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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阿曆西亞先生是美國公民嗎?」

  「是的。」

  「他為什麼要把賬戶開在海外?」

  「因為那是一筆9000萬的鉅款。6000萬歸他,3000萬歸幾個律師。他和那幾個律師都不想把這麼多錢存在比洛克西。當時阿曆西亞住在此地,大家都認為不能讓當地任何人知道他們有這麼多錢。」

  「阿曆酉亞先生是否想避開美國國內收人總署?」

  「不知道。你們必須問他。這問題與我無關。」

  「在威爾士聯合銀行,你同誰進行了接觸?」

  斯特凡諾的律師不悅地哼了一聲,但沒說什麼。

  「格雷厄姆·鄧拉普,英國人,銀行副總裁之類的角色。」

  「他說了什麼?」

  「同他告訴聯邦調查局的一樣,說那筆鉅款不見了。」

  「那筆鉅款是從哪裡匯來的?」

  「從這裡,華盛頓。1992年3月26日上午9時30分,那筆鉅款開始從哥倫比亞特區國家銀行匯出。因為這是重點保證的匯款,所以到達拿騷不會超過一小時。10時15分,那筆鉅款到了聯合銀行。在該銀行,它呆了9分鐘,又被轉到馬耳他一家銀行。

  然後它再從那裡被轉到巴拿馬。」

  「那筆鉅款是怎樣從賬戶裡匯出去的?」

  斯特凡諾的律師發怒了。「這是浪費時間。」他插話。「早在四年前,你們的人就已經把它查清楚了。你們在那家銀行裡花費的時間比我的委託人多得多。」

  昂德希爾神色未變。「這樣提問未必有什麼不妥。我們是在核實掌握的材料。斯特凡諾先生,那筆鉅款是怎樣從賬戶裡匯出去的?」

  「我的客戶和那幾個律師並不知道,有人——我們認為是拉尼根先生——一也能使用那個新的海外賬戶,並能假冒我客戶的律師也即拉尼根以前的同事的名義,發出轉匯馬耳他的指令。於是那筆鉅款進賬9分鐘之後,又被轉匯出去。當然,他們都以為拉尼根死了,不可能想到他要竊取那筆鉅款。再說那9000萬美元的匯款是極端保密的。除了我的客戶和他的幾個律師,沒人知道它何時匯出、匯往何處。」

  「據我所知,那筆鉅款匯到拿騷時,已經有人在銀行等候。」

  「是的。我們幾乎肯定,這人就是帕特裡克·拉尼根。他在那筆鉅款匯出那天上午面見格雷厄姆·鄧拉普,說自己叫杜格·維特拉諾,是該法律事務所的合夥人。他攜帶的證件——護照、駕駛執照,等等——絲毫不差。此外,他穿戴漂亮,對那筆鉅款將要從華盛頓匯來的情況非常瞭解。他出示了一份經過公證的由各合夥人簽署的文件。該文件授權他以法律事務所的名義接收那筆鉅款,並將它轉匯馬耳他那家銀行。」

  「這份假的轉匯授權書你們早已複印過了,對不對?」斯特凡諾的律師說。

  「是的。」昂德希爾一邊說,一邊急速地翻看自己的筆記,沒有理會這位律師。那筆鉅款丟失後,聯邦調查局循跡追蹤到馬耳他,然後又從馬耳他追蹤到巴拿馬。但在巴拿馬,一切線索都斷了。關於那個自稱是杜格·維特拉諾的男人,那家銀行的自動攝影機攝有一張不夠清晰的靜止照。聯邦調查局和幾個合夥人都斷定,那人就是帕特裡克。不過他已經精心地化過裝。人瘦多了,黑髮,嘴唇上留兩撇黑鬍鬚,鼻樑上架著時髦的角質框架眼鏡。他對格雷厄姆·鄧拉普解釋說,因為法律事務所的委託人很不放心,所也不會察覺。」

  「他自己購有船嗎?」

  「我們沒有發現。」

  「那麼有沒有事實證明他曾經使用過船呢?」

  「可以說有。」斯特凡諾停住了,因為現在開始進入聯邦調查局的未知領域。

  昂德希爾立即感到惱怒。「斯特凡諾先生,這並不是法庭上的反潔。」

  「我知道。我們派人到海邊的每家船隻出租公司查問,從德斯廷一直查到新奧爾良,結果找到了一個懷疑對象。1992年2月11日,也即拉尼根被埋葬的那天,有個男人在亞拉巴馬州奧蘭治比奇一家小型船隻出租公司租了一艘32英尺的帆船。該公司的租金是每月1000美元,可那人願將這個數字翻倍,不過用現金支付,而且不簽訂契約。他們以為他是毒品販子,說不行。於是那人又提出交5000美元的定金,另外每月1000美元的租金照付,一次付兩個月。由於該公司不景氣,加上船又保了防盜險,他們決定碰碰運氣。」

  昂德希爾注意地聽著,沒有眨一下眼睛。這是他的筆記裡所沒有的。「你們出示了照片嗎?」

  「出示了。他們說,那人像帕特裡克,但臉上沒有鬍鬚,頭髮為黑色,戴著棒球帽和眼鏡,很胖——此時他尚未找到快速減肥的方法——反正他們說那人身份不明。」

  「他當時用什麼名字?」

  「蘭迪·奧斯停他出示了佐治亞州頒發的駕駛執照,但不肯拿出其他證件。要知道,他願出5000美元現鈔。他就是說拿2萬美元買下那艘船,那傢伙也會同意。」

  「後來那艘船的情況怎樣?」

  「他們最終是把船收回來了。不過那傢伙說他真的起了疑心,因為蘭迪似乎不大懂得航行。他試探性地提了幾個問題。蘭迪說,他原在亞特蘭大,因婚姻破裂,來南方漂泊,且已對競爭、掙錢之類的人生瑣事感到厭倦。過去他愛好航行,於是現在想從海上漂到凱斯,借此練練技術。他說他會始終注意不讓船離岸邊太遠。這些話很合乎情理,那傢伙多少感到放心,但沒放鬆警惕。第二天,蘭迪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他沒有自己開汽車,也沒有乘出租汽車,好像是步行或設法搭車來碼頭的。他做了很多準備工作,然後開了船。那船馬力大,不管怎樣的風力,時速都能達到8英里。那傢伙看著船漸漸消失在東方。由於他沒別的事可做,就沿著海岸往前走,除途中去了一兩家喜歡去的酒吧外,一直監視蘭迪。只見他始終航行在離海岸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技術還過得去。他把以派他坐飛機來親自辦理那筆鉅款的接收和轉匯手續。在鄧拉普看來,這種情況並非罕見,於是他高興地給予他幫助。一星期之後,他被革職,回到了倫敦。

  「這樣我們去了比洛克西,花了一個月時間尋找線索。」斯特凡諾繼續說。

  「你們找到了那家法律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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