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死亡的真諦 | 上頁 下頁 |
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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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桑德拉·泰隆,」尼姬說。「我是布賴斯先生在希臘的導遊。 「我懂了。好吧,你們對畢達哥拉斯瞭解嗎?」 「只有一點點。」邦德說。 「他是一個偉大的數學家,成立了自己的哲學家組織,名叫畢達哥拉斯學派,他們把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建立在數字之上。他們相信宇宙萬物都可以用數字來解釋或定義。請注意,這不是我在十分鐘內就能讓你們完全懂得的學問。」 「那是當然。你們的團體做些什麼?」 「我們遵循畢達哥拉斯的教導,經常超越純粹數學的範圍。畢達哥拉斯是第一位把精神跟日常生活中的種種考驗聯繫起來的哲學家。舉個例子,他相信一個人的齋戒對他的靈魂在體內的安寧有著無比的重要性。我們認為動物和人類都在同一條旅途中,只不過人類比他們的動物同類走得稍遠一些罷了。懂得了這些,我們就會拒絕吃動物的肉。我們的人都是著名的數學家和哲學家,大多數是希臘人,但我們在世界各地都有會員。我們出版一份在全世界發行的季刊。西方一些最偉大的智者都為我們撰稿。我們給各種基金會捐獻數量可觀的基金。我們還在雅典大學為優秀的學生提供獎學基金。」 「我聽說過你們的領袖羅曼努斯先生。他在這兒嗎?」 「不在這兒。我想他可能外出了。這些天他很少在這兒露面,他是個大忙人。他丟下我讓我負責這兒的工作,我得說,從他那方面說,這是個不小的決心。」他咯咯地笑了起來。 「他就住在附近,不是嗎?」 「是的,他就住在附近。你也許可以看到路那頭的那幢紅頂屋。他就住在那裡。羅曼努斯先生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在過去的幾年裡,他變得非常出名。」 「我們可以看看屋子的其餘部分嗎?」 「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密梯亞達斯領著他們穿過拱廊,來到一個很像內殿的大廳。大廳裡放滿了靠背椅,都朝向一個講臺。當邦德看到講臺後面的牆上掛著的掛毯上所描繪的東西時,他的心猛地跳了起來。這是一個由十個點組成的等邊三角形圖案,跟他在得克薩斯州奧斯丁羅曼努斯的屋子裡見到過的那個一模一樣。 「這個三角形有什麼含意嗎?」邦德問。 「啊,這是新畢達哥拉斯學派的標誌。這是我們的會標。畢達哥拉斯和他的追隨者們認為,數字十是神聖的。這個三角形包含有十個點。請注意不管你怎麼顛來倒去,這個三角形的底邊始終都是四個點。第二行則是三點,接著是二點,最後到達一點。這代表完美。」 密梯亞達斯然後帶他們出了內殿,來到一個起居室和圖書室。這地方排列著一排排的書架,還有桌子和椅子供學習之用。有些年輕的男士和女士們正在這裡看書。 「這是我們的圖書室,有五萬冊數學和哲學方面的著作。學生們只要付極少的錢就能在這兒看書。他們來自歐洲各地。」密梯亞達斯擺出一副屈尊俯就的姿態,差點惹惱了邦德。 尼姬和邦德走到牆邊,仔細觀看裝在鏡框裡的照片。有一張理事會成員的集體照,每個人都穿著白袍子。還有幾張是羅曼努斯在不同場合的照片。其中一張拍的是希臘總理為他授獎的情景。在另一張上,他正跟梅麗娜·默科裡夫人握手。 還有一張拍的是羅曼努斯正跟另外幾個穿著禮服的人坐在一起用餐。羅曼努斯身旁的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阿爾弗雷德·哈欽森。照片上的日期是1983年。 「你知道這張照片是在哪兒拍的嗎?」邦德問。 密梯亞達斯眯著眼睛瞧了一會兒,接著搖搖頭說:「啊,這個,不,我不能肯定。我想這也許是一次大學的聚會吧。」 邦德和尼姬交換了一下眼色。這就是阿爾弗雷德·哈欽森認識羅曼努斯的證據。邦德害怕這個消息對M來說會意味著什麼。她「與敵人睡過覺」嗎? 接下來的過程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邦德禮貌地索取了該組織的幾份刊物,接過密梯亞達斯的名片。他們謝過了他,離開了大樓。 回到車上後,他說:「那個三角形跟我在得克薩斯看到的一模一樣。我想我開始理解那個數字模型了。他們是照著這個模式做的。第一輪的四次攻擊出現在同一個時間:懷頓的被謀殺、塞浦路斯基地的兩起襲擊事件和阿爾弗雷德·哈欽森的被刺。第二輪只有三起——三角形的第二行:北塞浦路斯的兩起襲擊和查爾斯·哈欽森的謀殺。我敢打賭,下一輪攻擊將只有兩起,最後將是一起最大的。它們將完成十和最大的一。」 「我想你是對的,」尼姬說。「那麼你認為新畢達哥拉斯學派可能是德卡達的前哨了?」 「這正是我想弄清的問題。我想越早見到羅曼努斯越好。」 太陽已經下山,他們也覺得餓了。尼姬建議他們在返回雅典之前,就在她認識的一家希臘餐館吃晚飯。他們在一家名叫阿卡羅亞利的餐館門前停了下來。這個希臘文的意思是「天涯海角」。這是一幢漆成白色的木屋,裡面有藍色的裝點物和餐桌。藍白相間的臺布罩著室內的和擺在陽臺上的桌子。 這家餐館似乎還沒有開始營業,直到一個名叫瑪麗亞的婦人認出了尼姬,連忙從廚房裡奔出來熱情地打招呼。他們選了一張室內的餐桌,因為外面開始起風了,但他們仍能看見海灘和大海。 瑪麗亞不停地用希臘語說著這個夜晚「非同尋常」,顯然這是他們在這個工作日的夜晚所做的惟一的生意。尼姬向邦德耳邊說,這家希臘餐館在冬天的工作日通常是不營業的,因為瑪麗亞是尼姬的朋友,因此她要為他們做一份特別的佳餚。這是希臘人好客的另一個例子。 瑪麗亞端來了一瓶維裡沙——一種當地產的白酒,一些水和兩小瓶茵香烈酒。她還專門為喝茵香烈酒準備了兩隻帶冰塊的玻璃杯。 邦德倒了一杯茵香酒。當清例的酒水碰到冰塊時就變成了牛奶狀。歐亞甘草的味道十分新鮮。它使邦德回想起了以往開懷暢飲的那些快樂時刻。 有人在廚房裡打開了收音機。電臺正在播送一首希臘民歌。邦德和尼姬聆聽著那充滿活力、「節奏明快的旋律,直到樂曲結束。 「你能感受到歌裡的痛苦嗎?」尼姬問道。「所有的希臘歌裡都有痛苦的情緒。在某種程度上,我們欣賞痛苦。這首歌事實上是關於悲哀的事的,但它聽起來似乎很歡快。」 邦德倒了點白酒。他倆舉起杯,碰杯同飲。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在喝酒時碰杯嗎?」邦德問。 「不知道。為什麼?」 「喝酒能滿足所有的感覺,除了一個。我們可以看見它、觸到它、品嘗它、聞它……但就是不能聽它。所以我們——」他又碰了碰她的杯子,使它發出一種清脆的聲音。「——聽它的聲音。」 尼姬微笑了。「看到你又快樂起來真讓人高興。剛才我確實能感到你滿腹愁雲。」 「只要你用茵香烈酒款待我,我總能快樂起來。」 尼姬笑出聲來。瑪麗亞端來了一碗滿滿的希臘色拉和兩副叉子。這是正宗的希臘色拉,由土豆、黃瓜、洋蔥、橄欖、奶酪和橄欖油做成。瑪麗亞還端上了炸章魚和麵包。尼姬向邦德演示如何「用希臘方式」吃麵包和色拉——她切下一片麵包,在盛有色拉的碗底的橄欖油中浸幾下,然後喂邦德。 主菜是沙基,這是一種大約一英尺長的鹹水魚。瑪麗亞的丈夫剛剛從餐館外的海灣裡抓到這條魚。它用雞蛋和檸檬汁煎炸而成。拿它下酒很合適。 瑪麗亞一邊看他們吃得津津有味,一邊愉快地微笑著。她打著手勢對他們說著什麼話。 尼姬作翻譯。「她說看到一對浪漫的人真感到高興。通常她總是看到一些忙著打手機的生意人。『一個人怎麼可能一邊做生意,一邊享受美餐呢?』她問。」 「我們浪漫嗎?」 「我們曾經浪漫過。也許它會透露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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