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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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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裡什在拍紙簿上寫了幾行字,標上了記號。聯邦政府的指控一撤銷,通往自由的門就敞開了。帕特裡克正朝門外走去。沒有腳鐐,沒有手銬。什麼羈絆都沒有。似乎沒有什麼能阻擋他。 「這麼說你燒毀了一具屍體?」 「不錯。」 「你們帶來這方面的成文法規了嗎?」 桑迪將一紙文件沿著桌面推了過去。帕裡什迅速看了一遍。「請原諒,我們平常很少接觸這種罪行。」 「有關法律條文都在這裡了,特裡。」帕特裡克的冷漠的話語中帶著十足的自信。多年來他一直在思索這次會面。 帕裡什無言以對,不過沒有哪個檢察官會輕易認輸。「看樣子一年監禁是起碼的。」他說,「在帕奇曼蹲一年監獄應該對你有好處。」 「這不錯,但我不打算去帕奇曼。」 「你打算去哪裡?」 「某個地方。而且我要乘坐飛機的頭等艙到那裡去。」 「別慌。屍體問題還沒解決呢。」 「不,特裡。沒有屍體問題。你不知道誰被火化,我也不會告訴你,除非我們做交易。」 「什麼交易?」 「你撤回訴訟,我放棄申辯。雙方鳴鑼收兵。」 「哦?不錯嘛!我們逮住了銀行搶劫犯;他說你們別指控,我把錢交出來;於是我們和他和解。這對我手中的其他400名被告真是好消息呀。我相信他們的律師也會照此辦理。法律秩序由此得到了維護。」 「我可不管其他400名被告,他們肯定也不管我。這就是可悲之處,特裡。每個人只管自己。」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報紙的頭版出現。」 「哦,我明白了。你是擔心輿論。下屆選舉在什麼時候?明年嗎?」 「我沒有對手,用不著擔心輿論。」 「恰恰相反。你是政府官員。擔心輿論是你的職責。正因為這樣,你應該撤銷對我的起訴。你不可能勝訴。你不是擔心報紙頭版的輿論嗎?倘若你敗訴的消息在那裡登出來,該是怎樣的情景?」 「受害者家屬不希望提出起訴。」桑迪說,「而且他們願意將此公之於眾。」他舉起一份文件,揮了幾下。言下之意:我們掌握著證據,我們掌握著受害者家屬。我們知道他們是誰,而你們不知道。 「受害者家屬的要求在報紙頭版登出來,」帕特裡克說,「那就有好戲唱了。」 你們塞給他們多少錢?帕裡什想反問,但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這問題與他不相干。於是他又在拍紙簿上塗了幾行字,同時估量自己還有多少討價還價的餘地。與此同時,錄音機錄下了一片沉默。 帕特裡克既已把對手逼到拳擊台的圍繩上,下面就該將他擊倒了。「瞧,特裡。」他誠摯地說,「你不能告我謀殺。這已成了定局。你也不能告我毀屍,因為你不知道誰的屍體被毀。你什麼證據也沒有。我知道,這是一顆難以咽下的苦果。但事實如此,也沒有辦法。你會受到一些責駡。但工作嘛,誰能不出點差@?」 「謝謝你的忠告。要知道,我能告你毀屍。我們可以說你燒毀了一具無名屍體。」 「這具無名屍是男是女?」桑迪問。 「怎麼說都行。我們還可以查閱所有在1992年2月初死亡的老頭的記錄,到他們家裡去,看他們的家屬是否和你通過話。我們甚至可以讓法院下令挖開一些墳墓。我們拖延時間,慢慢地挖。而這期間,你將被轉移到哈裡森縣監獄。無疑,治安官斯威尼會滿足你的需要,給你配幾個好的同室囚犯。我們反對保釋。沒有哪個法官會同意,因為你有逃跑的習性.幾個月一過,夏天到了。監獄是沒有空調的。你還要掉幾斤肉。我們繼續慢慢地挖。要是運氣好,說不定能找到那座沒有屍體的墳墓、我們要拖滿九個月,到了起訴後第270天,才打這場官司。」 「你怎樣證明我幹了這件事?沒有證人,只有一些次要的證據。」 「那也差不離。不過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假如我再在起訴時拖延一下,還能增加你兩個月囚禁。這樣審判尚未開始,你差不多在縣監獄蹲了一年。對於一個很富有的人來說,那可是非常漫長的時間。」 「我能對付。」帕特裡克直視帕裡什的眼睛。他希望首先躲避對方目光的不是自己。 「有可能,但你依然存在著被定罪的危險。」 「你交個底吧。」桑迪說。 「你也不睜開眼睛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帕裡什揮舞著兩隻手說,「我們不是傻瓜,帕特裡克。一旦聯邦政府和你們秘密達成協議,州政府就沒有多少餘地了。你們總得給個下臺的臺階。」 「我讓你定罪,特裡。我將上法庭,面對法官,聽你的訴訟。然後我承認有罪,同意所指控的毀屍的罪名。不過我不會被判監禁。你可以向法官解釋,由於受害者家屬不希望提出起訴,建議判緩刑、罰款等等。你還可以提到我所遭受的嚴刑逼供和其他磨難。 這些你能辦到,特裡,而且看起來幹得很漂亮。我的要求是:不蹲監獄。」 帕裡什用手指輕擊桌面,細細思索帕特裡克的話。「你將告知受害者的名字?」 「是的,但只能在達成交易之後。」 「受害者家屬已經授權我們掘墳開棺。」桑迪說完,揮了揮另一份文件。然後他把該文件放回文件夾。 「請從速決定,特裡。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需要同特魯塞爾商量。要知道,這事必須經過他同意。」 「他會同意的。」他特裡克說。 「你是不是同意和我們做交易?」桑迪問。 「就我本人來說是同意的。」帕裡什說完,關掉了錄音機。他拿起拍紙簿,放進公文包。帕特裡克朝桑迪使了個眼色。 「哦,差點忘記了。」帕裡什說著,止住腳步。「順便問一聲。你能給我們說說佩相·斯卡博羅的情況嗎?」 「我可以提供他的現用名和社會保險號。」 「這麼說他還活著?」 「是的。你可以查明他的下落;但不能騷擾他。他沒做任何錯事。」 這位地區檢察官二話沒說,離開了房間。 兩點鐘,她和德意志銀行倫敦分行的高級劇總裁見了面。此人是自國人,但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 他穿著剪裁非常得體的藍色雙排扣上裝,動作僵硬,微笑不自然。他先是朝她的兩腿瞄了一眼,然後著手辦事。該客戶要求將1.13億美元的存款,立即從德意志銀行蘇黎世分行匯在美國銀行華盛頓分行。她出示了銀行賬號和匯款指令。這位副總裁一面吩咐用茶水和餅乾招待她,一面到內室同蘇黎世分行通電話。 他回來時變得熱情異常。「沒問題,皮雷斯女士。」他笑嘻嘻地說,並各自己拿了一塊餅乾。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她早就預料到了。 電腦打印機嘶嘶作響,結算單據出現了。他把單據遞給她。除去所匯的錢,結餘190萬美元,外加一些零頭。她把單據對折一下,放進了新買的名牌挎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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