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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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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第一封信也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唐會在鳳凰城找工作,也不相信他要搬到亞利桑那來,我覺得他根本不會給我寫信。」 一團恐懼的陰影爬上了特麗絲的心頭。「開這種玩笑可不那麼簡單,頭一封信寫的那麼詳細,」特麗絲說。「不管是誰寫的,他得認識你或認識唐,因為信裡提到的好多事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這不是玩笑,」杜戈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但不是玩笑。」他伸出一隻手,「讓我看看你的信。」 特麗絲確實不想讓他看自己手裡的這封信,不過還是遞給了他。她看著丈夫很快地掃了一遍信上的內容。 「這和我想的一樣。」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特麗絲抬眼朝比利那邊望去,比利正在看電視,假裝沒有聽他們在談什麼。特麗絲心裡明白,說的話他聽到了,但她為比利裝作沒聽見感到高興。她不想同兒子說這個,她不想解釋,而且也解釋不清楚。 她不想再同杜戈繼續談了,於是便走開把買的東西一一打開。 第16章 同病相憐 「這倒是個有意思的猜測,非常有意思。」斯托克利說著撕破一塊占卜餅,看看夾在裡面的紙片,隨手扔掉,嘴裡一面慢慢嚼動著,一面捉摸著杜戈說的話。 本·斯托克利是個邋遢的50多歲大肚子男人,看上去像個呆板的記者。他的襯衣永遠是白的,褲子永遠是黑的,襯衣和褲子永遠是皺巴巴的。稀疏灰白的頭髮向後背去,頭髮長長的,既不時髦也不符合他的年齡。粗糙的面皮,魯莽的神情,不管氣溫如何,老是出汗。在他辦公桌的右手下面的抽屜裡總是放著一盒從紐約某家公司訂購的夾層餅,這種被稱為占卜餅的東西裡面有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判定人性生活的隻言片語。他說他之所以喜歡這東西是因為他吃點兒這東西就行,不必非得花錢像模像樣吃頓正餐。可他還喜歡給突然找他的人來一塊,看看那人看了上面的黃色文字後臉上有什麼表情,尤其是那些羞答答的年輕婦女和一本正經的老太太。 「你怎麼看?」杜戈問道。 「你說是郵差毒死了那幾條狗?」 杜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可沒這麼說。」 杜戈抬頭望著他,想知道他真實的想法。 斯托克利又撕開一塊占卜餅。「這些事情你對警察說過嗎?」 「我跟他們講過停了我電話和水電的那幾封信,還給了他們信的複印件,別的就沒說。」 「也許你應該去找他們,」斯托克利抬起一隻手。「我得說我不信你的話,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絕對是警察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所以才來找你。要是我去了警察局把剛才說得對他們講一遍,他們可能會覺得我神經有問題。」 斯托克利格格笑了起來,「你不想出名所以就到報社來,這倒不錯。」杜戈剛想辯解幾句就被斯托克利打斷了。「我明白。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報紙只注重事實。如果一篇報道缺乏新聞五要素,那我是不會登的。我可以登一篇有關你的報道,在報道中你可以把自己的想法統統倒出來,但一切都會被人認為是你的所為,這樣做我覺得你不會同意。」 「確實是這樣,雖然可能有必要讓人們提高警惕,但我不是要登一篇什麼文章,我到這兒來就是要證實一下。我的意思是鎮上出了什麼事你都知道,有人腳趾受傷,有人患了感冒,這都逃不出你們的視線。所以我覺得如果有人覺察出最近鎮子裡有點反常,那就是你們。」 斯托克利嘴裡嚼著占卜餅,一句話也沒說。 「你就說說現在出了什麼事兒,你都聽到什麼了?」 斯托克利困惑地望了他一陣兒,最後說道,「記者同提供新聞線索的人之間的關係是很神聖的,他們就像律師與客戶,醫生與病人,神父與做仟悔的人。在這點上我可以變通一下,但我得誠實。我的確聽到了一些說法,但沒有特別具體的,沒有你說的那種情況,問起來也沒人承認,但也有人已經注意到近來鎮上出現的怪事。我覺得伯尼·羅傑斯自殺之後他們會發現更多的情況。我得保持客觀公正,不偏不倚,但我會告訴你實情的。的確,我是覺得發生一些怪事,而且都和那個郵差有關。」 聽他這麼一說,杜戈有如釋重負之感。在這之前,他從未意識到有人支持自己,說自己很正常,說自己發現了一些問題,這是一種多麼好的感覺。與此同時,這也使目前的情況更令人害怕。如果這一切都是確定無疑的,那麼這個郵差起碼是神經有問題或是發瘋了,而且還到了很危險的地步。 這位編輯說得不錯,他應當去警察局報案。 斯托克利打開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摞來信。「報社總能收到大批來信,大批千奇百怪的來信。納粹分子要求有發表見解的陣地,共產黨人要闡述他們的理想,宗教狂要我們解釋反基督分子是怎樣滲透到政府部門的。可有兩個星期了——朗達自殺後的這兩個星期接到的都是你所說的報喜郵件。訂戶數量上升,表揚信滾滾而來,那些點火就著的人也不像以前那樣跟我們過不去了。這本身就挺奇怪的,可幾天前我們又收到了這些。」他從郵件堆上拿起上面的一封。「給你看看。」 杜戈接過來,很快地著著。信上詳細地描述了對一個名叫辛蒂·豪厄爾的人遭到性折磨並且致殘的經過。他看著看著臉上便露出了極其痛苦的表情,描寫令人又噁心又毛骨悚然,他讀不下去了。「誰叫辛蒂·豪厄爾?」 「我的女兒。」 杜戈一下子把頭抬起來。 「她挺好的,沒出事兒。她住在芝加哥,接到信就給她打了電話,還向芝加哥警察局報了警,給他們寄過去一份這信的複印件。他們還很關照,現在對我女兒住的房屋進行監控。」 「我不知道你還有個女兒。」 「我跟鎮上的人誰都沒說過。她是我和頭一個妻子生的,這我也沒告訴別人。」 「你覺得郵差是怎麼發現的?」 「我不能確定是這個郵差于的。看看郵戳,是芝加哥過來的,可能是我在那兒的對頭或者追我女兒的瘋子幹的。或者僅僅是哪個怪人的威脅,但也不過是只動口不動手罷了。要注意的是這封信用的是過去時態,也就是說這人認定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了。」 「可你剛才說——」 「不知道,我什麼也確定不了,」他說著舉起那摞信。「這些信如出一轍,信來自全國各地,涉及到我所有認識的人。雖說在性描寫方面不像那封那麼大言不慚,但都夠噁心的。這可能是有組織地騷擾我,可我又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我倒是傾向你的觀點,這同那個郵差有關,因為我收到的郵件和你收到的內容相似,而且別人也對我講到過類似的情況。我不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的確都同郵件有關,的確是約翰·史密斯來了之後才發生的。」 「那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警察局,咱們兩人一起去他們就會相信。」 「相信我們?相信我們說有個人在郵局的信裡撿來撿去,然後改地址,給全鎮的人寫偽造信,而且內容面面俱到,相信這個人同那兩起自殺以及別的什麼事情有重大關係?我不敢說我自己完全相信,我只覺得郵差同這種情況有牽連,但有多深就說不清了。在這點上我們也是不那麼清楚的。」 「你覺得我應該把我知道的告訴警察嗎?」 「你知道什麼?」 「我想的。」 「我不知道這能有多大作用,你沒有證據——」 「我有河邊撿的信。」 「沒錯,」斯托克利身子向後一靠,「我認為你應當同警察說說。我不和你去了,因為人們對我的信任不光屬我,還屬這個報社,我不能辜負這種信任。你認識邁克·特倫頓嗎?」 「幾年前我教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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