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鵜鶘案卷 | 上頁 下頁
三一


  電話聲停了。好,是錯號。她走到浴室,它又響了。她數著。響了第十四次後,她拿起聽筒。「喂。」

  「達比,我是加文·維爾希克。你沒事嗎?」

  她在床沿坐下。「你怎麼知道電話號碼的?」

  「我們有辦法。聽我說,你——」

  「等一下,加文,等一下。讓我想想。信用卡,對嗎?」

  「對啦。信用卡,紙上的線索。聯邦調查局的人,達比,是有辦法的。這不是大難事。」

  「那麼他們也辦得到。」

  「我想是的。住小旅館付現鈔才行。」

  她的心頭一沉,翻倒在床上。這麼回事。不困難。紙上的線索。她可能被他們根據紙上的線索殺掉。

  「達比,你還在聽電話嗎?」

  「是的。」她看看門上鏈條是不是插上。「是的,我在聽。」

  「你安全嗎?」

  「我想是的。」

  「我們知道一些情況。明天三點鐘在校園開追悼會,接著在市內進行葬禮。我和他的兄弟談過,他們家人要我參加抬靈柩。今天晚上我就到那裡。我想我們應該會面。」

  「為什麼我們應該會面?」

  「你必須相信我,達比。你的性命危在旦夕,你必須聽我的話。」

  「你們一夥人想幹什麼?」

  停頓一下。「你是什麼意思?」

  「沃伊爾斯局長怎麼說?」

  「我還沒有跟他談話。」

  「這是怎麼回事,加文?」

  「我們眼前還沒有採取行動。」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加文?說給我聽聽。」

  「因此我們需要會面。我不想在電話裡談這個。」

  「我們在電話裡交談非常方便,你現在能夠做的就是這個。我們就這麼著吧,加文。」

  「你為什麼不信任我?」他覺得很委屈。

  「我要掛掉電話了,好吧。我不歡喜那樣。如果你們一夥人知道我在哪兒,那麼說不定走廊裡也有人在等我。」

  「別胡說,達比。你該用腦子想一想。我知道你的房間號碼已經一個小時,除了給你電話什麼也沒幹。我們是在你的一邊,我發誓。」

  她考慮了一下。有道理。但是他們這麼容易就找到她了。「我在聽著。你還沒有跟局長談,聯邦調查局又不採取行動,這都為了什麼?」

  「我不很清楚。他昨天決定不要查究鵜鶘案卷。還發出指示把它擱在一邊。我能夠告訴你的就是這些。」

  「實在不多。他知道托馬斯嗎?他知道我本來是要跟托馬斯一起死的嗎?他知道因為我寫了這個摘要,托馬斯把它給了你這個法學院的老同學,48小時之後他們就要殺死我們兩個人嗎?天知道他們是什麼鬼東西。他知道這一切嗎?加文?」

  「我想不會。」

  「你的意思是他不知道,是不是?」

  「是的。不知道。」

  「那麼,聽我說。你是不是認為托馬斯被殺害是由於這個摘要?」

  「也許吧。」

  「那就等於說是的,不是嗎?」

  「是的。」

  「謝謝。如果托馬斯因為案情摘要而被殺害,那麼,我們就知道是誰殺了他。如果我們知道是誰殺了托馬斯,那麼,我們就知道是誰殺了羅森堡和詹森。對嗎?」

  維爾希克說不出話。

  「就說個是吧,活見鬼!」達比大喝一聲。

  「我還得說也許。」

  「好啊。一個律師說出『也許』,意思就和『是』一樣。我知道你能說的也就是這句話了。這個『也許』可是非常強有力的,然而你卻告訴我說聯邦調查局對我們的小小的嫌疑犯不予追究。」

  「定下心來,達比。讓我們今晚會面來談這個問題,我可以救你的命。」

  她把話筒小心地放在枕頭下面,走出洗澡間,她刷了牙齒,也刷了刷剪剩的頭髮,然後把盥洗用品和洗換衣服裝進一個新帆布包。她穿上風雪大衣,戴上帽子和太陽鏡,輕輕把門關好。走廊上沒人。她走上兩層樓梯到十七樓,乘電梯到十樓,再裝著沒事一樣走下十層樓梯,來到大廳。樓梯的門離開廁所不遠,她立即進了女廁所。大廳裡似乎沒有人。她走進一間便座,鎖上門,等了一陣。

  星期五早晨,在法國區。空氣涼爽清潔,沒有食物和邪惡的殘餘氣味。上午8點鐘——沒到人們上街的時間。她步行了幾個街區,使她的頭腦清醒起來,計劃一天的行動。杜梅因街上,靠近傑克遜廣場,她找到一家從前見到過的咖啡館。店裡幾乎沒有顧客,最裡邊有一隻付費電話。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濃咖啡,放在靠近電話的一張桌上。她可以在這兒說話。

  維爾希克不到一分鐘就接到電話。「我在聽呐,」他說。

  「你今晚待在哪兒?」她問道,注意著門口。

  「希爾頓,在河邊。」

  「我知道它在哪裡。今晚深夜或明天一早我給你電話。別再追查我的下落。我現在用現鈔,不用信用卡了。」

  「真聰明,達比。要經常遷移。」

  「你到這兒的時候我也許已經死了。」

  「不會的。你們那邊能買到《華盛頓郵報》嗎?」

  「也許買得到。為什麼?」

  「快買一份。今天早晨的,有好消息,關於羅森堡和詹森以及誰幹的。」

  「我等不及了,我會再給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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