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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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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厄·皮雷斯回來了。她說了一聲「你好」之後,馬上問起他的辦公室是否作過安全檢查。桑迪說作過了,就在昨天。她現住卡納爾街一家賓館,那裡離桑迪辦公室僅幾個街區。她問他能否到那裡與她會面。她的建議勝似聯邦法官的命令。無論她希望什麼,他都想照辦。僅僅聽到她的聲音,他就感到興奮。 由於她不是很急,桑迪決定慢慢步行到那裡。他將沿著波伊德拉斯街走到馬格津街,然後再從馬格津街走到卡納爾街。他的委託人不肯談自己的過去。 這種偏執的心理他是能理解的。可憐的帕特裡克一直過著逃亡生活,最終還是被幽靈纏上了身。不過他不相信同樣一批人會以同樣的手段對付他。畢竟他是承辦一個極有知名度的案件的律師。但那些壞傢伙也許會喪心病狂地竊聽他的電話,暗中監視他的行動。倘若他不注意提防,將對帕特裡克這個案子造成巨大危害。 不過他已經同當地一家保安公司聯繫,由該公司負責對他的辦公室進行安全檢查。反正這是他的委託人的意願。 利厄同他用力握手,臉上迅速綻開微笑。不過他很快就看出,她有很多心事。她身穿牛仔褲和白色短袖襯衫,赤著腳。大概多數巴西人都是這樣不講究打扮的,桑迪想。那個地方他還從來沒有去過。壁櫥的門是敞開的,裡面只有幾件衣眼。顯然,她就拎著一隻提箱,馬不停蹄地到處走動。也許逃亡生活就是這樣。一星期前,帕特裡克的生活可能也是如此。利厄倒了兩杯咖啡,請他在茶几旁邊坐下。 「他現在怎樣了」利厄問。 「傷口正在痊癒。醫生說不會有問題。」 「傷得厲害嗎?」她輕聲問。桑迪喜歡她話中夾帶的土音,雖然並不重。 乃區厲害。」他把手伸進公文包,拿出一個硬紙夾,遞給利厄。「你看吧。」 她看著第一張照片,皺起了眉頭,接著用葡萄牙語咕咬了幾句話。當她看第二張照片時,已是淚盈盈了。「可憐的帕特裡克。」她自言自語地說,「可憐的帕特裡克。」 她繼續看著照片,不時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水。 桑迪一時不知所措,後來才想到遞給她一張紙巾。她並不為自己在看照片時哭泣感到害羞。看完最後一張照片,她把所有的照片曾齊,放回了硬紙夾。 「很抱歉。」桑迪說。他想不出更合適的安撫話。 「這是帕特裡克寫給你的信。」他終於說。 她停止哭泣,在兩隻杯子裡添了咖啡。「會不會留下永久的傷疤?」她問。 「醫生說可能不會。開始會結疤,但隨著時間過去,一切會恢復正常。」 「他的精神狀態怎樣?」 「沒問題。他比以前睡得更少,不分日夜做噩夢。 經過治療,情況好了些。坦率地說,我無法想像他是怎麼熬過來的。」他呷了口咖啡,接著說,「我看他能活下來已是幸運。」 「他總是說自己的生命不會有危險。」 作為律師,桑迪覺得有許許多多問題要問她:帕特裡克是否知道自己被追蹤?是否對被捕有預感?當時她在哪裡?她是否和他一起生活?那筆鉅款是怎樣隱藏的?現在何處?是否安全?他幾乎要大聲對她說,請告訴我吧,我是律師,值得信賴。 「我們談談他的離婚問題吧。」她突然轉換了話題,似乎已經悟出了他的好奇。她站起身,拉開書桌的一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擺在他的面前。「昨晚你在電視裡看到特魯迪了嗎?」 她問。 「看到了。很可憐,是嗎?」 「她很漂亮。」利厄說。 「不錯,恐怕帕特裡克和她結婚正是犯了以貌取人的錯誤。」 「他並不是第一個犯這種錯誤的人。」 「是的。」 「帕特裡克看不起她。她不是好人。從他倆結婚起,她就對他不忠。」 「不忠?」 「是的,文件夾裡對這些都有記錄。他倆共同生活的最後一年,帕特裡克雇了一個偵探監視她。她的情人叫蘭西·馬克薩,兩人一直暗中來往。文件夾裡有帕特裡克外出時蘭西進出帕特裡克家的照片。還有蘭西和特魯迪一道躺在帕特裡克家的游泳池旁曬日光浴的照片,當然,是全裸的。」 桑迪打開文件夾,快速翻動,找到了那幾張照片。果然,兩人如新生兒般一絲不掛。他詭活地笑了笑。「這給離婚增添了材料。」 「帕特裡克希望離婚,你是知道的。他不會提出辯駁。不過特魯迪也必須保持沉默,目前她老是大放厥詞。」 「這些材料就能讓她閉嘴。可那個孩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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