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失控的陪審團 | 上頁 下頁


  「你不記得我啦。」她嫣然一笑地說道,「兩個星期前,我曾經在你那個計算機商店買——」

  「哦,我記得。」他說,目光朝她那曬得微黑的深亮大腿瞟了瞟,「你買了一台數字收音機」

  「對。是阿曼塔牌的。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我是把電話號碼給了你的。我猜,你准是搞丟了吧。」

  「坐會兒好嗎?」

  「謝謝。」她立即坐下,一邊拿了一根抽炸土豆條大大方方地吃了起來。

  「你的電話號碼我還留著呢,」他說,「實際上——」

  「沒有關係。我相信你是給我打過幾次電話的。可是我的電話錄音機壞了。」

  「不,我沒有打過。到目前還沒有。可我確實是想給你打電話的。」

  「沒有錯,」她幾乎是咯咯地笑著說。她的牙齒又白又整齊,她很樂意向他展示一番她的頭髮紮成一根馬尾巴,掛在腦後。打扮得這樣漂漂亮亮,整整齊齊,她剛才不可能進行過慢跑鍛煉。再說呢,臉上也沒有出過汗的痕跡。

  「你在這兒幹什麼?」他問。

  「準備去跑步」

  「你在跑步前吃上豆條?」

  「幹嘛不?」

  「我說不上。只是覺得不太好。」

  「我需要碳水化合物呀。」

  「明白啦。你跑步前抽煙嗎?」

  「有時候抽。你沒打電話就為這個?就因為我吸煙?」

  「那倒不全是。」

  「放心吧,尼可拉斯,我不會見怪的。」她依然是一臉的笑,而且裝出一副靦腆的模樣。

  「嘿,我只不過臨時突然想到罷了。」

  「你在玩花樣。你和抽煙的女孩子約會過嗎?」

  「我記得沒有。」

  「那是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我不願意被動吸煙吧。我自己也不清楚。這種事我是不想花時間揣摩的。」

  「你自己抽過煙嗎?」她又拈了一根土豆條,神情專注地望著他。

  「當然抽過。有哪個孩子不抽煙?10歲那年,我從在我們家搞修理的管子工身上偷了一包駱駝牌香煙。兩天就把它全部抽完,結果出了毛病,還以為自己得了癌症就要一命歸天呢。」他咬了一口漢堡包。

  「就抽了這麼一次?」

  他一邊咀嚼一邊沉思。過了一會兒,說道:「是的。我記得以後再沒有吸過煙。你是為什麼開始吸煙的呢?」

  「因為愚蠢。我正在想法子戒呢。」

  「戒了好。你太年輕啦!」

  「謝謝。我來猜猜看我戒了煙以後,你就會給我打電話了,對嗎?」

  「你不戒我也可能會打的。」

  「這種話我可是早就聽你說過啦,」她露齒嫣然一笑,逗他道。她用吸管吸了一大口飲料,又接著問道,「我可不可以請問一聲,你在這兒是幹什麼呀?」

  「吃漢堡包呀。你呢?」

  「我已經告訴過你啦。去健身房鍛煉哪。」

  「對,你告訴過我了。我只是路過。去市中心辦了點兒事。餓了。」

  「你幹嗎要在一家計算機商店幹活呢?」

  「你是說我幹嗎要在購物中心裡賺點兒最低工資浪費生命?」

  「不完全是這個意思。不過倒也差不離。」

  「我是個大學生。」

  「哪個大學?」

  「哪個大學也不是。我不久前退了學。新的學校還沒有進。」

  「原來念的是哪一所?」

  「北德州州立大學。」

  「打算念的是哪一所呢?」

  「可能是南密西西比。」

  「學的是什麼專業?」

  「計算機。你的問題真多呀。」

  「可都是很一般的問題呀,不是嗎?」

  『我想是你在哪兒工作?」

  『我根本不工作。我剛和一個富翁離了婚。無子無女。28歲,單身。而且想一直這樣過下去。當然,偶爾有一兩次約會,那也未嘗不可。你幹嗎不打電話給我?」

  「富翁有多富?」

  她聽了哈哈大笑,接著便看了看手錶:「我得走啦。我的訓練課10分鐘後就要開始了。」她站了起來,抓起運動包,卻把盤子留下,「我們在這附近會再見的。」

  她鑽進一輛小型的寶馬轎車,一溜煙開走了。

  其餘幾位身患疾病的候選人,被三下五除二迅速打發走了。到下午3點,候選人的數目已下降到159。哈金法官下令休息一刻鐘。繼續開庭時,他宣佈挑選陪審團的工作已進入一個不同的階段。他嚴詞厲色地宣講了一通公民的責任,接著便像發出挑戰似的,詢問誰有非健康方面的原因,不能擔任陪審員。第一個試圖提出申述的,是位一臉痛苦表情的公司經理。他坐到證人席上,輕聲輕氣地向法官、兩位律師和法庭書記官解釋說:他在一家大公司每週工作80小時,這家公司目前虧損嚴重,他任何時候不在辦公室都會引起巨大災難。法官命令他回到自己座位上,等待進一步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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