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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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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呀,那是?」第二天亞紀逮住我問,「昨天點播的,是你松本君吧?」 「指的什麼?」 「別裝糊塗!什麼二年四班的羅密歐啦……白血病?頭髮掉了,瘦得看不出原來面容啦,你可真會扯謊。」 「一開始不是表揚了麼?」 「虛弱的娜烏西卡!」她長長歎了口氣,「喂,松本君,對我怎麼寫都無所謂。不過世上可是有人實際上受病痛折磨的吧,就算是開玩笑,我也不喜歡拿這些人博取同情。」 對亞紀這種講大道理的說法我有些反感。不過相比之下,更對她的氣惱懷有好感,覺得仿佛有一陣清風從胸間吹過。那陣風吹來了對亞紀的喜歡,同時吹來了對於第一次把她看成異性的自己本身的滿足感。 * * * 初中三年時又不同班了。但由於兩人仍當年級委員,在放學後的委員會上,一周有一次見面機會。而且大約從第一學期期末開始,亞紀時不時來圖書館學習。放暑假幾乎每天都來。市里體育運動會結束後因為沒有訓練活動,我也比以前更賣力氣地在圖書館打工掙錢。 此外因為准備考高中,整個上午都在有冷氣的閱覽室看書。這樣,見面機會自然多了。見面 時或一同做功課,或休息時吃著冰淇淋交談。 「好像沒緊張感啊,」我說,「大好的暑假,卻一點也學不進去。」 「你不那麼用功不也在安全線以內麼!」 「不是那個問題。近來看《牛頓》,上面說公曆兩千年前後小行星要撞擊地球,生態系統將變得一塌糊塗。」 「唔。」亞紀用舌尖舔著冰淇淋漫不經心地附和道。 「光『唔』怎麼行,」我一本正經起來,「臭氧層年年受到破壞,熱帶雨林也在減少。這樣下去,到我們成為老頭兒老太太的時候,地球上已住不得生物了。」 「不得了啊。」 「口說不得了,根本沒有不得了的樣子嘛!」 「對不起。」她說,「總是上不來實感。你有那樣的實感?」 「不用那麼道歉。」 「沒有的吧?」 「再沒有實感,那一天遲早也要到來的。」 「到來時再說好了。」 給亞紀那麼一說,我也覺得那樣未嘗不可。 「那麼遙遠的事情,現在想也沒有用嘛。」 「十年以後……」 「我們二十五歲。」亞紀做出遠望的眼神,「不過,在那之前不知會變成什麼樣,你也好我也好。」 我驀然想起城山的繡球花。那以來應該開了兩次了,可兩人還沒去看過。每天這個那個有很多事發生,繡球花之類早忘去九霄雲外了。亞紀想必也是同樣。而且,就算小行星撞擊地球就算臭氧層受到破壞,他也覺得城山的繡球花也還是會在公曆兩千年的初夏開放。所以不著急去看也沒什麼,反正想看什麼時候都可以看。 如此一來二去,暑假過去了。我在依然擔憂未來地球環境時間裡,背了什麼「殺盡日爾曼民族」什麼「飛黃騰達的克倫威爾①」,解了什麼聯立方程式什麼二次函數。有時跟父親 一起釣魚。還買了新CD。並且同亞紀吃著冰淇淋聊天。 「阿朔,」突然給她這麼叫時,我竟至把嘴裡溶化的冰淇淋一口吞了下去。 「什麼呀,風風火火的!」 「你母親經常這麼叫你的吧?」亞紀笑眯眯地說。 「你不是我母親對吧?」 「可我決定了:從今往後我也把你叫阿朔。」 「別那麼隨便決定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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