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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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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一起去。」埃諾嚴肅地說,「這純粹是商業談判,我要同他秘密達成協議。」 我從側面瞅了他一眼。他是不是那種詭計多端的律師呢?是不是想獨吞那百分之七的賣房加價呢?然後就同他那位桑拿浴朋友哈特溫·蓋格坐在漩渦按摩池裡,高興地互相拍著大腿,讓水花四濺,對我這位笨女人的傻勁笑得前仰後合? 「可不要做騙我的事,明白嗎?」我對他說,並用一種特別的目光瞥了他一眼。這種目光在電視裡常常見到:一幫皮膚黝黑的年輕人,穿著油乎乎的皮背心,戴著滿是油膩的寬邊帽,用槍點著對手的太陽穴,讓完全嚇傻了的對手站在翻倒的馬車和破損的酒桶之問。他們總是以這種目光盯著對方。 埃諾匆匆看了一眼後視鏡。「孩子們睡著了。」 這麼說如果沒有目擊者在場,那就更有作案的嫌疑了。 「孩子們是睡著了。」我說,「你是不是想說,要是孩子們醒著的話,我們就可以談談他們的事了?」 「一切都取決於怎麼教育孩子。」埃諾說。 「胡說。」我說,「你可能對商業談判和離婚的事有經驗,但教育孩子你可不行。」 「也許是吧,」埃諾說,「到目前為止我對這種事還沒有興趣。」 我從旁邊瞅了他一眼。他到目前還沒有興趣? 「我們必須儘快著手辦理你離婚的事。」埃諾說。目前他對我離婚的事有什麼樣的興趣呢?是商業興趣?私人興趣?抑或兩者兼而有之? 「喂,埃諾。」我說。我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什麼事,赫爾小姐?」埃諾得意洋洋地笑著說。果然如此,他把我看成一個迫切需要男人保護、嫵媚動人而又束手無策的小丫頭了。 在我一團糨糊的大腦中還剩下一塊地方響起了警鐘。為數不多的幾個還能自由活動的腦細胞姑娘一下子聚集在腦垂體廣場上,揮動著標語口號抗議遊行。這些口號是: 「不要再依賴別人!」 「自由的婦女要起來自衛!」 「反對坐在後座上!不要蓋頭巾!」 「我想給我的律師提個問題。」我說,儘量使自己保持理智。 「什麼問題?」埃諾說,一邊親熱地抬起一隻手放到我的肩膀上。他的這一舉動使我很難把注意力集中起來。 「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經通知了我的丈夫:儘管我遞交了離婚申請,可還是想買一座房子。」 「這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埃諾繃著臉說。 「我也這麼認為。」 「他不是打電話向你強調,希望他的孩子在一個良好的環境裡長大成人嗎?這就行了!你是不折不扣按他的意思辦的!至於你同時決定離婚這件事與買房無關!」 「對,」我說,「是沒有關係。」 「請下車吧。」埃諾說著,把車停在我們租的房前。 我們一人背著一個還在熟睡的孩子來到樓上,把他們放到分別鋪好的床上。 「孩子真叫人喜愛。」埃諾說,他還有些氣喘吁吁。 「我也有同感,」我說,「特別是當他們睡著的時候。」我希望他現在可別為了慶祝這一天產生同我上床睡覺的想法。反正我是沒有這方面的要求。 「我母親一直希望有幾個孫子。」埃諾把胳膊勾在我的身上,把我緊緊地攬到他的懷裡。 「我知道。」我說,同時勉強地笑了笑。「這可以從她身上感覺到。」 「可我至今總是懶得結婚。」 「我覺得你這樣還蠻不錯呢。」我說著,掙脫了他的擁抱。「要是我也能這樣就好了。」 「要是兩人合得來,也不一定非要馬上結婚不可。」埃諾說,又把我拉到他的懷裡。 這時,站在大腦內部自由廣場上的腦細胞姑娘們憤怒起來,激動地揮舞起標語牌: 「反對用同你睡覺的方式讓別人表示感謝!」 「自由的婦女要起來自衛!」 「每個婦女都有感到疲倦的權利!」 「埃諾,我現在要單獨呆一會兒。」我說,一邊果斷地把他的魔爪從我身上拿開。 「這樣也好,」埃諾說,「以後再到你這兒來。我們今天在一起的時間反正也夠長的了。」 在樓梯間他又一次轉過身來。「好好坐下來寫你的經歷吧,我急需材料!」 「好的,」我說,「就會寫的。」 「你也可以用我的口述機,」埃諾說,「我怎麼沒有早想到這一點呢?」 「不用了,謝謝,」我說,「我更喜歡用手寫。」 「難以理解,我可是懶得動手寫。」 「我懶得用這些先進機器。」我說,把頭疲倦地靠在門上。 「太容易操作了!」埃諾用腳重新推開了門,「要是你願意,我把說明書借給你。」我感覺到了他性格中真正令他激動的東西! 「不,謝謝,我想自己寫,其他什麼都不用。」 我的聲音在樓梯間回蕩著,我聽到了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是的,這正是我要說的。 我想自己寫,其他什麼都不用! 「你至少要用一台電腦吧?」埃諾喊道,又為自己重新找到了進我房間走廊的藉口。「我給你裝一台!明天一早就裝!」 「好吧,」我說,「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要買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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