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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看到兩個消防隊員從車上跳下來、拉著一跟長長的帆布管子,蘇意識到這裡一定沒有消防水閥。

  「往後站!」一個人命令道;蘇和全家人退後到陽臺上。另外一個人跑到汽車的另一面,按了幾個按鈕,開動了幾個拉杆,一股強大的水流從另外兩個人端著的水管子裡噴射了出來,澆到了左邊的一棵樹上,火勢頓時減弱了。

  三分鐘以後,兩棵樹下的火都熄滅了,水也關閉了。

  有人從燒焦的草地上向他們走了過來,蘇認出那是賣漢堡包的伯福德先生。她和父親也向他走去。

  「謝謝你!」父親握著他的手,拍了拍說道。「謝謝你給我們撲滅了火。」

  伯福德先生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謝謝你。」

  「謝謝你們,這是我們除了鍛煉以外第一次有機會用這個新的水泵。」他看了看父親,然後又看了看其他人。「你們都沒事吧?」

  「我們沒事,」蘇說,「謝謝你。」

  西蒙斯隊長走了過來。突然,蘇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穿著睡衣站在外面。鄰居們也都走了出來,出來看看是否有什麼東西受到了損害。在他們的臉上,蘇只能看到好奇湊熱鬧的表情,沒有絲毫同情。

  隊長摘下帽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你們知道是誰幹的嗎?」

  蘇搖了搖頭。

  「你知道,這是故意的。」

  蘇點了點頭,「我知道。」

  「不過,你不知道這是誰幹的?你想不起來誰可能做這麼惡劣的事情嗎?」

  她想說「喝血的死鬼」,但是,她意識到此時此刻在這樣的場合提到它是不合適的。她看了奶奶一眼,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不知道,」她說。

  「明天早上我們還會來,檢查這裡的一切,看看我們是否能發現些什麼。雖然我們只是志願者組合,但是,我們也可能調查出一些頭緒來。所以,在我們進一步調查之前,別在上面走,也別動什麼東西,可以嗎?」

  蘇點了點頭。

  「也別讓你們的鄰居動什麼東西。」

  「沒有人會去動的。」

  「我們早上還要填寫一份報告,你父親需要簽名。」

  「那您就告訴他吧,跟我說了沒有用的。」

  隊長有些不好意思。「我以為……」

  「我懂英語,」父親略有不悅地說。

  「對不起,」西蒙斯隊長說。

  蘇對隊長和伯福德點了點頭,走到了陽臺上。讓父親和他們在一起說話。母親仍然緊緊地握著她那個百寶箱,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火已經被撲滅,危險已經過去。奶奶也是仍然緊緊地我著弟弟的手。約翰木呆呆地看著剛才著火的地方,蘇意識到他自從來到外面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講。蘇走到奶奶跟前,對她說:「真懸呢。」

  奶奶點了點頭,沒有看她。「是的,」她說。她的聲音很平淡,沒有絲毫感情。「是的。真懸。」

  第10章 艾米麗女兒的失蹤

  修爾·欣克雷從來都不願意晚上在停車場工作,原因倒不是晚上生意不好,也不是因為晚上他要和艾米麗在一起,儘管事實如此。

  真正的原因是,他從來都不敢確定哪輛汽車後面沒有隱藏什麼人。

  這是一種奇怪的恐懼症,一般來說是不影響成年人的,不過,修爾應該除外。儘管他不會向任何人甚至艾米麗承認這一點,但是,實際上,這也正是如果他工作晚了為什麼要叫史蒂夫順路過來接他的原因。他假裝說,晚上一個人工作很寂寞,這是為了有人做伴。實際上,他是因為害怕。

  白天不存在什麼問題,他是整個停車場的主人。也許他會獨自一個人工作,整個街道也可能會寂無一人,他一點兒也不害怕。但是,一到了晚上,情況就不同了。他把自己囚禁在辦公室的臺階範圍內,目光緊緊地盯著閃閃發亮的汽車車篷、擋風玻璃和窗戶,生怕有什麼動靜發生。如果有人來了,他會乘機走出來,四下觀察一下是否有什麼可疑的車輛;史蒂夫路過的時候,他也會這麼做。其餘的時間,他只是呆在辦公室裡或者臺階上,焦急地等待著,擔心著。

  此刻,欣克雷站在臺階上,懷疑剛才他掛電話的時候,是否有人貓著腰在那兩輛諾瓦和英帕拉車之間走來走去。他仔細盯著那兩輛車,以及它們前面的兩輛車,什麼也沒有發現,既沒有任何影子也沒有什麼動靜。

  吸血鬼還有影子嗎?

  這正是他所害怕的。吸血鬼。以前所有的恐懼在過去的一周內全部凝聚成這樣一個具體的形象。使得他過去的幾個夜晚忍受著痛苦的煎熬。他又一次抱怨唐納讓他晚上工作。

  他看了看左手方向沙漠那邊。在所有建築物那邊,黃昏下的沙漠呈現出一片紫色。剛才還清晰可見的山峰,現在在逐漸昏暗的夜色下看上去越來越模糊不清。

  他意識到吸血鬼可能在任何地方,也許就在哪條水渠裡,河流裡,峽谷裡。

  也許就在哪輛汽車後面。

  街這邊突然傳來一聲汽笛,他大吃一驚,差點從臺階上摔了下來。

  「爸爸!」

  他抬頭看見史蒂夫從街道上的一輛警車裡探出頭來。「你嚇死我了。」他沖史蒂夫喊道。

  「對不起,」史蒂夫笑了笑。「我是想告訴你今天晚上我不能按時過來了,太忙了。晚些時候,我會儘量過來。」

  欣克雷點了點頭,笑著揮了揮手,看著兒子開遠了,他不禁緊張起來。他的心仍然砰砰跳著,一邊掃視著停車場,一邊穩住了呼吸。今天晚上他感覺很不好。

  轉過身來,他走完了最後兩個臺階,關上辦公室的門。他打開黑白電視機,坐下來,一眼看著電視,另一眼留意觀察著停車場。還緊張地玩弄著右手手指上的玉石戒指。

  艾米麗一走出來,走到阿特伍德小姐的門廊上就意識到自己走著來是個錯誤,應該開車來。今天夜晚的風格外地冷,更像12月而不是1O月的天氣。不過,使她覺得犯了個錯誤的不是這寒冷的天氣,而是另外的東西,是空氣中那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今天與往日有所不同。她從來不相信會有什麼特殊感應或者其他心理方面的論調,但是,這不只是一種幻覺,而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感覺。這使她感到很害怕。

  她系上紐扣,緊緊地拉著女兒的手。「快點兒,」她說,「天太冷了,我們趕緊回家吧。」

  潘轉身對窗戶裡的阿特伍德小姐揮了揮手,鋼琴教師也對她揮了揮手。

  他們住的離鋼琴教師家只有3個街區,但是,今天晚上,這3個街區對艾米麗來說似乎足有3英里遠。她領著女兒飛快地在破裂的人行道上向家裡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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