是他們的第二個家。

  她走進房間向第一個人打聽喬安妮·拉特利夫在什麼地方。他向轉彎的地方一指。右手第二個門。推開第二個門,裡邊是一間擁擠的辦公室,四周是一排一排的圖書。兩個女的在埋頭工作。

  「我找喬安妮·拉特利夫,」她說道。

  「是我,」一個大約40歲年長的婦女說。

  「你好。我叫薩拉·雅各布斯,我正在為《華盛頓郵報》寫一篇報道。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她慢慢地把筆放在桌子上,朝另一位婦女皺了皺眉頭。她們正在幹工作,突然被打斷,令人十分厭煩。她們都是非同一般的法科學生。

  「報道的內容是什麼?」拉特利夫問道。

  「我們可以單獨談談嗎?」

  她們又皺起了眉頭。

  「我非常忙,」拉特利夫說道。

  達比心裡想我也很忙,你們是在給一些毫無意義的文章核查引語,而我是在追查殺害兩名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兇手。

  「真對不起,」達比說道。「我保證只耽擱你一分鐘。」

  她們來到了走廊。「打攪你我十分抱歉,但我時間很緊迫。」

  「你是《華盛頓郵報》的記者嗎?」這不像提問題,而像質問。出於無奈,她只能再次說謊。她對自己說,在這兩天時間裡,她可以說謊、欺詐和偷,然後她就到加勒比海海灘去,讓格蘭瑟姆把這兒的事情全包了。

  「是的。去年夏天你在懷特和布萊澤維契律師事務所工作過嗎?」

  「工作過。有什麼事嗎?」

  達比很快把照片拿了出來。拉特利夫接過去仔細端詳著。

  「你認得他嗎?」

  她慢慢地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是誰?」

  「他是懷特和布萊澤維契律師事務所的一名律師。我原來以為你可能認得他。」達比知道,盡可能裝出一片心誠的樣子。

  「不認識。」她把照片還給了達比。

  真是受夠了。「好吧,謝謝。打攪你,真對不起。」

  「沒關係,」拉特利夫說著便進門去了。

  赫茲汽車出租公司的一輛嶄新的龐蒂亞克牌小汽車在街角停了下來,達比鑽了進去,汽車隨即開走,進入車流。她把喬治城大學法學院也看夠了。

  「我去闖過了,林奈不在家,」格雷說道。

  「我同艾克斯和拉特利夫都談過,他們都說不認得。七個人中有五個認不出加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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