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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撤銷所有的指控?」

  「是的,法官剛剛簽了字。」

  「交出多少錢?」

  「9000萬,加上3%的利息。」

  帕特裡克閉上眼睛,擬緊了拳頭。他的錢財已經去掉了大部分,但仍剩下很多,足夠他和伊娃將來在某地定居,過平安快樂的生活。

  兩人一道樹覽協議書。帕特裡克在上面簽了字,然後桑迪拿著它迅速回到了卡米爾套房。

  到了下午2點,人群已經稀疏,但桑迪又將開始同兩家保險公司的第二次會晤。他上前迎接塔爾博特·米姆斯和北方人壽互保公司第一副總經理希諾爾特。希諾爾特帶有兩個公司自身的律師,不過他們的名字桑迪沒有留意。另外米姆斯也帶有一個合夥人和一個簽約律師。他們的名字桑迪同樣沒留意。一群人交換了名片後,由桑迪陪伴到了舉行第一次會晤的同一客廳。兩位法庭記錄員也各就其位。

  傑恩斯和斯普羅林正呆在隔壁的書房同華盛頓上層通電話。其餘的人被打發去了賭常他們獲准消遣一小時,但不得喝酒。

  相比之下,莫納克一西厄拉保險公司參加會晤的人馬少得多,僅有哈爾·萊德、他的一位簽約律師和公司的首席律師科恩——一位衣著整齊的矮個男人。他們和客廳裡的人作了不自然的介紹,坐下來聽桑迪發話。桑迪已經準備了一些薄文件夾。他把這些薄文件夾分發給眾人,請他們翻閱。每個文件夾都有一份帕特裡克控告聯邦調查局的起訴書和一套帕特裡克傷口的彩照。兩家保險公司的代表事先都看過律師準備的材料,所以沒有誰感到意外。

  桑迪扼要地解釋了昨天所作的陳述,即聯邦調查局並沒有抓獲帕特裡克,因而也就沒有對他造成傷害。真正傷害他的是斯特凡諾。而斯特凡諾又是奉三個客戶的旨意這樣幹的。這三個客戶是:本尼·阿曆西亞,北方人壽互保公司和莫納克一西厄拉保險公司。他們的行為已構成了嚴重的犯罪。帕特裡克完全可以對他們提出訴訟。

  「你打算怎樣證明斯特凡諾是奉三個客戶的旨意這樣幹的?」塔爾博特·米姆斯間。

  「請稍等片刻。」桑迪說。他拉開通往賭室的門,問傑恩斯能否耽擱一會兒。傑恩斯進了客廳,向眾人作了自我介紹。他饒有興趣地把斯特凡諾所敘述的搜尋帕特裡克的經過描繪了一遍:三方出資,懸賞獲取信息,女營業員告密,巴西追蹤,外科醫生透露真情,冥王集團做交易,抓獲帕特裡克,嚴刑逼供,等等。沒有一點遺漏。所有這些都是用阿曆西亞、莫納克一西厄拉保險公司和北方人壽互保公司提供的錢幹的,而且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利益。

  傑恩斯講得繪聲繪色,興奮異常。

  「有什麼疑問嗎?」傑恩斯的敘述結束後,桑迪高興地間。

  沒有一個人吭聲。在過去的18個小時裡,北方人壽互保公司的希諾爾特和莫納克一西厄拉保險公司的科恩都未能查明,在他們的公司裡究竟是誰同意雇請傑克·斯特凡諾的。而且要這樣做似乎是不可能的,因為線索已經被掐斷了。

  兩家保險公司都很大,都很富,都有不計其數的持股者,每年都要撥出巨額廣告費來維護自己的好聲譽。他們都不想為此事給自己找麻煩。

  「謝謝你,傑恩斯先生。」桑迪說。

  「需要的話,就到隔壁叫我。」傑恩斯說,似乎非常樂意再來做一些落井下石的工作。

  他的出現既使他們感到困惑,又使他們感到不安。為何聯邦調查局副局長會在比洛克西露面?為何他如此迫切地給他們定罪?

  「下面我們來做筆交易。」門關上後,桑迪說,「我方的要求很簡單,必須立即作出回答,沒有協商的餘地。首先,希諾爾特先生,北方人壽互保公司對我的委託人的傷害足以補償它付給特魯迪·拉尼根的250萬美元。你們倒不如回去,撤銷對特魯迪的起訴,讓她安靜地生活。她還有一個孩子要扶養。再說那筆錢也差不多被她花光了。你只要撤銷對特魯迪的起訴,我的委託人就對貴公司傷害他人身的行為不予追究。」

  「沒別的要求?」塔爾博特·米姆斯不相信似的問。

  「是的,沒別的要求。」

  「成交。」

  「我們是不是商量一下?」希諾爾特說。他仍然拉長著臉。

  「用不著商量。」米姆斯對自己的委託人說,「事情明擺著,這是很合算的交易。我們就按他說的辦。」

  「我想仔細算算。」

  「你還要算什麼?」米姆斯惱怒地對希諾爾特說,「如果你希望我繼續當你們的法律代表,就馬上同意做這筆交易。」

  希諾爾特不再做聲了。

  「我們同意成交。」米姆斯說。

  「希諾爾特先生呢?」桑迪問。

  「啪,行。我想這樣可以。」

  「好。我已經草擬了一份協議書,放在隔壁的房間。你們是不是去看看。下面我需要和萊德先生及其委託人單獨談幾句話。」

  米姆斯領著自己的人離開了。桑迪鎖上門,面朝科恩先生、哈爾·萊德和他的簽約律師。「你們的交易恐怕和他們有點不同。他們之所以如此輕鬆地脫離干係,是因為有樁離婚案。這事棘手而複雜,我的委託人可以利用他對北方人壽互保公司的索賠要求使自己在離婚中取得主動。不幸的是,你們的情況不一樣。雇請斯特凡諾,他們出了50萬。你們出的錢是他們的兩倍。所以你們的罪行比較嚴重,該索賠的錢也比他們多得多.」「你們打算要多少錢?」科恩問。

  「帕特裡克並不想要你的錢。但是他非常關心那個孩子。她今年6歲,可她的母親花錢如流水。那正是北方人壽互保公司這麼快就認輸的原因——他們很難從拉尼根太太那裡追回那筆保險費。帕特裡克想為那孩子建立一筆數額不大的信託基金。該基金她母親無權過問。」

  「多少錢?」

  「25萬美元,外加同樣多的律師費用。總共50萬美元。悄悄地付給,這樣不至於使你的委託人尷尬。」

  對於人身傷害案和誤傷至死案,沿海地區法院歷來有重罰的習慣。哈爾·萊德曾經對科恩說,法院可以對阿曆西亞和兩家保險公司傷害帕特裡克的行為做出賠款數百萬美元的裁決。科恩來自加利福尼亞州,對此當然不會不知道。該公司急於就此事達成和解。

  「我們付了50萬美元後,」科恩說,「一切訴訟都停止?」

  「是的。」

  「我們同意做這筆交易。」

  桑迪打開一個文件夾,取出幾頁紙。「我已經草擬了一份協議書,你們拿去看看。」他把協議書交給他們。離開了客廳。

  那位精神病醫生是海亞尼大夫的一個朋友。他對帕特裡克的第二次精神治療持續了兩個小時,但像第一次那樣沒有效果。今後他不再對帕特裡克進行治療。

  帕特裡克道了一聲「請原諒」,及時回到病房吃晚飯。他沒吃幾口便停下了,扭開電視機看晚間新聞。所報道的內容均和他無關。他焦急地在房內踱步,又和看守他的司法助理聊天。儘管整個下午桑迪不停地來電話報告最新進展,但他要看到文件才心安。他看了一會兒電視劇,井強迫自己讀一本厚厚的通俗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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