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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對不起,詹姆斯,還沒說完呢!」

  邦德聳聳肩,無可奈何地等著坦納把一系列謀殺事件和災難的清單背完。

  「1991年4月,」坦納看著他手上的夾紙板說,「在倫敦、紐約和都柏林,這次也是在三天時間裡發生的。英國王室的一位密友被一輛奔馳牌汽車碾死,這輛車的主人是誰至今尚未查出來。此事上午10點鐘發生在斯特蘭德路,在兩英里外發現了那輛車。毫無疑問,這不是普通的肇事逃逸,那個人是被謀殺身亡的。然而仍沒有人聲稱負責。第二天下午在紐約的沃爾多弗-阿斯托裡亞外面,一位美國外交官被人用打獵的強弩射死。當時在人行道上和他的前面至少有30人。毫無線索,也沒有人聲稱負責。第三天下午,一個女人走進離都柏林的斯蒂芬草坪不遠的一間酒吧,從她的手提包裡掏出一支手槍把愛爾蘭一位政客當場射死。人人都認為是愛爾蘭臨時共和軍的坐探所為,因為那位政客公開宣佈反對愛爾蘭臨時共和軍。但是他們否定與此事有關。這與婚外戀醜聞也毫不相干。」

  「1991年12月,同一天在巴黎和摩納哥有兩個人被謀殺。一名駐巴黎的外交官在辦公室遇害,另一個是國際著名的律師,吃完中飯離開飯店時被槍殺,兩人都是因近距離射來的子彈擊中頭部而死亡,沒有目擊者,也沒有人宣稱負責。

  「最後,還有今年發生的一系列悲慘事件:在羅馬的將軍,在倫敦的阿爾齊·肖,在巴黎的帕維爾·格魯斯科切夫,在華盛頓的美國中央情報局要人,繼以上幾人被謀殺之後勞拉·馬奇又在瑞士被悲慘地殺害了……」

  邦德實在忍不住了:「這一切都說得很好,但我們能否把這一系列事件與……」

  「與戴維·德拉貢波爾聯繫起來,詹姆斯,是不是?能聯繫起來。我應該說我們知道,在上述時間他不在德拉赫堡,不在愛爾蘭老家,也不在康沃爾。其他情況不明。我們有文件證明,不管是在那些謀殺事件發生的當天或者是在那些謀殺事件發生的幾個鐘頭之內他都在有關的國家裡。這個傢伙使用兩個護照——明目張膽地以戴維·德拉貢波爾的名義使用自己的護照,和已故的勞拉·馬奇出國度週末時則使用勞拉的哥哥戴維·馬奇的護照。從這一情況看,他好像要讓我們知道在那些謀殺事件發生時他在現場。」

  邦德點點頭:「我問過他,他承認他去過羅馬、倫敦、巴黎和華盛頓,但卻不是在那些謀殺事件實際發生的時間。他還說,在勞拉·馬奇被謀殺時他在空中,正從華盛頓飛往蘇黎世。關於這一點以及關於在布朗旅館裡對錢特裡女士的未遂謀殺我們還知道別的什麼嗎?」

  「知道。」比爾·坦納似乎高興起來,「在布朗旅館的刺殺案件與我們談的毫無關係。警察已逮捕了那個兇手,他也交待了,那不是認錯了人的誤殺而是一起相當下流的桃色事件,聽了令人作嘔,不值一談。我們還和錢特裡女士詳談過。據她回憶,她似乎覺得是勞拉·馬奇向德拉貢波爾提出解除婚約的。當然她覺得很苦悶,但這就使他有了作案動機。」

  「這與德拉貢波爾對我說的可不一樣!」

  「難道他還會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也許不會。卡梅爾·錢特裡的安全現在是否仍得到保證?」

  「她失業了。他們把工作上與格蘭特有密切聯繫的人都攆走了。那個傢伙實在不稱職,現在是他們的大清洗時期。他們給錢特裡開了個隆重的告別會,大大地讚揚一番就打發她走了。不過她現在沒有生命危險。」

  邦德皺起眉頭。「我仍然關心馬奇被殺的事。這真的有點不大對頭。我想我們應該核對一下德拉貢波爾的活動,檢查一下他的旅行記錄……」

  M顯得不耐煩了。「我們已經得出了結論,詹姆斯,他的確有個同謀——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同謀——他總是緊緊跟著德拉貢波爾去旅行,相差時間通常只有幾個鐘頭。這才是唯一合乎邏輯的事實。」

  「為什麼呢?」邦德用一隻手狠狠捶了一下膝蓋。

  「是為什麼有個同謀還是為什麼他要去殺人?」M又揚起頭,望著比爾·坦納。

  「他似乎總是像鬼迷心竅一樣,事事斤斤計較。」坦納翻著夾在書寫板上的記事紙。「他在工作中總是過分計較自己的利害得失,無法克制自己。實際上這是一種怪癖,也是一種畸形心理。他總是出差錯——通常是關於歷史方面的相當愚蠢的錯誤。他的錯誤一旦被人發現,他就火冒三丈,只責怪別人,從不責怪自己。為什麼他用這種方式殺人?精神病學家一致認為,這一方面由於他太注意小節,另一方面由於他有必要以破壞性的行動去表現自己。他在計劃殺害匡蒂科山上一系列知名人物的準備階段時,才真正得到樂趣,他們實際的被謀殺只像要求謝幕的掌聲。精神病學家們懷疑他是否意識到謀殺的重要性。」

  邦德問這種說法有沒有道理。

  「他們說,這種說法有道理。」坦納開始引用精神病學家的書面報告和心理學界著名人物的長篇論文。「我們毫不懷疑,他是個危險的怪人,但也是個非常聰明的怪人。我認為單憑我們現在所掌握的材料還不能把他關進牢房。」

  「但是,他究竟是怎樣把情報弄到手的呢?就以卡勞索將軍的被謀殺為例,除了十分接近教皇的人以外,沒有人得到絲毫暗示,說卡勞索將在那時到梵蒂岡去。還有那個俄國人,關於他的情報又怎樣弄到手的呢?他的記者招待會是在舉行前幾個鐘頭才公佈召開的。」

  「問得很有道理!」M又顯得不耐煩了。「你要知道今年早些時候,也就是春天,德拉貢波爾就到過羅馬、倫敦、巴黎和華盛頓,好像是演習似的——我們認為他現在到米蘭和雅典來也是為了演習。至於他是如何得到有關情報的,我認為你一定瞭解,德拉貢波爾在當演員時混得最紅的那幾年裡在上層社會結交了不少朋友。德國警方已開始回頭去查對德拉赫堡的電話記錄。他所接到的電話大多是從不大可能的地方打來的,他打出去的電話情況也一樣。」

  「還有,我們又怎麼知道他此刻還在米蘭這兒呢?」邦德的思想已開了小差,想到了弗莉克在德拉赫堡所聽到的關於電話的談話。

  「邦德先生,肯定無疑他仍在這裡。」那個衣著華麗的意大利人第一次開了腔。

  「啊,詹姆斯。」M站了起來。「我想要你們見見季安內-弗朗科·奧爾西尼;因為有更佳的詞語來表達,我只好說,他是意大利方面職位跟我相同的人,一貫非常合作。我們欠他的情太多了;到了我們了結此案之時,甚至你們的小命也許是他救的呢!」

  季安內-弗朗科·奧爾西尼客氣地稍為鞠鞠躬。「請相信我好了,邦德先生和你——我親愛的馮·格魯塞小姐——德拉貢波爾這個人在你們之前幾個小時飛抵米蘭,因此我有足夠的理由認為他仍在這裡。」

  「他是為了要在12月份收拾基裡夫人而來踩線的,是不是?」

  M怔了一下。「詹姆斯,請儘量不要使用犯罪分子的黑話,這樣的話讓人聽起來不舒服。不過,你說得對,他似乎已拜會了一個人,想叫他以私人名義帶他去拉斯加拉劇院參觀。季安內-弗朗科牢牢地控制了這個人。他完全可以隨正常的旅遊團去遊覽,但是他推遲了一兩天。我們懷疑,他已看到了一些苗頭。我們還認為,只要他看見你或馮·格魯塞小姐,他就會改變計劃,並且在這裡或者在雅典把你們除掉。」

  「那麼,你認為他肯定去雅典了,是不是?」

  「如果他仍按他12月份的時間表去辦,他一定要去雅典,不過現在他的時間表也許已經變了。」

  「是因為他要去巴黎嗎?」

  「也許是。我們打心眼裡希望不是,但很可能是。如果不是,他真的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甚至不可能回德拉赫堡嗎?」

  「肯定不會回德拉赫堡。德國警察已經守候在那兒,而他的妹妹,那個種玫瑰的梅芙·霍頓正在受審訊……」

  「她說了什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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