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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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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這—點正好表明,要真正切斷敵人的退路是多麼困難,被切斷退路的敵軍在最不利的情況下最後還是開闢了退路,當然,俄軍的這個行動的確擴大了拿破崙的失敗,但並不是拿破崙失敗的根本原因。第二、能夠用來擴大敵人的失敗的地形條件是不多的,假使沒有橫亙在大道面前的別烈津河的沼澤地,而且四周不是森林茂密和通行困難,要切斷法軍的退路就更加不可能了。第三、為了防止退路被敵人切斷,只有讓自己的軍隊在一定的寬度上前進,這種辦法我們以前就駁斥過了。如果人們採用這種辦法,讓中央的部隊向前推進,用左右兩側的部隊進行掩護,那麼,某一側的部隊的任何一次失利,都會迫使前進較快的中央部隊急速回過頭來,在這種情況下,進攻還會帶來什麼好處呢? 我們決不能說拿破崙沒有注意對翼側的掩護。為了對付維特根施坦他留下了優勢的兵力,為了圍攻裡加要塞他用了一個兵力適當的軍(這個軍在那裡甚至是多餘的),他在南方有施瓦爾岑堡率領的五萬人,這支軍隊超過了托爾馬索夫的兵力,甚至可以同契查哥夫的兵力相抗衡,此外,他在後方的中心地點還有維克多率領的三萬人。——甚至在11月,即在俄軍已經得到加強,法軍已經大大削弱的決定性時刻,在進入莫斯科的法國軍團的背後,俄軍的優勢還不是很大的。維特根施坦、契查哥夫和薩肯的兵力總共為十一萬人,而施瓦爾岑堡、雷尼埃、維克多、烏迪諾和聖西爾實際上也有八萬人。即使是最謹慎的將軍,恐怕也不會在』前進時派出更多的兵力去掩護自己的翼側了。 拿破崙在1812年渡過涅曼河時的兵力是六十萬人,如果他帶回來的不是同施瓦爾岑堡、雷尼埃和麥克唐納一起退過涅曼河的五萬人,而是二十五萬人(如果拿破崙沒有苕巳我們在上面指出的那些錯誤,這是可能的),那麼,即使這次戰局仍然是失敗的戰局,理論也就不能對此有所非難了,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損失的兵力超過總兵力的一半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如果這個損失會特別引人注意,那也只是損失的絕對數量很大的緣故。 關於主要行動、它必要的發展方向以及它的不可避免的危險,我們就談這麼多。至於次要行動,我們首先要指出:幾個次要行動應該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但是這個共同的目標不應該妨礙每個部分的活動。假設有三支軍隊分別從上萊茵地區、中萊茵地區和荷蘭進攻法國,共同的目標是在巴黎會師,如果每一支軍隊在會師以前都要盡可能完整地保存自己的力量而不得冒任何危險,那麼,這樣的計劃我們把它叫做有害的計劃。執行這樣的計劃時,三支軍隊的運動必然會相互牽制,因而每個部分行動時都會遲緩、猶豫不決和畏縮不前。較好的辦法是給每支軍隊分配一定的任務,一直到它們不同的活動自然地匯合成一個整體時才把它們統一起來。 把軍隊分成幾個部分,行軍幾天後再把它們集中起來,這種種做法幾乎在所有的戰爭中都出現過,然而,這種做法實際上是毫無意義的。如果要分兵前進,就必須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個為什麼必須有充分的根據,不能象跳四組舞那樣僅僅是為了以後的會合。 因此,當軍隊向不同的戰區進攻時,應該給各支軍隊規定各自的任務,各支軍隊的打擊力量應該以完成自己的任務為目標。這時,重要的問題在於從各方面進行這種打擊,而不在於各個部分取得相應的利益。 如果敵人的防禦同我們預想的不同,因而我們的一支軍隊由於任務過重而遭到了失敗,那麼,這支軍隊的失敗不應該也不容許影響其他軍隊的行動,否則,我們一開始就會失去獲得總的勝利的可能性。只有多數軍隊已經失敗,或者主要部分已經失敗的時候,其他部分才容許而且必然會受到影響。在這種情況下,整個計劃也就失敗了。 對於那些本來擔任防禦但防禦成功後可以轉入進攻的軍隊和部隊來說,如果不能把多餘的兵力轉移到主要的進攻地點去(這主要取決於戰區的地理位置),那麼這條規則也是適用的。 然而,整個進攻的幾何形式和統一性在這種情況下,又將會怎麼樣呢,同被擊敗的軍隊相鄰的各支軍隊的翼側和背後又會怎樣呢? 這正是我們主要要加以批駁的問題。把一個大規模的進攻同一個幾何學上的四方形粘在一起,這就陷入了錯誤的理論體系。 我們在第三篇第十五章中已經指出,幾何要素在戰略上不象在戰術上那樣有用。在這裡,我們只想重複一下結論:值得重視的是各個地點上實際取得的勝利,而不是各個勝利逐漸形成的幾何形式,在進攻中尤其是這樣。 在戰略的廣闊範圍內,各個部分的幾何位置當然應該完全由最高統帥來考慮和決定,任何次一級的指揮官都無權過問他的友鄰部隊應該做什麼和不應該做什麼,他只能根據指示無條件地追求自己的目標,這在任何場合都是確定不移的。如果由於這個原因引起了嚴重的不協調,那麼,上級常常是可以及時採取補救辦法的。因此,分散活動所產生的主要弊病是可以避免的,這個主要弊病就是:影響事件進程的不是真實的情況,而是許多疑慮和推測,每個偶然事件不僅影響到同它直接有關的那個部分,而且同時影響到整體,次一級指揮官個人的弱點和個人的敵愾心具有過於寬廣的活動餘地。 我們認為,只有當人們還沒有充分地、認真地研究過戰史,沒有把重要的和不重要的事物區分開,沒有估計到人的弱點的全部影響的時候,才會認為上述看法是不合情理的。 一切有經驗的人都承認,要在分成幾個縱隊進攻時僅僅依靠各個部分的步伐一致來取得勝利,在戰術範圍就已經極為困難,那麼,在各支軍隊的距離大得多的戰略範圍內,就更加困難或者根本是不可能的了。如果各個部分經常保持步伐一致是取得勝利的必要條件,那麼,分兵進行的戰略進攻就應該完全予以否定。但是,我們不能任意地完全否定這樣的進攻,因為我們無法予以改變的情況可能迫使我們採取這樣的進攻,另一方面,即使在戰術上,各個部分在作戰過程中經常保持步伐一致也是不必要的,至於在戰略上,正如上面所說,就更沒有必要了。因此,在戰略範圍,更沒有必要去重視各部分經常保持步伐一致的問題,更應該堅持給各個部分分配各自的任務。 在這裡,我們對如何適當地分配任務還要作一點重要的補充。 1793年和1794年,奧地利軍隊的主力在尼德蘭,普魯土軍隊的主力在上萊茵地區。奧軍從維也納開往孔代和伐郎興時,在路上曾同由柏林出發到蘭道去的普軍交叉而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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