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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他拿起了電話,撥著秘密線路的國際號碼,這就可以使他與倫敦總部的值班官在完全秘密的情況下進行聯繫。

  「我是掠奪者!」對方一拿起電話聽筒他就大聲說道。

  「你是掠奪者嗎?請說吧!」

  「老闆要我給你留個地址。我現在住在雅典的希爾頓旅館。」

  「幸運兒。」值班官是個女子。他認為她也很不得意。

  他們的套間裡有兩個浴室,因此,他洗了個淋浴,然後用毛巾沾著肥皂從頭到腳輕輕擦洗一番,穿上浴衣,走出浴室,來到臥室。

  弗莉克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幾乎身無寸縷。

  「我已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門上了,親愛的,請來打擾一下我吧。」

  差不多兩個鐘頭以後他們倆才心滿意足,沉沉地睡著了。

  邦德被電話鈴吵醒後好一會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萬般無奈地強迫自己從那張海洋般大小的睡床上爬起來,伸手拿起聽筒。弗莉克也醒了,喃喃地說了聲什麼。

  「你是掠奪者嗎?」從另一頭傳來了詢問聲。

  「是誰在問?」

  「利文。」

  「你的職業是什麼?」

  「我是制卡通氣球的。」

  「那麼,你是好人了。」

  「你是掠奪者吧?」

  「是的!」

  「M有令,十萬火急,儘快返回倫敦。蛟龍逃逸。要我重說一遍嗎?」

  「重說最後一句。」

  「蛟龍逃逸。」

  「蛟龍是複數嗎?」

  「是的。兩條蛟龍均已逃逸。你記下沒有?」

  「記下了。請告訴他,我儘快趕回。」他把電話放回架上,狠狠罵了一聲「飯桶」。接著又罵了一聲。

  「出什麼事了?」弗莉克赤條條倚在他的手臂上。

  「快穿衣服,我們得趕回倫敦。」他已經撥通機場的電話,詢問他們能否坐當晚的班機飛離雅典。當時已是晚上8點30分。

  幾秒鐘後他就匆匆穿上衣服,把雜七雜八的東西塞進了行李袋,檢查公文箱密封部分有無破綻,大聲催促弗莉克動作快點。「要趕上經巴黎飛往希思羅的飛機我們只有一個半鐘頭的時間了。」

  「為什麼要這樣?」

  他把原因告訴了她;她像他一樣對蛟龍是複數也感到疑惑。

  接待台已為他把帳單準備好。「如果你趕不上這次班機,我們這兒今晚為你保留一個房間,邦德先生。」接待台的姑娘對他說道。

  旅館外面,一個轎車看管人向他們要轎車的寄存號碼,邦德給他一個小銅牌。那人找到了轎車的鎖匙,領著他們走了約50碼,他們就看見了那輛白色保時捷轎車停放的地方。

  邦德用腳輕輕敲了敲地面,催促他把車發動起來。雅典郊外的街道不管在白天黑夜的什麼時候都像賽跑跑道那樣暢通無阻。那人坐在駕駛座上把小轎車慢慢開動起來。這時,他們眼前一亮,轎車內冒出一股巨大的血紅色火焰,緊著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邦德把弗莉克推倒在地,當金屬碎片喀嚓喀嚓地在他們周圍亂飛時,他抱著頭,平臥著壓在弗莉克身上。

  爆炸聲過後,靜寂了一瞬間,接著傳來了痛苦的喊叫聲和難聞的氣味——汽油味和燒焦的人體發出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當他向著汽車的殘骸走去時,弗莉克緊緊跟在他後面。「我的天,」她一邊說一邊啜泣。「我的天。」她指著一個地方。

  他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發現在那被炸得支離破碎、還在燃燒的汽車殘骸的右邊有個東西,完好無損。

  「天哪!」他說道。

  在地上,幾乎就在他的腳邊,有朵純白的玫瑰花,它的瓣尖卻是血紅色。

  18.白馬騎士

  雖然M一再提出緊急呼籲,但是希臘警方仍不讓邦德和弗莉克立即離開雅典趕回倫敦。相反,他們受到了漫長的審問;36個小時以後才讓他們在供述書上簽字並離開雅典回倫敦。由於其它東西都在希臘,而時間已沒有多大意義,因此直到星期四薄暮時分他們才參加M的辦公室舉行的准軍事會議。

  比爾·坦納驅車到希思羅機場接他們,一路上給他們簡述了所發生的情況。

  他們審問丹尼爾·德拉貢波爾的那座別墅位於米蘭郊外,屬當地警方所有,由當地警方與意大利安全局共同使用。多年來他們把這幢房子用作警察和部隊的辦公室和會議中心,專為來訪的貴賓作準備工作。由於它的用途受到限制,在別墅範圍內,沒有真正可靠的地方可以關押臨時被拘留的人。

  在對德拉貢波爾進行長時間審訊期間,意大利人有兩個方案:一個是就地準備一個臨時關押的地方;一個是用車把丹尼爾送到5英里以外設有監獄的警察所。他們對這兩個方案的利害得失爭論不休。最後,決定就地找個地方關押,於是給一間單獨的房子配上了鎖和鐵閂,作為臨時關押處。他們的理由是,只要他們留兩個警察看守他,就可以安全地把他關押到中午,到時M就要把他提出來進行下一次審問了。沒有必要安裝警報系統,這個人畢竟不是個十分危險的嫌疑犯。

  不幸的是,到M停止審問時,為這一案件工作的那一群人都已連續執勤近24個小時。其結果是一些人疲憊不堪,他們只想睡覺。

  留下來看守丹尼爾·德拉貢波爾的那兩位警官跟其他人一樣疲倦。他們把自己鎖進那間經特別準備的房子裡,屋內有兩張床鋪和一把椅子。他們接到的指示是,要保證丹尼爾得到充分的休息。他們準備輪流看守他——一個在那張空床上睡覺,另一個醒著。他們隨身帶了兩瓶咖啡進去,誰也沒有當真認為丹尼爾·德拉貢波爾是個危險人物。一位高級警官後來說:「他的兄弟死了,他似乎如釋重負,對前途無憂無慮似的。他似乎掌握了事實,他可能因殺人而被判處監禁若干年,但那好像不足以令他發愁似的。」

  上午9點30分,汽車把幾個經過充分休息的警官從米蘭市中心送到別墅,其中兩個精神抖擻的警官受命去代替那兩位看守德拉貢波爾的警官。

  他們走房子時發現屋門開著,兩名看守已經死了。其中一個面部有燙傷的痕跡,是被人用他自己的領帶勒死的;另一個死於槍傷,是被人近距離用他自己的手槍射處的。跡象表明,這個人很可能已不省人事,兇手才用枕頭蒙在他的頭上,隔著枕頭向他的頭部開了兩槍,這樣,既可減少響聲,又決不會妨礙子彈致死的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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