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鵜鶘案卷 | 上頁 下頁 |
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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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一度酗酒,接受過舊金山一位精神分析醫生的治療,但自殺卻使人覺得意外。」 「你認為他是被謀殺的嗎?」 「許多人這樣認為。他的死對綠色基金會是個沉重的打擊。他對沼澤地的熱愛本來在法庭上是會發揮出威力的。」 格雷喝完了飲料,搖響了杯子裡的冰塊。她向他慢慢靠攏。這時服務員走了過來,他們點了菜。 星期天早上6點,馬伯裡旅館的大廳裡空蕩蕩的,格雷找到一份《紐約時報》。這份報紙足有6英寸厚12磅重,他弄不明白到底他們準備要把它出到多厚。他奔回八樓自己的房間,把報紙鋪在床上,急忙俯身尋找。第一版沒有登載,這點至關重要。如果他們有重要報道,當然必須刊登在第一版。他擔心在第一版會出現羅森堡、詹森、卡拉漢·維爾希克,或許還有達比和卡邁爾這些人的大幅照片,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們還有一幅馬蒂斯的精彩肖像,所有這些照片都像介紹演員角色那樣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第一版,《紐約時報》也就再次擊敗了《華盛頓郵報》。這種情景在他睡著時曾出現在他的夢中,雖然他睡著的時間不長。 他什麼也沒有找到。他越是找不到,就把報紙翻得越快,一直翻到體育版和分類廣告片,他停了下來,幾乎是踏著舞蹈的步子跳到電話機旁。他打電話給基恩,基恩已經醒了,「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嗎?」他問道。 「棒極了,」基恩說,「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史密斯,他們沒有得到案情摘要,儘管他們在拼命搜尋,但他們還沒弄到手。費爾德曼同什麼人談過?」 「他是從來不說的。應該說是個靠得住的人。」 基恩已經離婚,單獨住在離馬伯裡旅館不遠的公寓裡。 「你現在忙嗎?」格雷問道。 「噢,沒忙什麼。現在差不多是星期天早上6點半了。」 「我們需要會面談談。請你15分鐘後到馬伯裡旅館外面接我。」 「馬伯裡旅館?」 「一下子講不清楚。我會給你解釋。」 「哦,有個姑娘。你交了好運。」 「我巴不得。不過她住在另一家旅館。」 「在這裡?在華盛頓?」 「是的,15分鐘後見。」 「我就來。」 格雷焦急不安地喝著紙杯裡的咖啡,在大廳裡等著。達比使他患上了多疑症,他仿佛覺得有個刺客手持自動武器在人行道上窺探。這一點使他覺得沮喪。他看到基恩的豐田汽車在M街上緩緩駛近,他很快走了過去。 「你想看點什麼?」基恩說著把車開離了街沿。 「唉,我也說不清。今天天氣真好,到弗吉尼亞走走怎麼樣?」 「隨你的便。你是不是被趕出公寓了?」 「那倒不是。我是按那位姑娘的命令行事。她的頭腦好像一個戰場的元帥,她命令我到這裡來,我就到這裡來了。我必須在這裡等到星期二,或者等到她又變得神經緊張起來,再讓我換地方。如果你要找我的話,我住在833號房間,但不要告訴別人。」 「我想你是要《華盛頓郵報》付這筆錢了,」基恩笑著說道。 「現在我根本沒考慮錢。在新奧爾良企圖殺害她的人,星期五又在紐約出現了,或者說她是這麼想的。他們這些人跟蹤的本領真了不起,為了生命安全,她是煞費苦心。」 「如果說有人跟蹤你,也有人跟蹤她,那麼也許她是明白應該怎麼對付的。」 「你聽我說,史密斯,她完全明白她在做什麼。她的本領簡直令人吃驚,星期三早上她將永遠離開這裡。因此我們只剩下兩天時間去找到加西亞。」 「要是我們過高地估計了加西亞呢?如果我們找到了加西亞,他不肯講,或者他什麼都不知道,那怎麼辦?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我一直為此而噩夢不斷。我相信他知道一些重要情況。有一份文件或者一張紙條,是真憑實據的東西,在他的手頭。他有一兩次提到過它,但我一通緊,他又不承認。在我們約定要見面的那一天,他是準備拿給我看的。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他確實有東西,史密斯。」 「如果他不給你看呢?」 「我掐斷他的脖子。」 車子開過了波托馬克河,駛過阿靈頓公墓。基恩點上煙斗並把車窗開了一條縫。「如果你們找不到加西亞怎麼辦?」 「實行計劃B。她走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也就告終。我已經得到她的許可,她一離開這個國家,我就可以隨意處理這份案情摘要,只是我不得使用她的名字作為消息來源。可憐的姑娘深信,不論我們是否能把新聞採訪到手,她都是必死無疑,她也只不過是儘量保護自己而已。我絕對不能使用她的名字,甚至也不能講她是這份案情摘要的作者。」 「關於案情摘要她講了很多嗎?」 「沒有談寫這份摘要的具體情況。她是突發奇想,把它寫了出來,連她自己都想把它扔掉了,可就在這個時候炸彈響開了。她後悔寫這份該死的東西。她和卡拉漢確實相愛,她感到痛苦和內疚。」 「計劃B是怎麼回事?」 「我們要攻擊那幫律師。馬蒂斯是個老奸巨猾,沒有傳票和搜查令難以觸動他,而這些東西我們又辦不到,但是我們知道他的律師。這個城市裡的兩個大律師事務所是他的代理,我們把矛頭針對他們。有一個律師或一批律師仔細地分析了最高法院的情況,提出了羅森堡和詹森兩個名宇。馬蒂斯是不會知道要殺掉誰的。是他的律師告訴他的。這是從教唆共謀的角度來報道。」 「但你無法逼他們說出真情。」 「他們不會說出他們的委託人。但如果這些律師有罪的話,我們就可以要他們回答問題,那他們就會露出破綻。我們動用十幾個新聞記者打電話,打成千上萬次電話,給律師打,給律師助手打,給書記員打,給秘書打,給複印間的職員打,給所有的人打。我們要炮轟這些狗養的。」 基恩吸著煙斗,不置可否。「是哪家律師事務所?」 「懷特和布萊澤維契事務所和布裡姆、斯特恩斯和基德洛事務所。上我們的圖書室去核對一下。」 「我聽說過懷特和布萊澤維契律師事務所,它是共和黨的一家大買賣。」 格雷點點頭,喝完最後一口咖啡。 「如果是另外一家律師事務所怎麼辦?」基恩問道,「萬一這家律師事務所不在華盛頓怎麼辦?如果這些共謀犯死不開口怎麼辦?如果是馬蒂斯自己的公司雇用的某一律師策劃了這起陰謀又怎麼辦?」 「有時候你好像故意要把我逼得發瘋似的。你知道嗎?」 「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問題。你說怎麼辦?」 「那我們就實施計劃C。」 「計劃C是什麼內容?」 「我還不知道。她還沒有想到那麼遠。」 她叮囑他不要上街,吃飯也要在旅館房間裡吃,他買了一個紙袋裝的三明治和炸薯條,乖乖地回到馬伯裡旅館八樓自己的房間去。一個亞洲裔的女僕推著車子在他的房間附近。他在門口站住,從口袋裡取出鑰匙。 「先生,你忘記什麼東西了嗎?」女僕問道。 格雷看著她。「你說什麼?」 「你忘記東西了嗎?」 「沒有,你什麼意思?」 女僕往前一步向他靠近。「先生,你剛才離開了,現在又回來了。」 「我是四個小時前離開的。」 她搖搖頭又向前一步。湊得更近,仔細看他。「先生,不對,十分鐘前有個男人離開你的房間。」她顯得疑惑不解,又很仔細地審視了他的臉。「對了,先生,現在我覺得那是另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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