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死亡的真諦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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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德走進了房間,把行李箱甩在其中的一張床上,開始脫衣服。他東西帶得很少,因為他第二天一早就得坐飛機返回倫敦。不過,他出發時倒是在行李箱裡扔進了游泳衣和一套潛水設備。或許,真該有個時間跟那位可愛的尼姬·瑪拉柯絲一起去游泳…… 邦德在手腕上卷上毛巾,走出房間,到洗澡間去。 那裡有五個洗澡隔間、兩隻浴缸和兩個廁所。四周無人。邦德扔下毛巾,走進其中一個隔間,扭動開關,打開熱水。周圍頓時暖和起來。他走進噴頭灑出的水柱裡,沖洗掉身上的汗水。當他正要擦肥皂時,水柱突然變冷了。他退出身子,用手心試著水溫。突然地,水停住了。幾秒鐘後,熱水又從噴頭裡噴湧而出。邦德總算在這個軍事基地的可憐的管道系統中贏得了第一回合的勝利,重新站到水龍頭底下。當水流再次變冷時,他開始警覺起來,走出了洗澡隔間。頓時,一股阿摩尼亞氣味充滿了整個房間。煙霧從水龍頭裡冒出來,就像腐蝕性的化學物質流到地磚上一樣。 邦德光著身子跑出洗澡間。他鑽進自己的房間,迅速套上游泳衣,背上潛水裝置。這個潛水裝置裡還有一支插在防水的槍套裡的威懾P99型手槍。邦德從屋子裡沖了出來。尼姬用浴巾裹著體態優美的身子走出房間,正好看見他躍過欄杆,動作矯健地落在下面的草地上。幾個大兵倚著吉普車,迷惑不解地望著他。 邦德沒有去注意他們。他飛跑著繞過牆角,看到一個身著偽裝服的身影從兵營向直升機場逃去。早先降落在機場的那架威塞克斯直升機還停在那兒,它的螺旋槳已經轉動起來。那個逃跑者還戴著面具和防護頭巾,邦德緊追不放。 那傢伙奔向直升機,爬上早已打開的機門。直升機幾乎立刻就升向空中,邦德奮不顧身地向前一躍,正好來得及抓住它的踏板——一個供士兵上下的金屬裝置。「威塞克斯」繼續向前飛去,把邦德懸在了空中。一會兒工夫,他們就飛離了機場,向地中海上空飛去。 機艙的門依舊開著,邦德看到兩個身穿偽裝服的人的身影。其中一個手待機槍對著駕駛員的腦袋。飛機被劫持了! 那個頭戴護罩的傢伙從艙門裡探出身來,看到邦德正懸掛在飛機踏板上。他從刀鞘裡拔出一把大匕首,然後蹲下身子。那傢伙一手抓著機艙,一手拿著匕首從艙門裡往外探。他揮舞著匕首朝邦德的指關節戳來,劃破了他的皮膚。邦德忍著疼痛躲閃著,但是強迫自己緊抓著飛機不放。直升機駛離地面足有200英尺高度。要是他掉下去的話,必死無疑。攻擊者又一次探出身來,但這一次邦德已經作好了準備。當匕首再次向他刺來時,邦德的手放開踏板,抓住了踏板底下另一塊固定在機身上的金屬板。這塊板不像踏板那樣容易抓住,但可以躲過攻擊者的匕首。然後他縮起身子,雙腳勾住了起落架。殺手如果還想刺到他的話,自己都會翻跟頭摔下飛機。 直升機已經B過阿克羅蒂裡空軍基地。他們命令駕駛員瘋狂地晃動飛機,想把邦德從飛機上摔下去。鮮血已經從邦德的傷口滴下,流到他的臉上,他幾乎無法忍受那種疼痛。但他還是死死地緊抓不放。要是他能堅持到穿越這片水域…… 那傢伙又探出身來。這一次他手裡拿著一支大宇牌自動手槍,邦德縮起身子緊貼著機身,子彈從身邊呼嘯而過。所幸飛機的顛簸使攻擊者無法瞄準目標,那傢伙轉過身去狂怒地咒駡著飛行員。 直升機已經來到了地中海上空,繼續向南飛去。底下的地中海波濤洶湧。 那個攻擊者開始做邦德預料中最可怕的事:他俯下身子爬到踏板上。現在,他們是在同一個平面上,邦德很容易被擊中。邦德看不到攻擊者面具後面的臉孔,但他知道那傢伙已經露出了勝利的微笑。他舉起手槍,瞄準了邦德的頭部。 邦德使出平生之力蕩到機身底部,並且借著慣性縱身一跳,離開了飛機。他在半空中翻著跟頭,以便使自己的身體能以跳水姿勢入水。當他向海中墜落時,耳邊還能聽到槍聲。巨大的衝擊力可能會使常人送命,但邦德以輕盈的奧運健兒般的姿勢安全地刺破海面。他浮上海面呼吸空氣,看到那架威塞克斯直升機仍舊向南方飛去。他眺望著海岸,大約有一英里遠。他能遊回去嗎?海浪很大。這對最強壯的游泳選手來說也是一個艱難的挑戰。他很幸運能想到穿上游泳背心。 邦德一邊劃著水,一邊拉開背心的拉鍊,取出兩卷橡皮卷,搖一下這種橡皮卷,它們就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它們是兩片便攜式闊鰭。他迅速把它們裝在腳上。接著,邦德又取出一個裝剃鬚刀大小的盒子。兩條長長的富有彈性的帶子使他很容易把它拴在背上。一根可供調節的管子從盒子上方拉出來,他把它的一頭咬在嘴裡。這個盒子是一隻可供十分鐘氧氣的呼吸器。這對在波濤洶湧的大海裡游泳的人來講是很管用的。他只希望風浪不至於大到無法向前遊的地步。 邦德開始緩慢地向海岸遊去。所幸他在幾個星期以前複習了一下跳水技術。他十分感激布思羅德少校。他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天才。 他奮力向前遊,但也只能退一步,進兩步。他是一位游泳專家,而且最近的身體狀況良好。常人在這個時候可能早已淹死了。五分鐘以後,邦德估計他離海岸大約還有半英里。呼吸器可以確保他另外五分鐘的行程,但在剩下的時間裡,他只能指望在狂濤巨浪的間隙吸上一口氣了。 另一架直升機的聲音越來越近,它的身影在陽光下漸漸出現。邦德停止了向前遊,只是劃著水。一架蓋策勒直升機在他的頭頂盤旋,一條繩梯正向他放下來。他抓住繩梯,慢慢地向上爬進了一個小小的圓形機艙。出乎他的意料,駕駛飛機的不是別人,正是尼姬·瑪拉柯絲。而繩梯則是皇家空軍的另一位飛行員安排的。 「什麼事使你耽擱了?」邦德問。 「你說過你想游泳來著!」尼姬在飛機巨大的噪音中沖著他喊道。「我得考慮一下讓你盡盡興。」 這架蓋策勒把他們帶回到海岸,然後返回埃皮斯科比。兩架威塞克斯直升機已被派出去追擊那架被劫持的飛機。 回到基地後,邦德和尼姬發現,儘管還不知道那個戴面罩的傢伙是誰,但他已經把一盒氰化物接到了水管上。該化合物是一種十分典型的「血劑」,因為它攻擊人體的血細胞,並迅速在人體內彌散開來。要是它接觸到邦德的皮膚,那麼他早已一命嗚呼了。令人擔憂的是,此次攻擊的目標顯然是針對尼姬·瑪拉柯絲的。 當晚,調查與救援小組成員向基地作了彙報。被劫持的「威塞克斯」在塞浦路斯南方大約100英里的大海上被找到了,罪犯已經棄機而逃。咸水漂浮箱已經啟動,它可以使直升機安全地降落在海面上。飛行員的屍體也在飛機上,後腦上被打了一槍。情況可能是,該飛行員被劫持飛往基地,然後又飛離基地。他們一定是被接應,乘船或水上飛機逃走的,因為他們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作了彙報後,邦德和尼姬開著她租來的本田車駛往小鎮。他們尋找到一家喧鬧的假日菜館,設法找到了一張能夠躲避吵鬧的小桌子。 「你覺得怎麼樣?」她問。桌上的燭光在她那棕色的臉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線。 「與海浪搏擊已使我筋疲力盡。但是,即使不如此,我也不會感覺更好些。」邦德說。「我覺得餓了,你呢?」 「我餓壞了。」 他們分享著一種塞浦路斯混合主食——火腿肉、香腸、牛排——外加哈羅密,一種老而嚼不爛的奶酪,都用木炭烤著吃。開胃酒則是阿美貝利亞,一種沒有甜味的、新尼斯酒業集團出品的低度葡萄酒。 「為什麼塞浦路斯飯菜都是肉食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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