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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第十章 化險為夷

  邦德舒服地躺在浴池裡,心中想著,象金手指那樣的富翁們,使用他們的財富就好象使用一根棒球一樣隨便。這種人認為金錢可以征服世界,大堆的鈔票可以掃除煩惱和排除敵對者。金手指就是這樣的人。他曾經想用一萬美金搞垮邦德。這一萬元對金手指如九牛一毛,可對邦德顯然是一筆不少的財富。

  按理說,金手指這種策略應該成功。在這漫長的十八穴的每一次棒擊中都押著這麼大一筆錢,這需要一種鋼鐵般的神經,需要頭腦高度清醒。除了金手指,一般人是難以做到的。那些為他們自己和家人的衣食而打球的職業球手在球賽不分勝負走向第十八穴球座時,他們知道他們面臨的是貧民院的寒冷。他們生活儉樸,既不抽煙,也不喝酒。所以,球場上獲勝的職業球手通常是最實際的人。

  金手指哪裡會知道高度緊張正是邦德的生活方式,壓力和危險只能使他感到輕鬆。同時,他也不知道邦德以如此高的賭注和他打球,是因為如果他輸了,他有情報局為他付錢。金手指時常這樣巧妙地操縱他人,這一次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反被他人操縱。

  邦德深思著從浴池裡走出來,用毛巾擦乾身子。金手指那個大而圓的腦袋,那個大功率發電機此時一定已經嗡嗡作響。他一定會對自己受騙感到惱怒。他一定在想邦德怎麼會兩次半途殺出,兩次挫敗了他成功的機會。金手指心中必定有很多疑問。邦德也在想,他問自己是否處理得適當。他是表現得象一個有趣的挑戰者,還是已使金手指敏感的鼻子聞到了威脅的氣息?如果是後者,金手指肯定不會再與他接觸,邦德將不得不退出這件案子,而讓局長去另想辦法。

  如果這條大魚已經上了鉤,要過多久邦德才會知道呢?這傢伙會花長時間來嗅魚餌。要是讓他輕輕地來咬一口就上鉤,那就太好了。臥室的門上傳來了兩下敲擊聲。邦德用浴巾裹好身體,走去開門。走廊上站著門房,「什麼事?」

  「先生,你的電話,是一個叫金手指的先生打來的。他向你問候,問你今晚願不願到他家去吃晚飯。先生,他家在雷爾維卡的一座農莊。六點半用飲料,不必拘泥服飾。」

  「請你謝謝金手指先生,說我很高興赴約。」

  邦德關上門,穿過臥室,走到打開的窗子旁邊,站在那兒眺望夕陽中寧靜的大海。「啊,啊!要去賊窩!」邦德自己微笑著。「那就去!去和他吃飯!但要當心些才是。」

  六點鐘,邦德下樓來到酒吧,喝了一大杯加有補藥和一片檸檬片的伏特加。然後他駕著汽車慢慢地駛向利堪爾佛,回味著剛才所喝的飲料,腦子裡在考慮即將到來的會唔。這次去吃飯,一定很有趣。現在是把自己出賣給金手指的時候了。如果走錯一步,後面則步步皆輸。他人後繼者也很難再打開局面。因此他得處處小心,三思而後行。想到自己沒有帶武器,邦德感到一陣不安。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過去了。他與金手指還未進入戰爭狀態,他們之間,至多只是一種對立。他想起,當他們在高爾夫球俱樂部分手時,金手指仍然裝出一副圓滑的熱誠樣子,甚至還詢問他該把邦德打這場球贏的錢寄到什麼地方。邦德給了他宇宙出口公司的地址。他也問到邦德住在何處,邦德也告訴了他,並且說明他只在拉姆斯蓋特停留幾天,然後決定他的未來。

  金手指希望找時間再和他打一場球。不過,他明天要起程到法國去,而什麼時候回來,他還沒有確定。乘飛機去?是的。呃,謝謝你陪我打這場球。邦德回示了謝意。金手指的眼睛對邦德又進行了一次透視,好象是要把邦德的一切永久地放在他金手指的檔案裡,然後,那輛黃色大轎車嘶嘶地開走了。

  邦德又仔細地看了一下那個司機。他是個矮胖的、平臉的日本人,或許是韓國人。在他那異常歪斜的眼睛裡,有一種粗野而近似瘋狂的目光。那副樣子如同日本影片裡的反角,與陽光燦爛的下午和豪華轎車的背景很不協調。他上唇好似豬鼻子,上面還有一條裂縫,不過,他沒有說話,使邦德沒有機會證實自己的猜想。一套黑色的衣服緊緊地裹在他的身上,似乎馬上就要裂開,頭上戴了一頂滑稽的圓頂高帽。

  這種樣子真像是一個剛下場的日本摔跤手。

  不過,他並不是那種使人發笑的人。即使有人想笑,只有一看見他的黑皮鞋和黑手套上的醜樣,恐怕笑也笑不出來。他的皮鞋象跳舞鞋,雪亮的緊繃在腳上,而手套又厚又重。

  這人的側影,邦德有一些面熟。汽車開走時,邦德從後面瞥視了他的頭部才想起來。那天中午十二點左右,在赫爾尼灣的公路上,有一輛天藍色的福特牌轎車固執地攔在前面不肯讓路。而那個司機的頭部、肩部、和圓頂高帽,而這人一模一樣。

  他從哪兒來?負有什麼使命?邦德想起了史密森上校所說的話。是不是就是這個韓國人,到金手指各地的分店去收集舊的金首飾?

  是不是就是這輛汽車後面的行李箱,塞滿了收來的金表、戒指、小金盒和金十字?當他瞧著那高大的黃色「銀鬼」車慢慢消失時,邦德感到他的判斷一定是正確的。他把車子駛離了大路,進入一條私人車道,在兩行高大的維多利亞常青樹之間前進。前方是一片石子地,石子地後面就是金手指的「農莊」。

  這幢房子樣子很難看,是一幢世紀初建的別墅,有落地玻璃的門廊和日光浴室。

  邦德還在車裡熄火,就聞到了日光浴室中橡膠裝置和死蒼蠅的氣味。

  他慢慢地從車裡走出來,站在一旁觀看這幢建築物。房子的正面顯得單調,房子後面傳來糟雜的聲音,像是一隻心跳過速的巨獸,在沉重而有規律的喘息著。

  聲音大概是從工廠裡傳來的。這個工廠巨大的煙囪聳立在後面,像是一個巨大的手指,從高高的針葉樹鑽了出來,馬房和車房也在那一邊。

  這幢房子十分安靜,似乎等待著邦德的進攻行動,以便做出迅速的反應。

  邦德聳聳肩,使自己輕鬆一點,步上臺階,按了一下門鈴。他並沒有聽見鈴聲,但是,門卻慢慢地開了。

  那個開汽車的韓國人仍戴著高頂圓帽站在門內。他的左手擱在門內的把手上,右手伸出來象一根路標指向黑暗的客廳。邦德從他面前走過去,克制著自己想在他腳上踩過去或者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的欲望。他時常聽到別人談起韓國人的事情,這個韓國人看來和別人講的沒什麼兩樣。在這種陰暗的氣氛的房子中,邦德真想搗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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