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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是的。出於明顯的原因,我們馬上懷疑到拉尼根先生。我們的任務是雙重的;其一,找到他和那筆鉅款;其二,查明他是怎樣把錢盜到手的。在取得其餘幾個合夥人同意後,我們的技術人員利用一個週末把該法律事務所徹底搜查了一遍。結果是,套用你們的一句話,它被侵擾了。每部電話機,每間辦公室,每張辦公桌底下,每個過道,甚至底樓的男廁所裡,都裝了竊聽器。唯一沒裝竊聽器的是查爾斯·博根的辦公室。他這人謹慎,外出總是鎖門。算下來竊聽器多達22個。這些竊聽器的信號匯總於一個裝置。

  該裝置我們發現藏在頂樓一個幾年都沒人碰過的檔案儲存箱裡。」

  昂德希爾並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去。反正,錄音機會把這些話錄下來,以後上司能聽到的。對於這些基本情況,他已經非常熟悉。他曾經寫了一份專題性情況摘要。該摘要以四段密密麻麻的文字分析了帕特裡克的竊聽方式。其使用的擴音設備特別精緻,體積孝功率大、價格高,由馬來西亞一家有聲譽的公司製造。這種擴音設備在美國是禁止購買和使用的,但在歐州的任何一個城市都比較容易購得。帕特裡克詐死前五個星期,他和特魯迪一道去羅馬過了元旦。

  即便是聯邦調查局的專家,也對閣樓儲存箱裡找到的那個裝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斯特凡諾發現它時,它才問世兩個多月。但是聯邦調查局不得不承認,它的技術水平至少要比他們最優秀的同類產品先進一年。該裝置製造於匈牙利,能接收隱藏在樓下辦公室裡的所有22個竊聽器的信號,並能將這些信號分離,逐個或同時發射到附近的衛星天線。

  「你們確定了信號接收地嗎?」昂德希爾問。這個問題應該提出,因為聯邦調查局確實不知道。

  「沒有。該裝置有三英里的有效距離,而且各個方向都可接收其信號,所以無法確定接收地。」

  「你有沒有做過推測?」

  「有,而且做過挺不錯的推測。我想拉尼根不至於那麼傻,會在比洛克西鬧市區方圓不超出三英里的地方架設天線。這樣做的話,他得租場地,設法遮掩天線,花費大量時間監聽。事實證明他是挺有心計的。我一直懷疑他會用船作為工具。這樣既省事又安全。該法律事務所離海邊僅600碼,墨西哥灣又有許許多多的船。他只要把船停在兩英里外的海面上,誰船停在拍迪多灣一個小船塢,租了一輛有著亞拉巴馬州標記的托羅斯牌汽車走了。這樣過了兩天。那傢伙繼續監視那艘船。蘭迪漸漸加大了離海岸的距離,起初一英里,後來更遠。到第三天或第四天,他將船折向西,駛往莫比爾和比洛克西,一連三天都不見蹤影。

  「他會返回原地,然後又離開,再次向西航行。從不向東,或向南,朝低島方向航行。那傢伙不再擔心蘭迪騙走他的船了,因為此時船一直航行在海岸附近。蘭迪不時會離開一星期,但每次離開後都會返回。」

  「你認為他就是帕特裡克?」

  「是的,我深信不疑,因為這樣解釋很有道理。在船上他可以與世隔絕。他可以自由自在地持續外出。

  他可以從比洛克西沿岸許多地方搜集情報。此外,船上還是減肥的極好場所。」

  「以後的情況怎樣?」

  「蘭迪把船棄在碼頭,不聲不響地消失了。公司收回了船,還獲得了5000美元定金。」

  「你們檢查了那艘船嗎?」

  「船上只有一台顯微鏡。那傢伙說,從未見過有人收拾得這樣乾淨。」

  「他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那傢伙吃不准,因為後來他不是每天都去察看。他是在3月30日,也即那筆鉅款失蹤後第四天,發現船被棄在碼頭。我們詢問了一個在碼頭值班的人。據他的回憶,蘭迪曾在3月24日或25日露過面,後來就沒見人影了。所以日期是非常吻合的。」

  「那輛租來的汽車呢?」

  「後來我們把它查清楚了。2月10日上午,也即大火被撲滅10小時左右,有個男人在莫比爾地方機場從一位名叫阿維斯的工作人員手裡,租下了那輛汽車。該男人身穿百裝,系著領帶,鬍鬚刮得乾乾淨淨,平頭,黑髮,鼻樑上架著角質框架眼鏡。他說e己是乘亞特蘭大短途往返航班來的,剛下飛機。我們給那天值班的阿維斯看了照片,她說很有可能就是帕特裡克·拉尼根。據回憶,他出示了同一張佐治亞州頒發的駕駛執照,還出示了一張偽造的信用卡。該信用卡上面的蘭迪·奧斯汀這個姓名和卡號竊自佐治亞州邊凱特一位真實的儲戶。他說自己是那裡的房地產開發商,到此地考察興建卡西諾賭場的環境,因此沒在表上填寫公司的名稱。那輛汽車他需要租用一星期。然而,他再也沒有露面。直至14個月後,阿維斯才重新見到那輛汽車。」

  「他為什麼不歸還那輛汽車?」昂德希爾若有所思地問。

  「道理很簡單。他租下那輛汽車時,他的所謂死亡還來不及被報道。但到了第二天,比洛克西和莫比爾兩地的報紙都在頭版刊登了他的相片。在這種情況下,要歸還那輛汽車,他也許認為太冒險了。那輛汽車後來被發現遺棄在蒙哥馬利,已經破得不像樣子。」

  「帕特裡克去了哪裡?」

  「我猜他是3月24日或25日離開奧蘭治比奇的。這時他假冒了以前的老同事杜格·維特拉諾的名字。我們獲悉:3月25日,他從蒙哥馬利乘飛機到亞特蘭大,接著又從亞特蘭大坐頭等艙到邁阿密,然後再從邁阿密坐頭等艙到拿騷。所有這些飛機票,都是以杜格·維特拉帶的名義購買的。他在邁阿密離境和在拿騷人境時。都使用了那本印著杜格·維特拉諾名字的護照、班機於3月26日上午8時30分到達拿騷。9時,他出現在銀行,向格雷厄姆·鄧拉普出示了那本護照和其他文件。然後,他將那筆鉅款匯出,道聲再見,登上了去紐約的飛機。當天下午2時30分,飛機在拉瓜迪亞機場著陸。在這以後,他將印著杜格·維特拉諾名字的所有證件棄之不用,另外偽造了一批證件,從此銷聲匿跡。」

  當出場費增加到5萬美元時,特魯迪同意了。該專題節目的名字叫《內幕》,專以播放低級庸俗的新聞為能事,擁有極不好的名聲,自然,也擁有許多錢。

  工作人員架起了照明燈,然後又忙碌地拉起窗簾,在屋內拉電線。擔任新聞記者角色的是南希·德安格羅,她帶著自己的一幫髮型師和化裝師從洛杉礬直飛此地。

  難怪特魯迪會委脾氣。她已經在鏡前精心裝扮了兩個小時,可以說形象極佳。但南希一看,說她太灑脫了。她應該是遭受摧殘和傷害、感情破碎、備受打官司的煩擾、並對丈夫拋妻棄女的做法感到憤慨的樣子。她哭著說不幹了,蘭西不得不安撫了她半小時,當她穿著牛仔褲和套衫重返拍攝現場時,幾乎還是原來那副灑脫模樣。

  阿什利·尼科爾被用做道具,和船親一道坐在沙發上。工作人員開始檢查照明燈。「現在露出真正傷心的樣子。」南希對特魯迪說。「我們需要你流淚,真正地流淚。」

  她們交談了一個小時,內容全是帕特裡克對母女倆如何如何壞。特魯迪哭泣著回憶葬禮時的情景,還出示了現場所發現的那只鞋子的照片。後來她長年累月地受苦。不,她沒有再婚。不,自她丈夫回來後,沒有得到他的隻字片語。她也吃不准要不要和他見面。不,他沒有設法和女兒見面。她再次傷心地落淚。

  她本來不想離婚,可有什麼辦法?那場官司,太可怕了!該死的保險公司對她窮追猛打,好像她是落水狗似的。

  帕特裡克就是這樣可怕的人。假如那筆鉅款被找到,她想不想分一點?當然不想!她聽了這話都感到震驚。

  上述鏡頭被剪輯成20分鐘的新聞片。在基地醫院黑過越的病房裡,帕特裡克看了這個新聞片。他只感到好笑。

  桑迪的秘書正在從《新奧爾良報》剪取有關昨日開庭的照片和報道。這時,電話鈴響了。她很快找到了他,並設法讓他從一大堆文件中脫身,來辦公室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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