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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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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德還是那麼簡潔明瞭地告訴賽達他準備怎麼幹。「有了這東西我就有了夜視眼。」他摸著夜視鏡說道,「我開門後,氣輪機得關掉,你就單獨留在這兒,我悄悄地沿鐵軌摸上去。」 「詹姆斯,小心那些鐵絲網。」賽達的聲音有點顫抖,她的心此時也一定在發抖。 「別擔心,我會十分謹慎地提防那些該死的鐵絲網。」在黑暗中,邦德透過夜視鏡注視著列車前方的動靜。「如果他們在等待著我們——我敢肯定他們一定在等待著——我想格林兄弟一定不會明白為什麼我們熄了燈,而且還沒到站就停下來。運氣好的話,他們兄弟倆至少會有一個過來看看,這樣對我來說可是正中下懷了。等收拾了他們以後,我再關掉電源,打開門,就趕快回來,你的任務就是待在這兒殺人——我的意思是殺死——任何企圖登上火車的人。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放他上來,明白了嗎?」 她非常堅決地回答了一聲「是」。 邦德按下自動門的按鈕,關上氣輪機,如他所希望的那樣,司機艙門很輕巧地滑開了。「好了,賽達,動作一定要快。」他低頭往下看,尋找下機艙底部的階梯。 邦德將夜視鏡的亮度和視距調到最大,縱身躍出司機艙,準備下車。 邦德爬到列車的底部時,猶豫了一下,伸長脖子沿著鐵軌望去。他估計往下這一跳大概有十五英尺高,支撐鐵軌的水泥柱與電絲網之間的距離有十二英尺多。 邦德緊緊抓住最底部的一層梯檔,讓自己的身體順著墜下去,人在半空懸著,稍稍晃了晃,等到他控制住了自己身體晃動的節奏,就看著底下那模模糊糊的一片,估算自己的位置,再鬆開手墜落下去。地面又平又硬,邦德動作利索地著地了,膝蓋彎著,晃都沒晃一下,更別說打滾了。 腳一落地,他就掏出了手槍,一動不動,一聲不響,睜大眼睛從鏡框裡往外看,豎起耳朵細聽周圍動靜。 夜,靜得有些異乎尋常,空氣中有一種沙漠地區雨後特有的清新氣息,前面沒有響動,邦德把手槍靠在大腿邊,開始向前走去,移動時儘量緊靠著高高的鐵軌混凝土支柱,他注意到每隔三個柱子就安有一個可能是供養路工用的梯子,不由得松了口氣。 邦德不時地停下來,往遠處張望,他雖身材高大,卻能像貓那樣輕手輕腳,完全不出聲地走動,十分鐘後,前方那座沙漠火車站就已清晰可見了。 他們關掉了車站的燈,顯然是為了使火車進站更為困難。前方開始有了動靜,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緊靠著柱子,慢慢向他這邊移過來。 這人手裡拿著一杆槍,不是挎在腋下,而是已經端了起來,他老練地把槍端在身邊,槍托放在離肩膀幾英寸的地方,槍口斜著朝下。 邦德向旁邊移了一步,靠在一根柱子後面,很快就聽到了正在靠近的那個人發出的聲音——是個老手,邦德得出了這樣的判斷,因為只聽得到他那輕輕的克制住了的呼吸聲。 這位殺手一定也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在離邦德所在的柱子還有一步之遙時,他停住了,原地轉身察探動靜,接著邦德就看見了那支槍管。 邦德一直等到此人離開柱子之後才開始行動——他動作快得像條眼鏡蛇,也狠毒得像條眼睛蛇。邦德那把重重的手槍,一直緊緊地攥在右手。他把手臂往後一縮,使出全身力氣向前狠狠砸去。黑暗中猛然遭到襲擊,那位殺手一定也察到了風聲,可躲已來不及了。邦德手腕一彎,把這一擊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到了WP70手槍的槍管背上——穩准狠地砸在了那傢伙的右耳下方。馬上傳來一聲嘶聲,這傢伙傷著後,重重地吐了口氣,發出一聲鬼叫般的呻吟,身體向後倒了下去。邦德伸手去抓這位失去知覺的傢伙,但已經太晚了,他倒在帶電的鐵絲網上。繃得緊緊的電絲網,頓時抖動起來,迸發出一團團藍色的火花,在他的軀體周圍跳躍著,一股強大的電流穿過他的體內,把他激得渾身抽搐,雙腳亂蹬。 一股燒肉的焦糊味飄到邦德的鼻孔裡,使他簡直有點噁心。不過一會兒味就沒有了,這位火車站的警衛已被從電網上掀飛了,靜靜地躺在地上,他的槍——一把溫徹斯特連發步槍——幾乎摔到邦德的腳底下。 邦德就是從夜視鏡裡也看得見電網發出的火花所產生的少許亮光。沒什麼值得驚訝的了。邦德眨眨眼,醒醒神,蹲下一條腿撿起溫徹斯特步槍,把自己的手槍放回槍套。 這把拉推槍栓式的溫徹斯特步槍裝滿子彈,已上了膛。他的手才摸到槍,就聽到鐵軌前方離他不足五十碼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呼喊:「兄弟,你沒事吧?兄弟,你抓到他沒有?」 是另一個巨人警衛,死了的這個人的孿生兄弟,噔噔地沿著柱子和電網之間的小道走過來,他是被電網的閃光和聲響給驚過來的。邦德舉起了溫徹斯特步槍,對準了正在走過來的聲影大聲喝道:「站住!別動!把槍放下!你兄弟已經完蛋了。站住!」 這人確實站住了,但卻把他的溫徹斯特指向了邦德的聲音所在的方向。沒等第一槍射來,邦德就躲到了柱子後面,從柱子的另一側出來,又端起了那把槍。 這人不停地射擊,瘋狂地開著槍,指望能有一顆子彈碰巧擊中對方。邦德只回擊了一次,子彈又低又准。對方的腿看上去像是被腳下的東西往後扯了一下。這一槍把他整個人掀了一個底朝天。一聲長長的哀叫,接著是一聲抽泣,然後就再沒聲音了。 邦德輕輕地搜了搜那個被電死的警衛的屍體。沒有鑰匙。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不知道俾斯馬克派了多少援兵來把守這個沙漠火車站。 另一個警衛已失去了知覺,但還能活下去,他的腿上滿是槍眼,血流得厲害,但還沒有大股的血從動脈裡噴出來,表明動脈沒有破裂。 邦德將他全身上下仔細搜查了一番,也沒有鑰匙,他斷定這兩個警衛一定是倉促應戰,把鑰匙留在了他們那間控制電網的小崗樓裡。情況要麼就是這樣,要麼就是還有別的人埋伏在那兒,等著捕獲他和賽達。 他不慌不忙地朝鐵路終點摸過去,把溫徹斯特上了膛,沿小路朝那排低矮的房子摸索過去。 一片寂靜,當邦德走到月臺上時,什麼動靜都沒有,那條寬大的汽車坡道從月臺這兒一直延伸過去,與鐵軌相交。 他停在房屋附近,在黑暗裡留神察看周圍動靜。 沒有任何動靜。 最後,邦德從掩蔽處裡走出來,迅速走進了那座小崗樓,裡面燈還在亮著,但沒有人了。無論是電網裡面還是鐵軌外面,都看不出有什麼動靜。 鑰匙放在一個桌子上,旁邊是一個大保險絲盒和控制電網的主要開關。邦德迅速拉下主開關,拾起鑰匙,接著把溫徹斯特步槍往電網上一扔,確信沒電以後,把大門完全打開,這樣他們就可以直接把紳寶車從火車上開下來穿過這道大門。 如果運氣好的話,一小時內他們就可以到達阿馬裡洛,給有關方面打電話了。 他飛快地一路跑回去。那個受傷的士兵仍未恢復知覺,但已經開始發出呻吟聲了。他的兄弟仍靜靜地躺在地上,身上散發著血肉和衣服的焦糊味。 邦德終於看到了火車,就在前方,高高懸在他的頭頂上。它那巨大而彎曲的車身懸在柱子支撐的站台邊上。邦德毫不遲疑地攀上離他最近的金屬梯子,站台上的鐵軌和柱子邊緣有一塊地方,用水泥砌著,上鋪三四英尺寬的壓縮鋼板。 邦德以直立姿勢沿著狹窄的通道摸著走過去,一直走到聳立在他頭上的火車頭前面。周圍僅有剛夠身子下蹲的地方,邦德在這兒看得到長長的鐵軌的斜面。司機艙門仍然敞開著,門下的階梯通向他身下的一個地方,剛才自己就是從那兒晃著跳下來了。 此時還夠不著司機艙的門梯,邦德直起身子,向後走了幾步,再雙手合攏身子前傾,盡可能向他夠得著的火車頭左邊的金屬殼面靠攏,同時又不致於滑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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