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失控的陪審團 | 上頁 下頁
六六


  「我,我17歲開始,吸了2年就戒了。」尼可拉斯說。但他說的並非真話。

  「這兒有沒有誰是18歲以後開始吸煙的?」洛倫問。

  無人吭聲。

  尼奇曼身著便服在一家快餐店和霍皮共進三明治,霍皮生怕在公共場所和聯邦調查局特工呆在一起被人看見,因而顯得十分緊張,但見了面一看,尼奇曼穿著彩格襯衫和牛仔褲,這才較為安心。霍皮明知他在城裡的朋友和熟人並不一定能立刻認出聯邦調查局的偵探,但他繃緊了的神經硬是無法放鬆。更何況尼奇曼和內皮爾又是來自亞特蘭大的特殊部門呢。

  他把上午在法庭上的所見所聞複述了一遍他說,羅比利奧儘管說不出話,卻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看來已經牢牢地抓住了陪審團。尼奇曼不止一次地說,他對案子審理的情況不感興趣,他只幹華盛頓的頭兒們要他幹的事,他把一張對折的白紙交給霍皮,紙的上部和底部佈滿繩頭一樣小的數字和文字。他說這是司法部的克利斯特諾剛剛發來的,他們要霍皮仔細看一看。

  這份文件是費奇兩個舞文弄墨的手下的傑作,他們從前是中央情報局的特工,現在在華盛頓鬼混,幹些雞鳴狗盜的勾當。

  這份傳真是對列昂·羅比利奧所作的兇相畢露的調查報告。

  沒有署名,沒有日期,在那嚇人的標題「秘密備忘錄」下面,只有短短4段文字。霍皮一邊吃著炸土豆條,一邊飛速看了一遍。羅比利奧此次作證拿了原告50萬。羅比利奧當初因侵吞公款被煙草焦點委員會解雇,而且還曾受到起訴,但委員會隨後又撤了訴。羅比利奧有精神病史。羅比利奧在煙草焦點委員會工作期間,對兩位女秘書進行過性騷擾。羅比利奧的喉癌,可能是酗酒所致,而非吸煙。羅比利奧是個臭名昭著的撤謊專家,他仇視煙草焦點委員會,日日夜夜陰謀報復。

  「哦。」霍皮叫道,露出了滿嘴的土豆。

  「克利斯特諾先生認為,你應該把這個文件悄悄交給你太太。」尼奇曼說,「而她只應該讓陪審團裡她信得過的人過目。」

  「沒有問題,」霍皮說他折好文件,塞進口袋,接著又抬眼朝這擁擠的餐廳四面八方偷偷瞧了一遍,仿佛剛剛幹了一件見不得人的事。

  查閱了法學院年鑒和註冊員提供的有限資料,他們又掌握到了一些情況。傑夫·考爾於1989年秋,作為法學院一年級學生進入堪薩斯。在1991年拍攝的三年級學生的集體照上,他板著面孔露了面,但自此以後,再也沒有發現他的蹤影。他沒有獲得法學學位。

  他在讀二年級時,是法學院橄欖球隊的隊員。在球隊的一張集體照上,他和兩個隊友手挽著手肩並著肩、這兩個隊友全都在1992年畢了業。麥克戴爾現在在得梅因的司法局供職,湯姆·拉特裡夫則在威奇托一個法律事務所裡當助手。立即向兩地派去了調查員。

  丹特一到勞倫斯,便奔赴法學院,確認了年鑒上照片中的傑夫。他又花了1小時,翻遍了從1985到1994年的學生照片,卻沒有發現有哪個女孩子長相像馬莉。這些年鑒內容很簡單,法學院學生又都是嚴肅的成年人,許多人不願拍集體照,丹特不過是在大海撈針罷了。

  星期一傍晚,一位名叫斯莫爾的調查員在威奇托市中心的懷斯和沃特金法律事務所找到了湯姆·拉特裡夫,約好1小時後在一家酒吧碰頭

  斯莫爾向費奇作了報告,並且從費奇那里弄到了盡可能多的背景材料。他以前當過警察,有兩位前妻,現在的頭銜是保安專家,在勞倫斯這意味著偷雞摸狗什麼都幹,從監視汽車旅館到操作測謊器。他智商不高,費奇和他通話時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拉特裡夫到得很晚。他們喝了酒,斯莫爾便開始裝腔作勢,擺出一副消息靈通,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架勢。拉特裡夫則疑慮重重,起初很少開口。這當然也在情理之中。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突然要你談談從前朋友的情況,是誰都會猜疑的。

  「我已經有4年沒有見著他了。」拉特裡夫說

  「和他通過話嗎?」

  「沒有。一次也沒有。他念了兩年就退學了。」

  「你跟他很接近嗎?」

  「一年級的時候,我們很熟,但算不上好朋友。他出了什麼事啦?」

  「沒有。啥事也沒有。」

  「那你為何這樣感興趣?你不認為該把原因告訴我嗎?」

  斯莫爾把費奇的話學說了一遍。傑夫·考爾可能要在某個地方某個大案中擔任陪審員,而他斯莫爾則是受雇于一方,前來摸一摸他的老底。

  「這個案子在哪兒開庭?」拉特裡夫問。

  「這我不能說。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切全都合法。你本人就是位律師,這你是全懂的嘛。」

  他的確懂。在短短幾年的律師生涯中,他主要是在一位訴訟合夥人手下充當苦力。調查陪審員候選人,既單調又耗時費力,這種差使已使他感到厭倦。

  「你說的話我怎麼核實呢?」他像一個貨真價實的律師一樣一本正經地問。

  「我無權談論這個案子的詳情,咱們這麼幹,你看是否可行?如果我提的問題你認為對傑夫有害,那你就別回答。這夠公平了吧?」

  「那就試試看吧。如果我覺得不舒服,我馬上拍拍屁股走路。」

  「成,他為何從法學院退學?」

  拉特裡夫呷了一口啤酒,低頭想了想:「他是個好學生,腦子很靈。但是讀了1年後,他突然不想將來當律師。那年暑假,他在堪薩斯城一家大事務所打工,過得很不快活而且他又墜入了愛河。」

  費奇迫切希望瞭解他身邊有沒有一個女人:「那女的姓甚名誰?」斯莫爾問。

  「克萊爾。」

  『姓什麼?」

  又呷了一口:「我記不起來了。」

  「你認識她?」

  「認識。克萊爾在勞倫斯市區一家酒吧工作,那個酒吧是法學院學生常去的地方。我想他們就是在那兒相識的。」

  「你能描述一下她的容貌嗎?」

  「幹嗎?你問的是傑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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