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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我砰砰捶響前門,但卻無人露面。我知道他們在裡面能聽見我的聲音,但那些孬種誰也不敢吭聲。他們或許會報警,假如我不肯離開。

  但我決不離開。我繞到北面,捶響另一扇門;接著又繞到後面,擂著一道安全門。我站在巴裡辦公室的窗下,朝他大喊大叫。他的燈亮著,但他對我卻不予理睬。我又回到大門口,在門上重新擂起來。

  一個穿著制服的安全警衛,從陰影裡冒了出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嚇得我雙腿發軟。我抬頭一看,他起碼有6英尺6英寸高,是個帶著黑帽子的黑人。

  「你得走開,小夥子,」他用深沉的嗓音輕聲說。「走吧。再不走,我可要報警啦。」

  我使勁一搖,擺脫了他抓著我肩膀的手,默默走開。

  黑暗中,我在包娣小姐借給我的破沙發上坐了很久,想對現狀做一適當的估計,但卻難以集中自己的思緒。我灌下了兩聽未加冰的啤酒。我又哭又罵,編織著復仇的計劃。我甚至想宰了喬納森·萊克和巴裡·X。這些下流的雜種用陰謀詭計把我的案子騙走,叫我現在如何向布萊克一家交代?這一切我怎樣才能向他們說清楚?

  我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等待日出天明。昨天晚上,當我想到要重新掏出律師事務所的名單,再次挨家挨戶地敲開他們的大門時,我居然笑出了聲。需要再去拜訪馬德琳·史金納,這一想法本身就令我畏縮。「還是我呀,馬德琳。我又回來啦。」

  我在沙發上最後還是睡著了。9點剛過,有人把我喚醒。不是包娣小姐,而是兩位便衣警察。他們在敞開的門外晃了一下警察證章,我請他們走進屋。我穿著運動短褲和T恤。由於眼睛火辣辣的發脹,我便一邊用手揉揉,一邊在心裡揣摸,警察為何突然光顧。

  他們簡直是一對雙胞胎,年齡都在30左右,比我大不了多少。他們穿著牛仔褲和運動鞋,留著烏黑的八字須,動作活像兩個二流的電視演員。「可以坐嗎?」二者之一邊問邊從桌子底下拖出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他的夥伴照葫蘆畫瓢,二人迅速各就各位。

  「當然,」我裝得神氣活現地說。「請坐。」

  「你也坐吧。」一個說。

  「幹嗎不?」我在他們兩個中間坐下,他們向前傾著身子,繼續表演。「現在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認識喬納森·萊克嗎?」

  「是。」

  「你知道他的事務所在哪兒嗎?」

  「是。」

  「昨天晚上你到那裡去過嗎?」

  「是。」

  「什麼時候?」

  「9點與10點之問。」

  「你去是什麼目的?」

  「這說來話長。」

  「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想找喬納森·萊克談話。」

  「談了嗎?」

  「沒有。」

  「為什麼沒有?」

  「門鎖了。我進不去。」

  「你有沒有試圖破門而入?」

  「沒。」

  「你肯定嗎?」

  「是。」

  「你在半夜以後,有沒有再去事務所?」

  「沒。」

  「你肯定嗎?」

  「是。可以去問那個安全警衛嘛。」

  聽了我這句話,他們相互瞟了對方一眼。這可是意味深長。「你見過那個警衛嗎?」

  「是。他要我離開,我就走了。」

  「你可以把他的外表描繪一下嗎?」

  「可以。」

  「那就請吧。」

  「是個黑人,長得又高又大,大概有6英尺6。穿制服,戴著帽子,別著手槍,還有諸如此類的東西。你們問他去。他會告訴你們他叫我走我就走了。」

  「我們無法問他。」他們又相互瞟了一眼。

  「為什麼?」我問。可怕的事情就要落到我頭上了。

  「因為他死了。」他們目不轉睛地觀察著我,看我有何反應。像任何人都會感到震驚一樣,我真的非常震驚。我可以感到他們的表情是多麼嚴肅。

  「怎麼,呃,他怎麼會死了?」

  「在火裡燒死了。」

  「什麼火?」

  兩個警察都閉口不言。他們眼睛望著桌子,疑心重重地點著頭。有一位像初出茅廬的記者那樣,從袋裡掏出一本小小的筆記本。「外面那輛小車,那輛豐田,是你的嗎?」

  「你明明知道還問。你們不是有計算機嘛。」

  「你昨天是開它去事務所的嗎?」

  「不是。我是推著它去的。什麼火?」

  「別神氣活現了,好嗎?」

  「好。做個交易吧。只要你們不神氣活現,我也就不神氣活現。」

  另一個警察插話道:「有人今天早晨兩點鐘,看見你的車出現在事務所附近。」

  「不,決不可能。不可能是我的車。」此刻無法知道,這兩位說的是否是真話。「什麼火?」我再次問。

  「萊克事務所昨天晚上起火,全燒光啦。」

  「全化成灰啦。」另一位幫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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