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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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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被勒死的警官的制服已被剝走。德拉貢波爾蹤跡全無,也沒有什麼線索說明他到哪裡去了。 也無法確定那些事件發生的先後順序。那瓶已經溢出來的咖啡表明,德拉貢波爾很可能得到允許,去為自己倒咖啡,而他卻把咖啡瓶砸到一個警官的臉上,接著轉過身去,狠狠一拳打在另一個警官的頭上,把他打倒在地。 有一件事卻得到確鑿無疑的證明。那個被勒死的警官倒下去時,他的手錶摔在地上摔壞了,給調查者提供了準確的時間。那兩個警官被殺以及隨之而來的德拉貢波爾潛逃這兩件事發生在早上6點30分,也就是審問結束後還不到一個鐘頭。其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丹尼爾·德拉貢波爾逃逸了而且將帶來危險。 「看來,我們這個丹尼爾才是真正的戴維。」邦德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們也認為那是絕對可以肯定的。」坦納表示同意他的看法。他們正駛離4號高速公路,一直朝倫敦市中心駛去。 「那麼,卡梅爾究竟想帶誰來見我們呢?」弗莉克問道。雅典的炸彈爆炸事件使她大為震動。 「是的,卡梅爾究竟認為她當時是在幹什麼呢?」杜奧莫大教堂屋頂的情景又在邦德的心頭重現。卡梅爾揮著手,大聲叫喊。接著那根致人於死地的手杖抬了起來。卡梅爾高聲疾呼:「不!詹姆斯,不!他是……」 他又看見了那根手杖,在他的腦海裡第二次聽到了她的高聲疾呼。現在回想起來,他不知道那個人抬起手杖是不是只表示打招呼,可是手杖還沒抬起來,槍聲卻響起來了。 「也許……」他欲言又止,過了一會才接著說:「也許我們大家都犯了某種可怕的錯誤。」他越想當時的情景,越堅信卡梅爾和他們認為戴維的那個人是懷著息事寧人的目的而來的。過了一會他問道:「梅芙怎麼樣啦?」 參謀長長歎一聲。「德國警方沒有按我們的要求辦。他們甚至沒有派人去監視德拉赫堡。逮捕梅芙的命令下達以後,他們發現她已坐飛機走了——可能是兩天前飛走的。」 「他們兄妹兩人中有一人在保時捷轎車裡安了炸彈,目標是對準我們的,但結果卻炸死了一個不幸的希臘人。」邦德這番話好像並不是專門對誰說的。 「他哪裡有時間趕得上我們呢?」現在弗莉克活躍一些了。 坦納把車斜開過去,插在一輛公共汽車和一輛出租汽車的中間。那個出租車司機不喜歡讓別的車插進來並把這一點明確表示出來。「嘿,夥計!」坦納什麼也沒說,裝作沒聽見,繼續把車往前開。「要是丹尼爾真的是戴維,那麼他對我們講的話半句也信不得,比如,他說拉斯加拉歌劇院後面那個地方是他躲藏的地方,這句話就信不得。那幾乎可以肯定是他瞎扯,借此把水攪混。是的,戴維完全有可能趕上你們。他甚至還可能有別的躲藏處,在那兒偽裝用品齊全,還藏有武器和各種爆炸物。他甚至在飛機場就發現了你們,於是決定不妨試一試,去追趕你們——那是一時心血來潮的舉動。」 「那可不是他的一貫作法。」邦德的話聽起來仍很冷淡。 「誰知道呢?他出來尋找知名度高的目標,通常做長期準備。但是,在你們這件事上,他肯定是做了一樁例外的事。時間對他有利。在他著手行刺皇家人物以前,從現在到星期日上午他還有兩三天時間。」 「你仍然認為他要去幹那件事情?」 「正是這個原因,我們這行的一些最優秀的人物此刻在M的辦公室裡恭候著你。詹姆斯,你是我們大家選定的屠龍手。」 一點不假,圍著M那張鑲著玻璃的鉻黃色辦公桌或坐或站的那此人的確是不折不扣的最優秀人物。他認出特種航空勤務處的高級官員和倫敦首都警察局的警長。他記得後者的名字叫羅布,他掌管外交使團警衛科,這個科裡有一些所謂皇家偵探。還有一個矮胖子,他老是面帶笑容——有人只簡單介紹了一下,說他叫本——是巴黎東面約20英里的歐洲迪斯尼樂園安全處處長。這群人中還有一位,臉容的輪廓鮮明而清晰,看樣子顯然是個法國人。他身穿便服,但顯得很不自在。 「這位是法國特種部隊的豐泰內上校,」M向他們介紹。那位法國人微微點點頭,表示承認。「邦德上校,以前你曾與法國特種部隊共過事,我想。韋龍上校對你評價很高。」 房間裡的緊張氣氛突然有所緩和;豐泰內顯然一直採取僵硬的態度,邦德一到立刻使他這種態度有所鬆動,因而也緩和了房間裡的緊張氣氛。法國特種部隊是以不願合作聞名於世的,哪怕與它的盟國也是如此,在它的國土上尤其不願合作。 「法國當局已友好地同意特種航空勤務處的成員,當然也同意皇家警衛科的偵探在這一行動中予以協助。」儘管如此,M可並不顯得愉快。在比爾·坦納把他們帶進辦公室以前很可能已進行了一場舌戰。 「那王妃殿下肯定在星期日攜兩位王子前往法國了,是不是?」邦德竭力使他的話聽起來好像不動感情似的,但是,實際上,新聽到的消息是令人忐忑不安的。「難道王妃還沒有意識到……?」 「沒有!邦德上校。」說話的是倫敦的警官,他回答說:「我們已把新聽到的消息告訴戴安娜王妃。她的回答是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她說他們隨時都是恐怖分子可能物色的目標,而且引用她的話來說——是『難對付的怪人』,那麼為什麼這次會有什麼不同之處?她還說,她完全信任她的偵探、法國特種部隊和英國的特種航空勤務處。」 「問題是,」M的話聽起來好像他變得很愛挖苦人似的。「問題是,我們還得問問她,她是否信任你,詹姆斯。」 「先生,信任我?」 「唔,唔,唔。你要知道,我們在你還沒有到這裡的時候已經作出了決定。你上小學時玩過捉人遊戲沒有?」 「玩過,先生,不過我們稱『它』為『他』。還有個危險的變種遊戲叫做『鎖住他』。」 「嗯!不管稱做什麼,用孩子們的話來說,詹姆斯,你就是『它』或者『他』,或別的什麼稱呼。你是要把我們救出困境的人。」 「我猜,我沒有什麼討價還價的權利了吧?」 「這樣的權利一點也沒有!你要去做拯救美麗的公主的白馬騎士。不管怎麼說,你比我們更加瞭解德拉貢波爾這個人。你曾經接近過他刺探過他的巢穴,如此等等。因此,這個美差就非你莫屬了。」 「先生,我究竟要去幹什麼?請講得具體點。」 「把那個傢伙活擒最好;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把他殺掉也可以!」 「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請你告訴我,我們還有什麼辦法使星期日上午的暗殺事件不致發生?」 「還有一個可行的辦法,先生。我們可以取消刺殺的目標。」 「不行!我們竭力消除的是刺客!」 「難道大家真的認為德拉貢波爾這傢伙肯定會試圖暗殺嗎?」警官羅布的話聽起來好像滿腹懷疑似的。「我的意思是,王妃殿下將會得到保護,而且將會得到空前……」 「我懷著極其崇敬的心情對你說,」邦德國光冷峻,「你可以把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所有部隊,英國特種航空勤務處所有成員和法國特種部隊全體官兵投到歐洲迪斯尼樂園裡。你甚至可以給王妃殿下和兩位小王子穿上防彈內衣。但是,德拉貢波爾仍然可能擊中他們。」 「暗殺是他的一個職業,也是他的拿手好戲。我不得不以合乎邏輯的眼光來看待這件事情。我知道他以前幹過什麼勾當。我們曾把他抓獲——我們當時還沒意識到這一點——結果他跑了。他是暗殺專家,而且把暗殺視為娛樂。他以此為職業,而且以此為榮。達到暗殺的目的只是他的副產品。對他來說,主要的樂趣在暗殺的準備階段。對戴維·德拉貢波爾來說,暗殺的準備過程比服用任何高效麻醉品更加令他陶醉,比性交更令他銷魂,總之,比世界上任何事情更令他暢快。他正打算刺殺王妃和兩個小王子……」 「如果我們無法制止他,詹姆斯,我該說,如果你無法阻止他並在他要花招時把他制服,那麼結果確實是不堪設想的。現在,我要問你,你認為你有把握辦到嗎?」 邦德聽到自己仿佛在很遙遠的地方說:「可能吧。」 「那麼,我們還有一線希望。剛才我曾說過,詹姆斯,在你們還未到達之前,我們已取得了共識。如果在王妃一行抵達歐洲迪斯尼以前你無法把德拉貢波爾擒住,那麼我們只得強行改期。法國特種部隊,英國特種航空勤務部隊和王妃自己的偵探就領著她離開渡口,也就是說——這是我們防止出事的唯一可行的措施。他們將謊稱飛機或直升飛機出了故障,總之,製造什麼藉口都可以,只要能達到改期的目的就行。」 「如果不得不這樣做的話,先生,那麼我有死而已,決不活著看見這樣的事發生。你們大家都應該明白,從各種可能情況看,如果王妃這次不露面,他也一定會設法在別的什麼地方把她幹掉。現在,讓我看看星期日的各項安排吧。」 房間裡的緊張氣氛又一次槍弛下來。邦德心裡知道,許多人一定在想:「謝天謝地,幸虧不是派我去當白馬騎士。」 「詹姆斯,你需要什麼?你要什麼都可以,請說吧。」 「我想和本單獨在這兒談幾個鐘頭。」他所說的本指的是那個矮胖子迪斯尼保安處處長。「我們談完後,我還需要兩個鐘頭靜靜想一想。我想完後,先生,我們能否再談一談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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