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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齊爾諾夫又猶豫了一下,他的眼睛朝邦德肩頭後面眨了眨。他想,沒門兒,別跟我耍這套老掉牙的花招。

  「照我說的做,庫拉……」他說,這時脖頸上的頭髮豎了起來,他扭回頭去。

  「如果我是你,佳克,就老老實實,小心翼翼把槍放在桌子上。」

  諾曼·穆雷面對著他,從門口悄悄走進來,右手緊緊握著他們警察局發的瓦爾特手槍。

  「怎麼……?」邦德有些懷疑地問。

  「庫拉,」穆雷靜靜地說,「我把鑰匙放在原地了。你打算進行什麼樣的復仇都可以,但必須等一等,哎,因為我感覺到很快就會有一些人到這裡來。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但是,要躲開我們自己的人和英國人可是非常棘手的事。那不是一件好差事。」

  齊爾諾夫「噓」了一聲。

  「那好,如果我們打算安全撤離,就不得不用你邦德做人質了,怎麼樣?」

  邦德退後一步。「諾曼?到底怎麼回事兒……?」

  「噢,佳克,這個邪惡的世界充滿了罪惡。你還記得史蒂文森那本可愛的小說《金銀島》嗎?那本書妙極了。你還記得那一段:少年吉姆·豪金斯和那個乘船遇難的人見面的故事嗎?他的名字叫本古恩。哦,老本古思想對吉姆解釋,他是怎樣開始自己邪惡的海盜生涯的。他說,『我開始是在墓碑上和人家賭錢,』也就是我們後來所說的在墓碑上玩賭博。哦,我想這和我的情況有些相似。現在請你把槍放到桌子上,佳克·邦德。」

  邦德轉過後背,小心地把盧格爾放到鑰匙旁邊。

  「嗨,把兩隻手放到腦袋上,佳克。」

  「我有一隻胳臂受傷了。」

  「那好,就把一隻胳臂放到腦袋上。你這個咬文嚼字的傢伙,佳克。」

  這時,邦德轉過身去,慢慢抬起右手,從工作服前胸的口袋裡抽出鋼筆,把它打開。他在想,兩個叛徒,第二個竟然是愛爾蘭共和國特種部隊的軍官。一個與英國情報局在情報事務上有著特殊秘密關係的人,他甚至和M本人進行合作。

  「好,」穆雷繼續說。「我剛才說過了,佳克,我開始也是在墓碑上進行賭博的,可以這麼說吧,只不過我賭的是馬。那古老的笑話——慢吞吞的馬和放蕩的女人。債務和那個女人,有一天夜晚,在都柏林,她讓我妥協了,就像聖誕節的火雞一樣乾乾淨淨地把我烤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和政治上的事情沒有關係,更多的是金錢關係。」

  「金錢?」邦德的聲音裡流露出厭惡。「金錢?那麼你為什麼還要把我從齊爾諾夫那裡救出來呢?」

  「現在看來,它只不過是一點偽裝。我們任何人都不會放棄偽裝的,難道是不這樣嗎,佳克?而且我是給三個方面幹事的:我們的人,你們英國人,還有這些傢伙。我是個三重間諜,真的,佳克,直到我把你送到都柏林機場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已經暴露了。」

  「沒關係,諾姆。你不要再說不能叫你諾姆了,因為現在你已經是諾姆同志了。」

  「我想你說得很對。在你們的國家,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歡這樣叫。那裡現在一定冷得要命,可能是這樣吧。但是,你知道,佳克,現在他們大多數人都對著我來了。你的上司M肯定沖我來了,因此我就到這兒和庫拉一起走吧。」他轉身朝著齊爾諾夫說:「你不認為我們現在應當行動了嗎,庫拉?那些海豚現在肯定在我後面,離得很近了。他們是跟著我的尾巴來的,就是這樣,當我離開都柏林的時候,他們就跟上了。」

  齊爾諾夫嚴肅地點點頭。「把這些生意做完了,我們立即出發。」

  就在這時,邦德用右手食指和拇指反時針一擰,把鋼筆擰成兩截,大拇指退到後面,準備推扳機。

  「諾曼!」他喊道,身體轉向穆雷。他迅速推動兩下扳機。「對不起,諾曼,」他說著,兩枚鋼針在這位特種部隊軍官的頭上戳了兩個細小的紅點,就在兩隻眼睛上面。

  「佳克!」他本能地吐出這兩個字,因為在說話的時候,穆雷肯定已經死了。他向前面撲倒,手槍從手中落下來,邦德立即伸出手把桌子上的盧格爾抓了回來。

  現在大功告成了。那些可能造成醜聞的人都死了。齊爾諾夫將是一件特大的戰利品。現在只需要把這裡打掃乾淨,只需要對新聞界做些似是而非的解釋就行了。

  「喂,庫拉·齊爾諾夫……」邦德的聲音可不像應該表現的那樣平穩,因為他有點兒喜歡穆雷,「……拿起鑰匙來,把這些好人都放開。」他看著艾比。「放開你以後,去打電話,親愛的,照我給你的號碼撥。那是我的部門常駐香港的機構。在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可要盯著他。我們必須公開這件事情。」

  齊爾諾夫打開鐐銬,艾比向電話走去。電話打了不到三分鐘。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獲得了自由。京格爾和斯莫林主動把齊爾諾夫用鏈子鎖起來。現在他似乎喪失了一切戰鬥力。

  邦德放下電話,把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放在桌子上。他覺得有人在肩頭輕輕拍了一下,一隻手滑到他的手背上。

  「謝謝你,」艾比說,她的聲音顫抖了。「詹姆斯,非常感謝你。」

  「這沒什麼,」他回答說。

  疼痛又襲擊了他,一陣眩暈,他的雙腿絆在一起。在他內心深處,他倒願意墮入忘川。

  詹姆斯·邦德來到一家私人醫院的病房。情報局駐香港代表坐在他的病床旁邊。他對邦德很熟悉。他們曾經共過事,一次在瑞士,另一次在柏林。

  邦德很快就發現他的左臂打上了石膏。

  「兩處骨折,肌肉被撕去了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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