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失控的陪審團 | 上頁 下頁
三六


  香煙每年殺害40萬美國人,基爾文博士說完,又隨手捧出4張圖表加以證明香煙是市場上最能致人死命的唯一產品。其他任何產品都無法與之相比。只有槍炮除外。可是製造槍炮當然不是用來瞄準人民、向人民開火的。生產香煙是為了把它點著,然後吸進去噴出來。人們對它的使用方法因而也是正確的。但是,不折不扣地按照生產者設定的方式正確使用香煙的結果,卻是使用者送掉老命!

  這一論述給陪審團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們將終身難忘。但這時已是10點30分,他們已準備享受那渴望己久的休息時光,喝一杯可口的咖啡。哈金法官下令休庭一刻鐘。尼可拉斯塞給露·戴爾一張紙條,露·戴爾隨手交給這時正好醒著的威列斯。威列斯轉身呈給了法官。尼可拉斯需要面見法官。如果可能的話,就在當天中午。因為事情萬分緊急。

  尼可拉斯匆匆離開了午飯的餐桌,他抱歉地解釋道,他胃口不佳,噁心欲吐得去一趟洗手間馬上就回來,對此誰都沒有在意。

  反正別的人也在離開飯桌,以便離斯泰拉·赫利克遠一點。

  他走過法庭後面狹窄的走廊,匆匆跨進法官私人辦公室。哈金正在恭候,房間裡除了法官本人,只有一隻已經涼了的三明治。他們相互問候,二人神經都很緊張。尼可拉斯手上拎了一隻小小的棕色皮包。

  「我們需要談一談。」他邊坐邊說。

  「你到這兒來別人知道嗎?」哈金問。

  「不。不過我馬上就得回去。」

  「說吧。」哈金拿了一塊炸玉米片,順手把盤子推開。

  「有3件事。前排第4號陪審員斯泰拉·赫利克,上週末去邁阿密,被不認識的人跟蹤了。據信是受雇於煙草公司的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法官大人停止了咀嚼。

  「上午他們談話時聽到的。她當時在低聲告訴另一個陪審員她是怎麼知道被人跟蹤的?這你別問,她的話我也沒有聽全。不過,那個女人簡直快要垮了。坦率地說,我想今天早上開庭前她喝過兩杯伏特卡。也可能是紅瑪麗混合酒。」

  「說下去。」

  「第二件。7號佛蘭克·赫雷拉。我們上次談到過的那一位。他已經拿定主意,而且我想還在設法影響別人。」

  「他怎麼啦?」

  「他是帶著成見來當陪審員的。我想他願意當。他退了休,可能在家裡無聊得要命,想當陪審員這可以理解,但他太偏袒被告啦!嗯,他實在讓我不安。不知道對這樣的陪審員你準備怎麼辦?」

  「他和別人討論本案了嗎?」

  「討論過一次。和我討論的。霍爾曼當了團長很自豪,他不准人議論本案。」

  「他做得對!」

  「可他也不是什麼都管得了的呀。而且,你也知道,喜歡嚼舌頭,可是人的天性呀。不管怎麼說,赫雷拉總是個禍患。」

  「嗯。第三件是什麼事?"

  尼可拉斯打開皮包,取出一盤錄像帶:「這機子能用嗎了」他問,一邊朝角落裡一個活動架上擱著的電視/錄像機點了點頭。

  「可以。上星期還用過呢。」

  「我可以用一下嗎?」

  「當然。」

  尼可拉斯按了一下電源,放進錄像帶:「還記得上周法庭上我看到的那個人嗎?那個跟蹤我的人?」

  「嗯。」哈金站了起來走到電視機屏幕前,「記得!」

  「那麼請看,」屏纂上的黑白圖像,稍有模糊,但足可看清。門開了,那人走進了尼可拉斯的公寓房間,緊張地四處張望,接著又朝藏在冰箱上方通氣孔裡的攝像機方向久久地看了一會兒。尼可拉斯在屏幕上出現那人面孔的正面鏡頭時,突然將它定格,「這就是他」

  哈金法官屏住呼吸重複道:「對,就是他!」

  錄像繼續放送。那人(多伊爾)來來回回。不停地拍照,走近計算機,呆了將近10分鐘,然後走出了房間。屏幕上又是一片黑暗。

  「何時——」哈金聲音緩慢,眼睛依然瞪著電視屏,

  「週六下午。我連上8小時班。這個人就是在我上班的時候破門而入的。」這不全是事實,但真相哈金法官一輩子也別想弄清。尼可拉斯已經重新編了程序,把錄像帶右下角的日期和時間改成了週六下午。

  「你如何——」

  飛年前住在摩貝爾我遭人搶劫過一次,還被打得半死。當時強盜就是撬門進入我的房間的。在安全方面,我是非常小心的,這才專門裝了攝像機。」

  一番話說得點滴不漏。為何要在一所破敗公寓裡安裝先進的監視設備?為何拿著微不足道的工資,卻買了攝像機和計算機?他全解釋得合情合理。他給暴力嚇壞了嘛。這是誰都能夠理解的嘛:「你要不要再看一遍?」

  「不啦。是那個人。」

  尼可拉斯取出錄像帶,交給法官。「你留著吧,我還複製了一盤。」

  費奇的烤牛肉三明治剛吃上幾口,就被康拉德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

  「那個女人來屯話啦。」康拉德說出了他朝思暮想聽到的話

  他用乎抹了抹嘴巴,擦了擦山羊胡,立即抓過電話:「哈囉」

  「費奇寶貝兒,」她說。「我是馬莉呀。」

  「聽出來了,親愛的。」

  「我不知道那個夥計的尊姓大名,只知道他是你派去潛入伊斯特爾公寓的。他去的日期是19號星期二,11天以前。準確地說,是下午4點52分。」

  費奇緊張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陣咳嗽,噴出了幾顆三明治的渣粒。他一邊在心裡罵娘,一邊站了起來立得筆直。電話裡她繼續說道:「這件事就發生在我給了你一個口信,告訴你伊斯特爾要穿一件灰色高爾夫球衫,一條燙過的卡其褲之後。你還記得嗎?」

  「記得。」他聲音嘶啞地說。

  「你後來又派那個夥計去了法庭,大概是叫他去找我吧。那是上星期氣,25號。你真蠢得可以呀,那個人被伊斯特爾認出來啦。他報告了法官,讓法官也看了一個夠。你在聽嗎,費奇?」聽倒是在聽,可這口氣卻沒有法子出。

  「聽著呢。」他惡狠狠地說。

  「喂,法官知道了那個人到伊斯特爾公寓撬門人室的行徑之後,已經發出了逮捕令,叫人抓他啦你趕快讓他離開比洛克西,否則你就要遇到麻煩,甚至連你自己都可能會被人家逮起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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