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殺戮時刻 | 上頁 下頁 |
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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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知道?」 「我希望確定他回家了,我希望知道他已經在家裡了。我想拿根球棒到他家把他揍死。」 陸希恩將杯中的冰塊搖得更厲害了:「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我不怪你。」 「他被定罪的事?」 「他媽的,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根本也沒有人知道啊,這個記錄已經被注銷了。」 「我不懂。」 「貝斯告訴我在德州的這項定罪記錄在3年之後就被注銷了。」 傑可把啤酒罐擱在走廊上的椅子旁邊。他抓起一隻髒的玻璃杯,往裡吹了口氣,然後在裡面裝了冰塊和傑克·丹尼爾酒。 「願不願意說來聽聽,陸希恩?」 「根據貝斯的說法,那個女孩當時是17歲,是達拉斯一位頗負名望的法官的千金。他們倆陷入熱戀時,這名法官當場抓到他們在長沙發上做愛。法官一氣之下,控告貝斯強暴他女兒,害得貝斯一點翻身的餘地都沒有。但是實際上他們小倆口私底下仍然在約會,結果那個女孩子懷孕了。貝斯和她結婚後,給那位法官添了第一位小外孫;法官大人心軟之余,就把那個記錄給注銷了。」 陸希恩喝著酒,一面望向廣場上的燈火。 「那名女孩子呢?」 「根據貝斯的說法,就在他自醫學院畢業的前一個星期,他那個再度懷孕的老婆和他的小兒子在一場火車事故中喪生。他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喝酒的,而且產生了厭世的念頭。」 「以前他沒向你提過這件事嗎?」 「別質問我。我告訴過你我一無所知,別忘了我自己曾經兩次把他送上證人席去。如果我早知道這件事,也就不會要他幫忙了。」 他們就這樣沉默不語地坐了10分鐘。天色已暗,蟋蟀們唱起優美的合聲。莎麗走到紗窗前問傑可要不要留下來用餐。傑可向她謝絕了。 「今天下午的情況如何?」陸希恩問道。 「下午是卡爾·李作證。然後到4點時休庭。巴克利找的精神病醫師下午無法趕來,星期一才會出庭作證。」 「他表現得怎麼樣?」 「還好。他說的跟貝斯差不多,而且你可以感受到陪審員那種憎恨的反應。他的表現有點不自然,像是事先排練過的一樣。我想他的分數也高不到哪裡去。」 「巴克利有沒有怎麼樣?」 「好像瘋了一樣。他對卡爾·李整整吼了一個小時,不過卡爾·李也學聰明了,和他一來一往的,針鋒相對。我想他們兩個都受傷了。後來在再質詢的時候,我故意問了他幾個問題,顯示他可憐的一面。到了最後他幾乎都快哭出來了。」 「不錯嘛。」 「是的,挺不錯的,不過他們終究會對他定罪的,不是嗎?」 「我要想想看。」 「休庭後,他想把我給解雇,說我把他的案子給砸了,想換一個新的律師。」 「盧阿克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他問道。 「他們說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我打電話到她的病房去,一位護士說她現在還沒有辦法講話。明天我會到醫院一趟。」 「希望她沒事。她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 「她是個很激進的女孩子,不過人很聰明。我覺得她今天弄成這樣全是我的錯,陸希恩。」 「這不是你的錯,傑可。這是個瘋狂的世界,充滿了形形色色的瘋狂人物。依我推測,他們有一半的人現在都待在福特郡內。」 「兩個星期前,他們在我的臥室窗戶外面放了炸藥,之後,他們又把我秘書的丈夫打死。昨天,他們要暗殺我,而且把一個衛兵打成全身癱瘓。現在他們又把我的助手抓去,把她綁在柱子上,撕開她的衣服,剪掉她的頭髮,讓她現在躺在醫院裡,頭部還有腦震盪。我不知道接下來他們還要用什麼方法打擊我。」 「我認為你應該投降。』 「我會的。我現在就會走到法院前,放下我的公文包,舉起雙手投降。但是我在向誰投降呢?我根本就不知道敵人是誰。」 「你不能放棄,傑可。你的委託人需要你。」 「算了吧,他今天還想把我解雇呢。」 「他真的需要你。這件事在該結束之前是不會先結束的。」 奈斯比的頭一半懸在車窗外,唾液流過他的左下巴,滴在車門上,使得漆在車門上的福特郡警察局標幟上面形成了小小的一灘水。一個空的啤酒罐弄濕了他的椅套。經過兩周的保鏢生涯後,他已逐漸習慣在保護傑可時,在車內與蚊子共眠。 就在星期天的淩晨時分,對講機的聲音攪亂了他的睡眠。他抓起麥克風,一面用左手的袖子擦去下巴的唾液。 「S·O·8」他答道。 「10-20呢?」 「一小時前在同一地方。」 「魏爾班的家裡?」 「10-4。」 『畢更斯還在那裡嗎?」 「10-4。」 「把他載到亞當斯街的家去,這是緊急事件。」 奈斯比跨過走廊上的空酒瓶,穿過那道未上鎖的門,在那裡發現傑可成大字形地躺在長沙發上。 「起來,傑可!你得回家一趟,這是緊急事件。」 傑可跳了起來,尾隨奈斯比走出大門。他們駐足在臺階上,視線越過法院的口形頂蓋。遠方有串濃濃的黑煙在一片橘色的火海之上,聲勢逼人的濃煙漸往天空中的半圓形月飄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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