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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她有個最親密的知心朋友,名叫傑西·斯泰爾斯,與她在國營西敏斯特銀行共事。她的確曾對她這個知心朋友說過,她遇到以了一個真正使她動心的人。報告記錄了她朋友的原話:「克裡西①說,她認為那個小夥子稱心如意。對此事她談得不多,只說他有點紈絝子弟作風,有錢,還說那可能使她將來過上一種新生活。他們那時在談戀愛。這次的不同點是她不給我談任何細節。通常她有男友的照片,把什麼都告訴我。這次她卻連這個男友的名字也沒有告訴我。」

  ①克裡西是克裡斯廷的昵稱。——譯者

  1972年初春,兩個郊遊者差點被那個失蹤姑娘的遺體絆倒了。根據她的指紋確認她是克裡斯廷·賴特——她生前住在艾伯特路她父母的房子裡,警察從她的房間裡取過指紋並據此檢查她的活動。

  那兩個郊遊者所發現的只是開始腐爛的主軀幹。整個頭顱被砍掉,其餘部分被埋在一個不到8英寸深的墳墓裡;墳墓離穿過曼徹斯特沼澤區的幾條大路中的一條大路不遠。英格蘭北部地區氣候非常寒冷,達到冰點的氣溫從1971年12月初一直延續到1972年4月;這樣的氣溫使屍體保存得非常完好,因為只有在春暖時屍體才開始解體。

  主持人西摩在遺體鑒定後的那一天開始調查。他調查得並不深入。在他的筆記中他對她的父親以及父親與其被害的女兒之間經常爭吵一事有疑問;但是這個警官經過漫長的一問一答的查詢以後指出,他認為克裡斯廷的父親用英國警察的行話來說甚至不是個「神經正常」的人。

  復活節那周的星期二布裡奇特·貝拉米對她的父母親說,她要去和她的女友貝特西·薩加一起過夜。到了星期三晚上她還沒有回去,因此她母親終於給貝特西家裡打電話。起初她非常生氣。儘管布裡奇特21歲了,貝拉米夫人還認為她的女兒總是講真話。其實布裡奇特那晚並沒有和薩加一家人一起呆過,第二天,也就是打電話那天,也沒有去上班。

  貝特西把真實情況說出來以後,貝拉米先生才給警察打電話。過去一個星期布裡奇特喜氣洋洋,她遇到了一個她夢寐以求的男人並告訴她的女友貝特西,他們在談情說愛,他懇求她嫁給他。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他家有幢十分漂亮的房子,一旦他年老多病的父親去世,這幢房子連同一大筆財產就會由她這個男朋友繼承下來。布裡奇特·貝拉米頭髮金黃,雖然她委實說過她的新男友住在離他父母的房子不遠的地方,但是有一件事她卻從沒有對貝特西講過,那就是她這個心上人的名字。

  6月初,還是在曼徹斯特沼澤區,發現了她的遺體。這次更難辨認了,但那是她的遺體。這一點毫無疑問,正如她的頭可能是用斧頭或鋸子切割下來一樣毫無疑問。

  在那年的夏天又發生了兩起案件。兩個受害者均是頭髮金黃,年紀20多歲;兩個受害者被發現時均無頭顱;兩個姑娘均是在告訴她們的朋友,她們很快就宣佈訂婚後不久失蹤的。

  那些日子裡「連續殺人犯」這個名詞還沒進入警察的腦袋裡,也沒有進入大眾的語言裡;但是西摩心裡明白,在那個地區有個殺人犯仍然逍遙法外。那個人已謀殺了四次;他特別喜歡頭髮金黃的女性;他那惡魔般的行徑包括切割受害者的頭顱——可能是把它們保留下來當作紀念品。

  這個偵探主持人隨後兩周的筆記使人感到萬分緊張。沒有任何暗示,也沒有任何線索。他竭力使新聞界如墮煙海。有一處他寫道:「如果這樣繼續下去我將不得不披露真相了。這個地區所有頭髮金黃的年輕婦女顯然都處於危險之中。但是如果我披露全部細節將會引起一片恐慌,而且將遭到新聞界異口同聲的攻擊。他們將會質問我們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逮捕。如果再出現一起謀殺案件,我們只得屈服,作個全面的聲明,這個人是個瘋子。我不是法醫專家,但可以肯定,砍頭是在瘋狂狀態下實施的。而兩個進行醫學檢查的人在這些案件中幫了我的忙,他們兩個一致認為,這幾個姑娘均死于脖子受擊——換句話說,均死於頭顱被砍掉。我真害怕又報告有人失蹤。」

  他所害怕的事在8月最後一個星期果然發生了。珍妮特·費洛斯21歲,像其他受害者一樣頭髮金黃。然而她卻與眾不同。她的朋友並非不友好地說她是個賽馬姑娘——其中一個朋友曾說:「因為她讓任何人都騎一騎。」珍妮特還很健談。在她失蹤那天晚上她對安妮·弗裡克——偵探主持人指出,她可能是同一個賽馬俱樂部的成員——說,她確實一直與一個自高自大的年輕人開一些玩笑。據報告,她曾說:「我一直把他當傻瓜逗著取樂。他老說他在與我談戀愛,但我知道他所要的是什麼——而今晚他將會得遂所願。」

  珍妮特還曾說過,拿他逗逗樂、消磨時間倒是很適合的,但是有一陣子在這一帶卻又見不到他的影子。他對珍妮特說,因為他是個學生。「他說他在牛津大學讀書,必須回去上新學期的課。」這些話是最先,也是最關鍵的突破。

  在普雷斯頓地區有24個在校大學生,其中只有15個在牛津大學讀書。戴維·馬奇是偵探主持人西摩會見的第三個年輕人。

  在審判時出示了證據,對此他辯解說那是由於神經失常的原因而犯罪——當時這是他唯一合法的抉擇——西摩只說,經過一系列審問以後,馬奇承認了罪行。邦德的想法是對的。不是所有事實在公開的法庭上都披露了出來。而主持人的正式報告則把令人毛髮悚然的全部事實都說了出來。

  馬奇一家住在一座巨大的18世紀的房子裡;房子建在普雷斯頓郊外一座4英畝大的花園裡。在主樓後面有幾座外樓,其中一座原先是馬車房;戴維的父親把這座馬車房完全修復並把它變成寬敞的兩層樓的別墅,使已獲得牛津大學基督學院獎學金的戴維在假期間有自己私人居住的地方,不致困在他的家裡。

  西摩在一位探警陪同下到達的時候,戴維正在整理行裝,準備返回大學。他第一個印象是,他見到了一個身材出眾的年輕人,沉靜,英俊,學者派頭,自信,智商很高。他後來透露說,他曾經立刻把馬奇從名單裡劃掉。他們在一間寬大、書籍成行的起居室裡談了起來。西摩開始斯文地詢問,把那幾個姑娘的生活照給他看,談戴維的前途,漫不經心地問問他在那幾個重要的日子裡的活動。同時西摩還有機會看看書架上的書。其中大多數書籍與法律有關,但是關於鬼神怪事和宗教的書籍也足足占了書架的一格。

  戴維·馬奇在開始30分鐘左右言談舉止十分正常;他熱心回答問題,為起居室雜亂無章而抱歉,還奉上咖啡。接著西摩注意到他突然變了。他似乎要與兩位警察拉開距離;他的頭向一邊仰著,好像諦聽什麼東西的聲響或附近的人談話。在回答一個關於他的愛好以及在牛津大學的活動的問題時,戴維突然說:「她們說,你們是來這裡找她們的。」他的聲調變得像說夢話似的那麼單調。

  「誰說的?」西摩意識到戴維可以用肯定的話簡單回答。

  「神的使者說的。還沒有把他們收集齊呢——這是你知道的。愛色斯①說,必須至少有6個。可是我才收集到5個。」

  ①埃及神話中專管生育與繁殖的女神。——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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