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殺戮時刻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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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西西比州,湖村14號信箱,6區。」 「什麼路?」 「貝賽路。」 「你跟誰住在一起?」 「我媽媽,恩妮斯妲·威拉得。我離婚了。」 「你認得比利·雷·柯伯嗎?」 威拉得遲疑了一下,望著自己的腳:「是啊,我認識他。」 「你昨天跟他在一起嗎?」 「嗯。」 「你們到哪兒去了?」 「湖邊。」 「你們什麼時候離開的?」 「大概3點。」 「你們開什麼車?」 遲疑。他端詳著自己的腳趾:「我想我不要再說了。」 歐利按了另一個按鍵,錄音機停了。他對著威拉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去過帕奇門嗎?」 威拉得搖頭。 「你知道帕奇門有多少黑人嗎?」 威拉得搖頭。 「差不多10000。你知道那邊有多少白人?」 「不知道。」 「差不多1000。」 威拉得瞠目結舌。歐利讓他想一會兒,然後對葛裡芬副隊長眨眨眼。 「你知道那些黑人會怎麼對付強暴黑人小女孩的白人嗎?」 沒有回答。 「葛裡芬副隊長,告訴威拉得白人在帕奇門會遇到什麼事。」 葛裡芬走到歐利桌旁,坐在桌沿。他低頭望著威拉得:「大約5年前有一個從海蓮娜郡三角洲來的白人強暴了一個黑女孩。她12歲。他到帕奇門時那些黑人在等他。他們知道他要來。第一天晚上30個黑人將他綁起來,倒扣在一個55加侖的大桶下面,在上面亂敲。守衛在旁邊看笑話。他們不同情強暴犯。一連三個月他們每天晚上都整他,然後把他殺了。守衛發現他被閹了,被塞在那個大桶子裡。」 威拉得縮成一團,然後把頭往後一仰,對著天花板深呼吸。 「聽著,彼特,」歐利道,「我們要抓的不是你。我們要柯伯。他一離開帕奇門我就想抓他了。我非常想逮到他。你幫我們抓住柯伯,我就儘量幫你。我不能保證什麼,但我跟地方檢察官很熟。你幫我抓柯伯,我就在地方檢察官那兒幫你。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就行。」 「你得聽警長的話,小子。他是想救你一命。」葛裡芬在敲邊鼓。 「你可能只要在這個監獄裡待幾年就可以結帳了。」雷狄道。 「這裡可比帕奇門安全多了。」潘塞道。 「你自己選擇,彼特。」歐利道,「你可以死在帕奇門,或者留在這兒。如果你乖乖的,我甚至可以考慮讓你當線民。」 威拉得低頭揉搓太陽穴:「好吧,好吧。」 歐利按下紅鍵:「你們在哪裡找到那個女孩的?」 「一條石子路上。」 「什麼路?」 「我不曉得。我醉了。」 「你們把她帶到哪裡?」 「我不知道。」 「只有你跟柯伯?」 「是啊。」 「誰強暴她?」 「我們兩個。比利·雷先上。」 「多少次?」 「我不記得了。」 「你們倆都強暴她?」 「是啊。」 「你們把她丟在哪兒?」 「不記得了。我發誓我不記得了。」 歐利按下另一個按鍵:「我們會把這段錄音打字,讓你簽名。」 威拉得抬頭:「別告訴比利·雷就好。」 「不會的。」警長保證。 法官的辦公室位於法庭的後方。波席·布萊在辦公室裡那張破舊的橡木桌後的大皮椅上,緊張地移動身子。法庭內已聚集了一群人,等著旁聽這宗強暴案。律師們聚集在隔壁小房間裡的咖啡販賣機旁,談論著這件案子。 年邁的法庭助理派多先生在門上輕敲。 「進來!」布萊命令道。 「午安,法官。」 「外面有多少黑人?」布萊突兀地問道。 「半個房間都是。」 「那就有上百人。謀殺案都吸引不了這麼多人。他們要幹什麼?」 派多先生搖頭。 「警衛呢?」 「警長要每一位副警長和每一個後備警員都在法庭附近待命。我們在門口檢查每一個進來的人。」 「那些傢伙在哪裡?」 「在警長那兒。他們一會兒就進來。」 卡爾·李坐在最後一排位子上。幾十位親友坐在法庭右側鋪著軟墊的長條椅上。左邊的位子全空著。憂心忡忡的副警長們來回走動,全副武裝,緊張地盯著那群黑人,特別是弓身坐著,雙肘撐在膝上,茫然注視著地板的卡爾·李。 傑可望向窗外,視線落在廣場另一端朝南的法院後方。現在是下午1點。他和平日一樣沒吃午餐,也用不著過街辦事,但他的確需要一點新鮮空氣,他一整天都足不出戶,雖然他並無意探聽強暴案的細節,卻不願錯過初審。法庭裡一定擠滿了人,因為廣場四周連個空車位都沒有了。一群記者和攝影師焦急地在法院後方的木門旁等待,柯伯和威拉得將從這兒進去。 傑可抓起外套,不理會伊柔,穿過街去。他跑上法院後方的樓梯,經過陪審團室外的走道,由側門進入法庭,派多先生剛好領著法官進來。 「全體起立。』派多先生叫道。每個人都站起來。布萊登上法官席坐下。 「坐下。」他吼道,「被告在哪裡?在哪裡?把他們帶進來。」 柯伯和威拉得戴著手銬,從小拘留室被領進來。他們沒有刮鬍子,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皺,面露困惑之色。威拉得瞪著那一大群人,柯伯則置之不理。路尼替他們取下手銬,要他們坐在公設辯護人諸爾·傑克·泰達爾身邊。旁邊是另一張長桌,桌後坐著洛基·查特,郡檢察官,他坐在那兒寫筆記,看起來好像很驕傲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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