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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我和戴克沖進走廊盡頭一間小小的律師會議室,迅速翻閱這堆厚厚的文件。不出所料,這些文件好像是一本天書,幾乎無法解讀。他們將會為此後悔的!

  9時30分,陪審團在法警帶領下魚貫走進法庭,基普勒法官熱情地向他們問候。他們報告說情況良好,無人生病,昨天未與本案有關人員有任何接觸。

  「傳喚你的證人,貝勒先生。」基普勒說。於是第二天的審訊正式開始。

  「我們希望由埃夫雷特·洛夫金繼續作證。」我說。

  法警到證人室傳喚來洛夫金。他走上證人席。在親自耳聞目睹了昨天他與U小節有關的可笑而又可悲的表演之後,現在誰也不會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個詞。他顯得有點憔悴,我想德拉蒙德准是剋了他大半夜。我把那一遝理賠文件給他辨認。

  「這是由計算機匯總的各種理賠資料的打印件。」

  「是由大利公司的計算機打印的嗎?」

  「對。」

  「什麼時候?」

  「昨天傍晚和晚上。」

  「是在負責理賠部的副總裁你本人親自監督下整理和打印的嗎?」

  「你可以這麼說。」

  「好。洛夫金先生,現在請你告訴陪審團,1991這一年總計有多少份醫療保單。」

  他猶豫了一下,接著就開始折騰那些打印件。我們耐心地看著他翻過一頁又一頁。時間在慢慢過去,人們唯一可以聽到的,是他焦慮不安地翻動膝蓋上那堆文件時發出的嘩嘩聲。

  「大量傾銷」文件是保險公司和他們的律師愛用的戰術。他們喜歡拖到最後一分鐘,通常是拖到開庭前一天,才把裝得滿滿的4大箱文件卸在原告律師的門前。只是由於狄龍·基普勒的幫助,我才沒有吃這個虧。

  他們今天就是想讓我嘗嘗這種滋味。他們以為可以快步跑來,在今天早上交給我70頁打印件,儘管其中多數毫無意義,卻可以萬事大吉。

  「這確實難說,」他說,聲音低得勉強可以聽見。「我要是有更多的時間就好了。」

  「你已經有了兩個月的時間啦。」基普勒大聲說,他的話筒效果極佳。他的語調和音量都令人吃驚。「快回答問題。」被告律師席上的那幾位先生已經開始不安地扭來扭去。

  「我要知道3個數字,洛夫金先生,」我說。「保單的數目,購買這些保單的投保人索賠的數目,以及大利公司拒賠的數目。我要的都是1991年的數目,請講吧。」

  他又把文件翻了一陣。「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我們大約有9萬7左右的保單。」

  「你難道不能看看你的數據,告訴我們一個準確的數目嗎?」

  他顯然不能。他裝出一副全神貫注閱讀資料的樣子,只當沒有聽見我的話。

  「而你不是負責理賠部的副總裁嗎?」我奚落他道。

  「是!」他答覆道。

  「那麼我請問你,洛夫金先生,根據你瞭解的情況,這些打印材料中究竟有沒有我要的數據?」

  「有。」

  「這麼說來,你把它找出來不就成了嘛!」

  「你要是閉一會嘴,我就能找出來。」他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一樣朝我咆哮,從而給人們留下了極壞的印象。

  「我可是沒有接到要我閉嘴的命令哪,洛夫金先生。」

  德拉蒙德站了起來,伸出雙手為他辯護道:「法官大人,我必須公正地指出,這位證人正在努力找出這些數據。」

  「德拉蒙德先生,證人有兩個月的時間收集資料。他是負責理賠部的副總裁,他肯定能讀懂這些數字。駁回。」

  「先把打印材料擱一擱,洛夫金先生,」我說。「在一般年份,保單與索賠之比是多少?告訴我們一個百分比就成。」

  「一般地說,索賠的數目占保單的8—10%。」

  「那麼最終拒賠的百分比是多少呢?」

  「大約10%左右,」他說。他雖然突然又有了答案,但他把這些答案告訴我們,卻決非心甘情願。

  「一般索賠的金額是多少,賠給也好,拒賠也好。」

  他久久地思索著。我想他是準備豁出去了。他只想快點結束,走下證人席,離開孟菲斯。

  「每件索賠平均約5000美元。」

  「有些索賠的金額只有幾百美元,對嗎?」

  「對。」

  「而另外一些則達到幾萬美元,對嗎?」

  「對。」

  「所以很難說平均是多少,對嗎?」

  「對。」

  「那麼,你剛才告訴我的這些平均數和百分比,在整個保險業當中都是基本如此呢,還是大利公司一家獨有的?」

  「我不能代表整個保險業講話。」

  「這麼說你是不知道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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