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死亡的真諦 | 上頁 下頁
五五


  邦德現在明白了,羅曼努斯把畢達哥拉斯的教條跟遊擊隊的智慧混合在一起。兩種哲學被違情悖理地扭曲在一起,而他卻相信它們。

  「不過,我扯得太遠了,」他說。「在接下來的幾年中,我一直在中東當雇傭兵。我替各種人幹活,也賺了不少錢。」

  「你是說『各種恐怖活動』,不是嗎?」邦德插話道。

  「我發現我有特別出眾的才能可以組織群眾和領導群眾。眾神給了我說服他人的天賦。1981年,我的命運出現了一個轉折,我賺了一大筆錢。我決定離開雇傭軍,返回希臘做我命中註定要做的事。我在雅典定居下來,做了幾筆聰明的房地產買賣。我建立了新畢達哥拉斯學派。通過與希臘當局的聯繫,我在雅典大學謀到了一份教職。我寫作並出版了一本專著。我突然發現自己「眾望所歸」,這就是說,我在希臘變得非常有名。人們事實上是付了錢來聽我的講座的。我接受國外的邀請訪問他們的大學,進行學術講演。80年代末,我在美國得克薩斯州呆了五年,當然也時不時地返回希臘。我收拾了德卡達組織的殘局,擴展了我的權勢範圍,並為希臘和塞浦路斯的未來政策制定者定下了基調,形成了一個嶄新的德卡達。」

  邦德朝赫拉瞥了一眼,看看她對這些事情的反應。她全神貫注地站著,兩眼直直地望著前方,面部毫無表情。

  「我選擇了九個對我忠誠的信徒組成了德卡達的領導層。其中每個人都是他本行中的專家,每個人都有他自己可觀的追隨者來實施我們的行動計劃。五個男的,五個女的,每個人都代表了畢達哥拉斯式的對立——奇與偶——奇是男性,偶是女性。我,自然地,成了一,莫那德。我任命赫拉為托德,即二。我已故的堂兄瓦西裡斯,是七。我很遺憾我不得不用別的人替代他的位置了。你對我的兩個成員的死負有責任,邦德先生。你必須好好地為此付出代價。」

  「你為什麼要攻擊英國在塞浦路斯的基地呢?」

  「是眾神的要求。英國在1974年塞浦路斯發生的事件中扮演了一個不小的角色。他們對土耳其人的入侵不聞不問。」

  「那麼,阿爾弗雷德·哈欽森呢?你為什麼要殺害他呢?」邦德轉向赫拉說。「是你殺的,對嗎?你是倫敦那個手持有毒的雨傘的攻擊者。」

  羅曼努斯替她作了回答。「是的,那正是赫拉。她是我的劍。我是在1978年的塞浦路斯遇見赫拉的。那時她還是個小女孩,對嗎,赫拉?她是我在這個世上遇到過的最心狠手辣、也最危險的12歲大的小女孩。我們變得非常親近,我並不諱言這一點。從那時起,她就跟著我了。」

  「真是個動人的故事,」邦德說。「病態,但動人。」

  赫拉又走上前來打了邦德一記耳光,但奇怪的是,她變得有些猶豫不決了。羅曼努斯繼續往下說:

  「你問到了哈欽森,正如我剛才說過的,我在得克薩斯呆過一陣子。通過我的地下網,我跟美國的一個名叫『供給者』的軍事組織接上了關係。一個中介人把我介紹給查爾斯·哈欽森,一個被寵壞了的、富有的花花公子,替『供給者』傳遞貨物。他恰好是一位傑出的得克薩斯大學的訪問教授的兒子。而那時我也正好在該大學做訪問學者。這孩子和我——我們一起做生意。『供給者』開始通過前哨站,向全世界出售冷凍的精液,向德卡達輸送生化武器。我想出了一個計劃,使『供給者』的領袖,一個紅脖子的名叫吉布森的人背上了黑鍋。他被捕並被送進了監獄。從那時起,我事實上已成為『供給者』的領袖,只不過這個組織的其他成員還蒙在鼓裡而已。我控制了他們在全球的關係網,使得德卡達得以擴展其勢力範圍,並且賺得更多的錢。不過這個軍事組織的作用不久就變得無足輕重了。

  「那孩子的父親,你們的前世界大使——一個什麼樣的笑話啊——掌握了一些所謂的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國的極其重要的資料。德卡達試圖雇用查爾斯去得到這些材料。查爾斯徹底失敗了,而他的父親也知道了這些材料的價值。阿爾弗雷德·哈欽森威脅說要把材料送交英國秘密情報處,所以他不得不被消滅。他的兒子背叛了我們。當然,一旦他父親被殺,他愚蠢地試圖通過警告法馬古斯塔的土耳其塞浦路斯當局來獲得心理上的平衡。幾天前,當查爾斯來到希臘時,托德就盯上他了。他也被消滅了。我不能容忍背叛者。」

  「那麼,你一直沒搞到哈欽森的材料?」邦德問。

  「我沒有這麼說。十號,即安德森醫生,得知哈欽森在他的得克薩斯住處的電腦裡貯存過他的材料。在吉布森被關進監獄之前,安德森醫生就在我的指示下滲透進『供給者』的上層。我想讓我們的人對得克薩斯的那些紅脖子們盯上一隻眼也許會有用處。在過去的幾個月裡,他們變得有些粗心大意——他們當中的幾個投遞員被捕,查爾斯的被捕也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你們的間諜,懷頓就抓過他們當中的一個。要是他還活著,那麼,查爾斯第二次帶東西出來時,就會落入他的掌心。而『供給者』與德卡達之間的聯繫也將隨之曝光。因此,懷頓必須死。他是第一個必須打擊的目標。」

  「而你之所以要毀掉『供給者』的實驗室,是因為當局已經注意到你了?」

  「正是。聯邦調查局近在咫尺,把他們一舉摧毀易如反掌。我們再也不需要他們了。我們的八號是個傑出的生物化學家。我們自己也研製出了一種新玩意。現在還在試驗階段,但是不久就會弄停當。我要讓這種致命的病毒的症狀看上去就像普通感冒一樣。」

  「我想,八號就是梅麗娜·帕帕斯,生物鏈有限公司的總裁。」

  「你真聰明,邦德先生!」

  「在洛杉磯和東京發生的病疫是同一種細菌嗎?」

  羅曼努斯看著他,好像他是瘋子似的。「我對你所說的事一點兒也不清楚。」

  邦德不敢確定,自己該不該相信他的話。「你究竟要想幹什麼,羅曼努斯?你他媽的到底在追求什麼?」

  「眾神已經命令德卡達,要羞辱和鄙視土耳其人,並且向全世界宣佈神聖的『塔蒂卡』之權威。」

  「你計劃怎麼做?你準備進攻土耳其本土還是北塞浦路斯?」

  「我已經對你說得太多了,邦德先生。那部分計劃仍是我們的秘密。讓我再說一句,我們從希臘軍隊中得到了一點幫助。他們當中一個高級軍官,一位準將,是德卡達的五號。」羅曼努斯喝完酒,放下玻璃杯。「我得走了,邦德先生。我在雅典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將在『普西芬尼』號上呆上一會兒。赫拉會看著你,並留意你是否一直呆得很舒服。」

  「等一等,羅曼努斯,」邦德說,他要拖延時間。「你並沒有告訴我阿爾弗雷德·哈欽森的所有事情。你在得克薩斯以前就已經認識他了。我在蘇尼昂畢達哥拉斯學派的總部見過你和他在一起的照片。」

  羅曼努斯聳聳肩。「我並沒有說我們以前不曾見過面。事實上,我們在一起工作過。還記得我說過的1981年使我脫離雇傭軍的那次大買賣嗎?我掌握了納粹在戰後藏在雅典的巨額黃金。這是阿爾弗雷德·哈欽森的父親秘藏著的。在我做雇傭兵的時候,我就成為阿爾弗雷德的業務夥伴,我們一起在全世界出售黃金。這就是他能夠支撐他的政治生涯的原因。然後,通過阿爾弗雷德的外交途徑,我們能夠徹底掩蓋我們的行動。我們倆都變得非常富有。」天啊,邦德想。哈欽森是個竊賊。「他是你們德卡達的成員嗎?」

  「我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羅曼努斯說。「哦,順便說一句,我們終於在他的電腦裡發現了哈欽森貯存的材料。我們手裡有一份他的材料的副本。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所有應當知道的東西,因此我們可以繼續我們接下來的三次攻擊了。你不能親自見識見識真是個遺憾。」

  「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羅曼努斯!」邦德大喊道。他轉向那女孩。「赫拉,你不可能真的相信這個男人所說的一切!他已經瘋了,你看不出來嗎?」

  「他是莫那德,」赫拉說。「他的意志就是眾神的意志。」

  邦德閉上了眼睛。她跟羅曼努斯一樣瘋。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