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超級說客 | 上頁 下頁
一一四


  「我沒有這樣說。」

  「那麼你是知道囉?那你回答我的問題。」

  他的肩膀向下塌了一點。此人恨不得馬上能離開法庭。「我得說這些數字在全行業中是相當普遍的。」

  「謝謝你。」為了取得最佳效果,我在此故意停頓了一會,看了看筆記,接著轉身朝戴克擠了擠眼睛,戴克立即悄悄溜出法庭。「最後還有一兩個問題,洛夫金先生。你有沒有建議傑基·萊曼西支克離開大利公司?」

  「我沒有。」

  「你對她的表現作何評價?」

  「一般。」

  「你知不知道她為何被降職,不再擔任高級理賠員。」

  「據我記憶,這和她處理人際關係的能力有關。」

  「她辭職的時候有沒有領到解雇費?」

  「沒有。她自動離職的嘛。」

  「沒有任何補償?」

  「沒有。」

  「謝謝你。法官大人,我對這位證人沒有其他問題了。」

  德拉蒙德此刻有兩種選擇。他可以現在對洛夫金進行直接詰問,而不提出誘導性的問題;他也可以等到以後再向他發問。現在既然已毫無辦法拉洛夫金一把,我想德拉蒙德肯定會讓他儘快離去。

  「大人,我們準備把洛夫金先生留到以後再問。」德拉蒙德說。一點也不奇怪。陪審團再也不會見到他啦。

  「很好,傳喚下一個證人,貝勒先生。」

  我使出全身力氣喊道:「原告傳喚傑基·萊曼西支克出庭作證。」

  我立刻轉身觀看昂德霍爾和阿爾迪兩人的反應。他們本來正在交頭接耳,一聽到她的名字,馬上像凍僵了一樣。他們眼球突出,張著嘴巴,大驚失色。

  可憐的洛夫金聽到這個消息時,離門口還有一半路。他頓時原地立定,猛地轉身用恐懼的目光望著被告律師們,接著便加快步伐逃出法庭。

  德拉蒙德從簇擁在身邊正亂成一片的夥計們中間站了起來。「法官大人,可以跟你談談嗎?」

  基普勒偏離麥克風,招招手把我們叫到身邊。我的對手顯得十分憤怒。我知道他是吃了一驚,可他無權光火。他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法官大人,這完全是突然襲擊。」他氣呼呼地壓低嗓門說。不讓陪審團聽到他的話,或者看到他驚詫的神情,是非常重要的。

  「為什麼?」我得意洋洋地問。「在預審命令上,我們已經把她列入潛在證人的名單了。」

  「我們有權在事先得到通知。你什麼時候找到她的?」

  「沒有聽說她失蹤嘛。」

  「這個問題問得在理,貝勒先生。」基普勒說,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對我皺著眉。我天真爛漫地望著他們倆,仿佛是說:「嗨,我是個新手嘛。咱們下不為例就是了嘛。」

  「預審命令上有她名字的嘛,」我堅持道。坦白地說,我們三個心裡都知道,她肯定要作證。我昨天或許應該告訴庭上她已來到孟菲斯,可是,嘿,這是我第一次出庭辯護嘛。

  她跟著戴克走進法庭。昂德霍爾和阿爾迪故意不瞧她一眼,可特倫特與布倫待的那5位仁兄的目光卻一直緊緊跟著她。她打扮得整整齊齊。一件寬鬆的藍色連衫裙,長可及膝,服服帖帖地罩著她那苗條的身體。她的臉也和昨夜大不相同,好看得多。她宣了誓,在證人椅子上坐下,用充滿仇恨的目光望著大利公司的幾條漢子,準備作證。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和昂德霍爾或者阿爾迪睡過覺。昨天晚上她曾提到洛夫金和別的一個人,可是我明白我聽到的並非全部歷史。

  我們對一些基本的問題一帶而過,然後立即轉入有高度殺傷力的關鍵問題。

  「你在大利公司工作了多久?」

  「6年。」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在公司任職?」

  「10月3日。」

  「為什麼不繼續任職?」

  「我被解雇了。」

  「是誰把你解雇的?」

  「這是一個陰謀。埃夫雷特·洛夫金、柯密特·阿爾迪、傑克·昂德霍爾和別的幾個人。」她朝那幾個罪人點著頭,所有人的脖子都擰向大利公司的那幾位紳士。

  我走近證人,把她辭職信的複印件遞給她。「你認識這封信嗎?」我問。

  「這是我打字並且簽名的一封信。」她說。

  「這封信說,你將由於個人的原因離開公司。」

  「這封信全是一派謊言。我是被解雇的。我被解雇是因為我捲進了唐尼·雷·布萊克索賠一案,而且預定在10月5日提供證詞。公司把我解雇以後,就可以聲稱我不再在那裡工作啦。」

  「是誰讓你寫這封信的呢?」

  「還是那幾個人。這是個陰謀。」

  「你能不能向我們解釋一下?」

  她第一次朝陪審員們望去,他們全部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說道:「在我預定作證前的那個星期六,我被叫進辦公室,見到了傑克·昂德霍爾,就是穿著灰色西裝在那邊坐著的那個人,公司的專職律師之一。他叫我立刻離開公司,並且說我有兩種選擇。我可以說這是解雇,兩手空空地走人。我也可說這是辭職,並且寫一封辭職信,為了讓我保持沉默,公司給我1萬美元現金。而且他要我當著他的面立即做出決定。」

  昨兒晚上談這件事的時候,她還能不動感情,可此刻在公開的法庭上,情形卻大不相同。她咬緊嘴唇,竭力克制,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講了下去。「我是帶著兩個孩子的單身母親,老是有付不完的賬單。我別無選擇。我突然失去了工作。我只好寫了那封信,收下了現鈔,簽了一份協議,保證永遠不與任何人談論我經辦過的索賠案件。」

  「包括布萊克一案?」

  「明確包括布萊克案。」

  「既然你已經拿了那筆錢,簽了那份協議,那麼你為何又在此作證呢?」

  「我冷靜下來以後,找一位律師談過。一位非常好的律師。他讓我明白了一個事實,我簽的協議是不合法的。」

  「你有這份協議的複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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