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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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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值班期間,007吃了一大盤火腿、兩個煎雞蛋外加一些油炸土豆片,還去酒吧喝了一杯低度伏特加馬丁尼酒。其間沒有發現有任何人拿出照片讓旅館接待處服務人員辨認,紐約的那四個大漢也沒見有一人出現。 就這樣,48小時風平浪靜地過去了,沒有發現任何有人盯梢的跡象。在輪班休息的空檔時間裡,邦德和賽達兩人都留意收看電視新聞,沒有關於紐約德雷克飯店有人遭綁縛並被塞住嘴巴的報道,也沒有任何關於彭布蘭納教授和夫人以及他們的版畫失蹤的報道。 看來,若非俾斯馬克還在等待行動機會,便是他手下的走狗們耳目不靈,沒有查探出什麼結果。 邦德和賽達兩人都沒有想到,有一個眼尖的旅館跑堂注意到了他們准點來去休息廳的行動。這個跑堂等了24小時之後,並不將此事向旅館的管理部門報告,卻打了個電話到紐約。 接電話的人向他詳細詢問了所看到的一男一女的模樣,然後坐下來沉思了一會兒。他是一個大型國際性組織雇用的眾多密探之一。他並不知道這個組織的犯罪性質,但他知道這個組織正在搜尋一男一女。剛才打電話的人的描述和他先前得到的關於那一男一女形象的描述雖然不一樣,但這對男女也許只是簡單地改了裝,他們很可能就是被懸重賞搜尋的那一對男女。 他考慮了大約十分鐘後才拿定注意,於是終於拿起電話,撥了號碼。電話中傳來對方說話的聲音後,這位私人偵探問道,「喂,麥克在嗎?」 「要麼是我們已將他們甩掉了,」邦德第二天晚上在旅館裡說,「要麼是他們正埋伏於通往阿馬裡洛的路上等著我們。」他手裡拿著一大塊金槍魚三明治,啃了一口,正就著一口畢雷礦泉水往下嚥。賽達最後一輪值班結束後從咖啡屋裡買了些吃的東西上來。金槍魚三明治不太對邦德的胃口,但賽達似乎十分喜歡。她此時一言不發,默默地梳理著自己的頭髮,盡力恢復原來的髮式。 「有什麼心事嗎?」邦德從鏡子中看到這姑娘愁容滿面的樣子,不禁發話問道。 她猶豫了好半天才開口:「危險係數究竟有多大,詹姆斯?」 到目前為止,賽達的表現完全顯示出了一個職業特工的本色。「害怕了嗎,賽達?」邦德關切地問道。 賽達又猶豫了一陣子。「沒有,真的沒有。不過我想瞭解真實情況,做到知己知彼。」她轉身離開梳粧檯,走到他身邊。「明白吧,詹姆斯,這一切對我來說簡直恍如夢鏡。當然,我受過特工訓練,還是很不錯的訓練。然而,訓練總像是……怎麼說呢,總像有點演電影般的不真實的感覺。也許是因為我坐辦公室時間太久了——而且是與特工事業無關的辦公室。」 邦德嘴裡發笑,心裡卻也在打鼓,面對「幽靈」的威脅,他也感到有些不安。「聽我說,賽達,其實在官場中周旋往往比這還要危險得多。我從來不喜歡走近權力的走廊,出席無休無止的會議,同白廳官老爺們——在你們那兒便是同國務院和軍方的要人們——商談機密問題。在倫敦,我們局裡的那些同僚們一個個都是些毫無表情、毫無特徵的灰色木頭人。你永遠弄不清自己在他們中間占著什麼地位。而在外面執行任務情形就不一樣,這裡還通行著大家都熟悉的那一套古老法規:你得有勇氣,厚臉皮,還要有好運氣。」 他又喝了一口礦泉水。「這次任務的確艱險,原因有兩個。其一,我們沒有後援隊伍,關鍵時刻需要幫助時找不到人來幫我們。」 「其二呢?」賽達問道。 「最大的麻煩就是這一條。倘若我的對手真是『幽靈』組織的話,他們可是一群十分兇殘的敵人。而且,他們跟我還有私仇。我殺了他們原來的領袖,因此,他們一定想要我的性命。「幽靈」組織若是要人的命時,那真會千方百計地趕盡殺絕,萬般手段列所不用其極。一旦澆入他們之手,你想求速死都絕無可能,他們定會讓你嘗夠極端的恐怖或者如書中常說的生不如死的滋味。賽達,你若想打退堂鼓,現在馬上告訴我。你是個好搭檔,有你同行我當然高興。但你若不能堅持到底……那我們不如就此分手。」 賽達那雙褐色大眼睛裡開始流露出一種邦德覺著既迷人又危險的神情。「不,詹姆斯,我跟你到底。當然,我有些緊張,但我不會在關鍵時刻離你而去。你已經表現出了一個誠信無欺的君子的風範。」現在輪到她笑了起來。「說句老實話,起初我是有些擔心。我父親把你描述得十分可怕——他曾經說過你是一個愛唬人愛勾引女子的色鬼。依我看,你的確有點愛唬人。至於說愛勾引女子,我還沒有……」她又向他靠近一些,並且用一隻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邦德抓住她的手,輕輕地移開她的手臂,淒然一笑。「不,賽達。別以為我沒有產生過那種奢望,其實我的願望很強烈。可你是我的一位好朋友的女兒,你父親不僅是我的好朋友,而且是我所認識的最勇敢的人之一。」 儘管如此,邦德知道,若是換個時間和地點,他還會將賽達·萊特抱到床上,然後慢慢地、懶洋洋地同她做愛。 「好了,咱們快行動吧。」他說話時嗓音有些嘶啞。「下樓之後,我希望你能去結帳,我把汽車開到門口來。」 賽達點了點頭,拿起電話通知服務台說他們大約一刻鐘後就離店。「請將我們的賬單準備好,行嗎?另外請派個人10分鐘後上來搬一下行李。」 邦德已將行李收拾完畢。「你還可以查看一下地圖。」他咧嘴一笑。「喊聽差來幹什麼?搬運行李嗎?這事一般是由我的搭檔來做的。」 賽達將一把梳子朝他頭上扔過來,他及時地閃身躲開了。 就在邦德和賽達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一輛黑色大轎車開到旅館大門口停了下來。邦德若是看見了,應該可以準確地將車中人的模樣描述出來。坐在司機座上的是一個手腳靈敏、皮膚黑中透黃、長著鷹鉤鼻子的男人。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身材高大、膀粗腰圓的大漢,他身著一套黑色西服,頭戴一頂式樣有些過時的淺頂呢帽。汽車後排座位斜倚著一個獐頭鼠目的漢子,他面容精瘦,與他的寬肩大手顯得很不協調。另外一個邦德預料會出現的蓄著八字鬍、衣著豪華氣派的男子卻沒在車上。這種事完全是由喬來幹的,馬紮德若是不樂意,那也只好由他去。但喬·貝利尼可不是好惹的角色,吃了別人的虧就一定得報仇雪恥,決不能放過仇人。 「大家分頭行動,」喬·貝利尼下了命令。「我和路易扮演警察的角色。沒問題吧?」 喬和路易下了汽車,走進旅館大廳,一邊游目四顧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一邊走到服務台前,拿出裝在皮夾子裡面的警察證章向服務員眼前晃了晃,緊接著問了幾個簡短的問題,然後又遞過幾張照片讓服務員認人。 其中有兩名服務員從照片中一眼認出了彭布蘭納教授及夫人,說出了他們的房間號碼,並進一步說明他們登記時用的是另外的名字。 「出什麼事了嗎?」一個女服務員面帶憂色地問。 貝利尼令人噁心地對她笑笑。「沒什麼大事,小寶貝兒。誰都不用擔什麼心。我們只是奉命保護他們而已。這位教授是個很有地位的大人物。我們得小心謹慎地對他們進行暗中保護。」他接著又說他還有手下在門外汽車上。如果旅館方面能夠讓他的手下自由進出旅館履行檢查職責,他會滿懷感激的。 這一點完全不成問題,服務人員會向值班經理報告此事。還有什麼要他們效勞的嗎?當然有。於是,喬·貝利尼又連珠炮似的向他們問了十幾個問題,不到五分鐘便弄清了他想瞭解的一切情況。 回到車上之後,貝利尼又宣佈了一次行動計劃。「我們來得正是時候,」他對坐在司機座上的「大娃娃」說道,「再過幾分鐘他們就要離開了。步話機準備好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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