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死亡的真諦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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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毒藥。最有可能是神經毒素,一種能使心臟停止跳動,使呼吸系統窒息的物質。一旦進入血管,這種東西就沒法清除。它的作用非常快,但不是太快,我想。受害人在幾分鐘內會極其痛苦。」 「屍體上會留下什麼痕跡嗎?」 「在他右大腿的外側有一道可疑的挫傷痕。看見這小小的紅印子嗎?」醫生指著哈欽森上腿部的一塊圓形的挫痕。「起初我還以為這只是一塊丘疹,但進一步的檢查表明,他曾被一隻針筒注射過。」 邦德又看了看屍體。負責人走進了臥室。 「是邦德長官嗎?」 「是的。」 「我是霍華德偵探。我們已準備好,可以搬運屍體了,要是你同意的話。」 「你仔細檢查過他的私人物品沒有?」邦德問。 「我們剛剛檢查完。我可以請你跟莫德萊夫人談談嗎?我沒法從她那裡問出什麼東西來。」邦德點點頭,走出了臥室。他發現M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既沒有走動,也沒有喝咖啡。他在她身旁的一張沙發上坐下。 「夫人,我們想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情。」他輕聲說。 M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我自己也正在設法弄清事情的真相呢。」她說。「我們是在11點左右離開邁爾斯爵士家的,也許11點一刻左右吧。我們都在一起——鄧肯夫婦、阿爾弗雷德和我。我們決定在麗茲飯店停一停,在睡前喝一杯。」 她頓了頓,喝了口咖啡。她轉向了特納。 「特納先生,這咖啡已經涼了,你能幫我倒一杯熱的嗎?」 特納點了點頭,從她手上接過杯子。 「你們到達麗茲飯店時是幾點鐘?」邦德問。 「我想大概已經是半夜了吧。我們在那裡呆了三刻鐘。」 「哈欽森先生喝了什麼酒?」 「他喝了白蘭地,我也是,我們都喝了白蘭地。」 「然後呢?」 「雨下得很大。阿爾弗雷德提出要送鄧肯夫婦回家,但他們堅持叫了一輛出租車。他們與我們不是同路。他們住在埃斯靈頓。」 「所以你和阿爾弗雷德就駕車回到這裡來了?」 她點點頭。「他把車停在了旅館附近。我們倆都帶著雨傘,所以我不在乎在雨中行走。我們20分鐘以後到達公寓。他看上去很好。我們……脫了衣服……」 邦德明白這是M最為難的事。她正在暴露自己最隱秘、最深層、也是最不願意為人所知的生活的另一面。 「這沒有什麼,夫人。」邦德說。「請繼續講吧。」 「我們做愛,」她說。「之後,他——」 「對不起,夫人,在你們做愛過程中,有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很疲倦或是有病的樣子?」 「不,」M說,「他看上去完全正常。阿爾弗雷德是……曾經是……精力充沛的。」 「我知道。請繼續說吧。」 「我起身去上廁所。還在廁所裡時,我就聽到他開始大聲喘氣。我向他跑過去,他一面掙扎著喘氣,一面撕扯著自己的喉嚨。哦,詹姆斯,這真可怕。我沖向電話想叫救護車,但他緊緊抓住我的手腕。他能說的話只是『你的手……你的手……』所以我讓他抓緊我的手。他進入了一種可怕的痙攣狀態,接著他就死了。我叫了救護車,特納先生也立刻到了。我曾想替他穿好衣服的,但我知道我不能那樣做。我……就這樣……離開了他……」她開始啜泣起來。 邦德挽住他的上司,讓她在他肩頭哭了整整一分鐘,她終於控制住了自己。 特納端來了另一杯咖啡。「麥威利·鄧肯剛到。你的咖啡,夫人。」 鄧肯臉色蒼白地走進了房間。「出了什麼事?」 特納把已經知道的情況作了一個簡短的描述。 「天哪,是心臟病嗎?」鄧肯問道。 「看上去有點像,」邦德說,「但我認為事情並非如此。阿爾弗雷德是被人謀殺的。」 M的眼睛睜大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醫生的懷疑,當然也是我的懷疑。你看,夫人,你描述的情況跟心臟病發作的症狀不吻合。哈欽森先生休克以後只活了幾分鐘,對嗎?」 「對」 「接著他就渾身痙攣?」 「是的。」 「夫人,你能過來再看看屍體嗎?我想讓你看一些東西。」 M身上起了一種根本性的變化。當她聽到「謀殺」一詞時,她的職業本能使她立即振作起來了。儘管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袍,M又立刻成為秘密情報處的頭兒了。她站起身來,示意邦德帶路。 邦德帶她進了臥室,並向她指出哈欽森大腿上的傷痕。「醫生認為毒藥正是從這裡進入他的血管的。」 「哦,我的天哪,」M說。「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現在我想起來了。」 「什麼?」 「這是在旅館外面。我們正好跟鄧肯夫婦道了別,向我們的車子走去。有人帶了把破雨傘站在行人道上。他正竭力想打開它。」 「他長得怎麼樣?」 「我不知道,」她憤怒地說。「我甚至不知道這是個男人還是女人。他穿著黃色雨衣,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的。」 「然後呢?」 「當我們經過時,那人突然用雨傘尖向阿爾弗雷德戳來。我知道它碰到了他的什麼地方,他說了聲,『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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