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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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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嗯,讓我想想。巴西是個大國,有1.6億人口,面積比美國本土48個州還大。自古以來它就是藏身的最佳之處,尤其受逃犯青睞。近年來它又為納粹分子所看好。我們彙集了拉尼根的所有材料,將其譯成葡萄牙語。我們請了一位警察部門的畫師,會同一些電腦專業人員,繪製出一幅幅能夠反映拉尼根現在大致模樣的彩色畫像。我們詳細詢問了奧蘭治比奇船隻出租公司的老闆和拿騷銀行的職員,請他們協助我們進一步繪製出許多富有特徵的拉尼根的畫像。我們甚至去了那家法律事務所,請幾個合夥人對畫像提出修改意見。那幾個合夥人又把人頭像拿給他們的秘書看。其中一個名叫博根的合夥人還挑了一幅最好的畫像去徵求拉尼根妻子的看法。」 「那些人頭像是否和他現在的模樣接近?」 「很接近。只是下巴和鼻子略有不同。」 「請繼續往下說。」 「我們趕到巴西,找到三家最好的私人調查公司。一家在裡約熱內盧,一家在聖保羅,還有一家在東北部的雷西胖。因為我們肯出大價錢,所以能雇到最好的。我們讓這些公司的人聯合組成一個搜尋隊,每週在聖保羅集中一次彙報自己的工作。他們建議編造一套謊話,就說帕特裡克綁架和謀殺了一個富翁的女兒,從美國逃到了巴西現在該富翁要懸賞有關他的下落的消息。無疑,一個孩子被殺要比幾個律師的錢被竊,更能喚起人們的同情。 「我們直接去語言學校,亮出拉尼根的畫像,表示願意出高價打聽這個人的下落。聲譽好的語言學校根本不予理睬。其他的語言學校看了看畫像,說無法給予幫助。到這時,我們覺得是大大低估了拉尼根。他不可能冒這麼大風險,到一個需要盤根查底、且登記備案的地方學習語言。於是我們把目標移向私人教師。但偌大一個巴西,私人教師大約有100萬。查起來是非常煩人的。」 「你們是否一開始就說給錢?」 「我們按照所雇的巴西人的辦法,先出示畫像,述說孩子被殺的情況,然後看對方的反映。如果有點眉目,我們再慢慢地給予暗示,說提供信息者可以得到一筆賞金。」 「有人表示願意提供信息嗎?」 「偶爾有幾個。不過最後他們都不了了之,至少語言教師是這樣。」 「其他人呢?」 斯特凡諾點點頭,並且瞥了一眼自己的筆記。 「1994年4月,我們找到了一個整形外科醫生。他對拉尼根的畫像露出了一點興趣。接下來他吊了我們一個月的胃口,最後才認真地說給拉尼根動過手術。 他留有拉尼根的一些照片,手術前後拍攝的照片。他把我們作弄透了,我們最後同意付給他25萬美元外幣現鈔,以換取他保留的全部資料。」 「那是些什麼資料?」 「只是一般性的東西。有拉尼根手術前後的正面照,很清晰。這確屬難得,因為拉尼根堅持不讓拍照。 他只想用現金來此做整容手術,不希望留下任何痕跡。他拒絕提供真實姓名,說自己是加拿大商人,突然想到要年輕一些。這種話那個醫生聽得夠多了,他知道這傢伙是逃犯。在辦公室,他暗地裡裝有照相機,於是有了那些照片。」 「我能看看那些照片嗎?」 「當然可以。」那位律師猛然一驚,將一隻信封沿著桌面推向昂德希爾。昂德希爾打開信封,對那些照片瞥了一眼。 「你是怎樣找到那個醫生的?」 「我們一方面查問語言學校和私人教師,另一方面也調查其他行業的人,像偽造證件者、整形外科醫生、進口商,等等」 「進口商。」 「是的。這是以曾萄牙語翻譯過來的一個術語,意思不夠準確。它表示一類專門從事地下活動的人。 這些人能設法把你領進巴西,然後給你提供新的名字、新的證件和最好的隱居地。我們發現他們是攻不破的。在查問偽造者時,我們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他們怎麼也不肯洩露自己的客戶的情況。這給我們的工作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難道整形外科醫生與偽造者、進口商不同?」 「其實他們也不肯洩露自己的客戶的情況。我們聘請了一位整形外科醫生做我們的顧問。此人提供了一些他認為不夠道德的給隱名埋姓者做手術的同行的名字。我們就這樣找到了裡約熱內盧那個醫生。」 「這時拉尼根已經失蹤兩年多了?」 「不錯。」 「這是他藏匿在巴西的第一個證據?」 「是的。」 「過去的兩年裡你們幹了些什麼?」 「花了很多錢。敲了很多門。追尋了很多無用的線索。如前所說,巴西是一個很大的國家。」 「你們在巴西雇了多少人?」 「最多的時候,雇了60個人。幸虧他們的要價不像美國人那樣高。」 無論何時卡爾要比薩餅,他總是能買到的。該比薩餅購自迪韋遜街一家老牌夫妻店——雨果餐館。 那裡離波因特街很近,而且遠離海灘的快餐館。送貨人是一位司法助理。該司法助理剛走出電梯,帕特裡克就聞到味兒了。他貪婪地注視著卡爾在床鋪下首打開比薩餅盒。接著他閉上眼,吮這是吸著青果、蘑菇、青椒、香腸和六種不同的奶酪的濃郁香味。以前帕特裡克吃過無數個雨果餐館的比薩餅,尤其是在失蹤前的兩年裡。此次回來後,他一直想再嘗一嘗。家鄉確實有某些好處。 「瞧你這副饞樣,吃吧。」卡爾說。 帕特裡克拿起一塊比薩餅,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不多時他又在吃第二塊了。 「你是怎麼減肥的?」卡爾急不可待地問。 「能不能來點啤酒?」 「不能。很抱歉。別忘了,你是在監禁中。」 「我這就把減肥的事說給你聽。只要下決心,這是不難辦到的。我一下子就有了許多節食的動力。」 「你原來的體重是多少?」 「我失蹤前的那個星期五,體重是236磅。在失蹤後的頭六個星期,我減去了47磅。今天上午,我稱了一下,體重是160磅。」 「你真像難民,吃吧。」 「謝謝」 「你說你又回到了小屋?」 帕特裡克拿起一張紙巾,擦了擦下巴,接著又把剩下的比薩餅放回盒子裡。他喝了一口汽水。「是的,我回到了小屋。那時是11點半左右。我從前門進了屋,沒有開燈。半英里外還有一幢小屋,它坐落在山脊,和我的小屋遙遙相望。該小屋的主人是幾個哈蒂斯堡人。雖然他們那個週末沒有來小屋,我還得多長一個心眼。我用黑毛巾擋住衛生間的窗戶,打開電燈,迅速剃著鬍鬚。接著我剪短了頭髮,並把它染成深褐色。」 「對不起,我忘了問這事。」 「這樣看上去挺自然,但心裡彆扭。我照鏡子時,甚至覺得自己像個陌生人。然後我收拾東西,掃掉毛髮。因為我知道,他們肯定要來小屋清查。我把染髮用具收好,換上厚一點的衣服。我還沏了一壺咖啡,喝了一半,另一半倒進保溫杯,準備路上喝。淩晨1點,我急匆匆離開了小屋。我估計那天晚上這裡不會有警察露面,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他們來小屋的可能。 固然鑒定那輛布萊澤牌汽車和打電話通知特魯邊都要花費一定的時間,但說不定因為某種原因有人建議他們到小屋來一趟。儘管這種事情不大可能發生,我還是急於在淩晨1點前離開。」 「你對特魯邊是不是有什麼牽掛?」 「沒什麼牽掛。我知道她能很好地應付這件突然發生的事情,並且體面地將我埋葬。她將當一個月左右的模範寡婦,然後領取那筆人壽保險金。那將是她最開心的時刻。既有名,又有錢。卡爾,我對那女人沒有任何愛,所以也沒有任何牽掛。」 「你後來有沒有再去小屋?」 「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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