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不成交易 | 上頁 下頁
三〇


  「海澤爾——我深深地愛著她——然後是斯威夫特,最後是M。」

  「在什麼地方?」

  「在西柏林的一個秘密聯絡點。是在一次為期一天的旅行裡。M同意對海澤爾保密。我答應替他幹事情。我們規定了密碼,聯絡辦法,傳遞消息的方式,就這樣一直進行著,直到克格勃開始嗅到五年前發生的事情真相。他們把我和『奶油蛋糕』聯繫起來,只是時間的問題了。因此,除非我能夠立即逃跑,否則就要被帶回莫斯科,痛痛快快挨一顆子彈,那就算我走運嘍;如果不走運,我就要被送到一間癌症病房裡,或者被送到古拉格去。等待你的,詹姆斯,也是同樣的命運。我們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命運。」

  邦德依然不能相信這就是故事的全部。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心中一陣翻江倒海,他再一次意識到,即使在和斯莫林討論這些事件的時候,他也是在回答問題,在為一個巧妙的審訊者提供他所需要的全部東西。

  「應該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你們的M精明過人。你是幹活的夥計,你沒必要知道我。我們見面的機會只有百萬分之一。M給我的指示是在遠處進行觀察,讓你把那些姑娘帶走,然後再想辦法尋找京格爾。」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額頭上出現了許多焦慮的皺紋。「我想他沒有意識到我已經被克格勃嚴密包圍了,也不知道我攔不住他們的暗殺小組。還有,直到昨天晚上,他還一點兒都不知道最新的發展情況。我們今天早晨還通過話,首先是通過穆雷,和他進行了聯繫,後來是通過一條保密線路談的。M認為我可能還有機會待在原地不暴露。但是,他錯了。我肯定已經暴露了,詹姆斯,我必須擺脫。我需要你的幫助,因為我們已經被克格勃徹底滲透了。我剛才和你說過,在我的小組裡至少有一個人是克格勃,甚至可能不止一個。這兒的真正威脅就是那個女管家,那個蕩婦,英格麗德。她肯定是克格勃。布萊克·英格麗德,在小圈子裡,他們都這樣叫她,她就是你們的『奶油蛋糕』小分隊後面那個男人的代理人,或者是女主人。我的朋友,要當心她。看起來那些該死的狗把我當成了它們的主人,但是,我向你保證,那些狗也是兩面派。英格麗德才是它們的真正主子。她可以隨時撤銷我對它們下達的命令,它們都會服從她的指揮。」他苦笑一下。「你先不要問,是的,它們是在舊的霍丁卡機場的高牆和鐵絲網後面在那個沒有窗子的房子裡訓練的。」

  斯莫林談了這件事,那件事,他失去的是什麼,得到的又是什麼?

  「如果我跟你走,馬克西姆,你需要從我這兒得到什麼?你有計劃嗎?你是不是讓我帶你和那幾個姑娘到京格爾·白斯裡的藏身之處去,這樣你就能把我們一起裝到口袋裡?」

  「別冒傻氣了,詹姆斯。你以為克格勃不知道他現在藏在哪兒嗎?你以為他們沒有仔細檢查過蘇珊娜的活動嗎?到這個時候,那兩個人可能和我們一樣都快被裝進口袋裡了。」

  「你剛才說的那位貴客是誰?今天晚上要來的那位?」

  「你終於提出問題了。」他的表情明朗而平靜;但這是海上颶風到來之前的平靜。

  「嗯?」

  「你知道我就是蛇怪,是吧?代號蛇怪,是吧?」

  「是的。」

  「那麼,詹姆斯,你也許知道那個代號,黑色修道士?」

  邦德覺得心臟好像讓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腸胃也被猛烈地攪翻了。「天哪!」

  「一點兒都不錯。我們的客人就是黑色修道士。」

  邦德愣了幾秒鐘,以便消化這個信息。

  「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維齊·齊爾諾夫。齊爾諾夫將軍。」

  「天哪,」邦德歎息著,「是庫拉·齊爾諾夫?」

  「你說得不錯,詹姆斯,庫拉·齊爾諾夫——他的一些朋友這樣叫他。他是第八處的偵探長,S處長,那個處原來是五處,而且,在這之前……」

  「在這之前叫龍捲風。」

  「你曾和它打過幾次交道。」斯莫林緩慢地說,似乎每個字眼都隱含著深意。「和尼古拉耶維齊的名聲比起來,我的名聲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邦德皺起眉頭。這不僅是因為他知道齊爾諾夫將軍的名聲,而且,他還仔細研究過他的檔案。庫拉·齊爾諾夫曾經負責過十多次黑色行動,那些行動曾使一些英國和美國的情報界人士受到殘害失去了肢體。他是個粗暴、殘忍、狡猾的傢伙。邦德猜想他在蘇聯情報界可能也遭到很多人的仇恨。黑色修道士對邦德的情報局來說就是個活生生的惡魔。

  他根據此人檔案裡的照片回憶:一個苗條的高個子男人,由於堅持鍛煉,身體非常強健。大家都知道黑色修道士是個狂熱的健康論信徒,他既不抽煙,又不喝酒。他的智商超過了測驗標準,他是大量獨出心裁的肮髒詭計的設計者,這幾乎是人所共知的。他還是個堅韌不拔的狡詐的審訊員。他的檔案記錄著,他至少把30個違犯紀律的克格勃和蘇聯軍事情報局的成員處死,或者送到了古拉格集中營。有個叛逃者在記錄中曾說:「他就是這樣的人,黑色修道士有一種絕招,他能在十步之外就看出最細微的偏差,而且能像地獄裡的惡鬼似的盯住不放。」邦德閉上眼睛,頭垂下來。突然之間,他感到筋疲力盡,也感到焦急,這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那兩個姑娘。

  「他到現場來,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他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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