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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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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用部和發展部(即研究部)相比是很普通的,更不用說像喬治和瑪莎或Q模型這樣的大項目了。發展部要比應用部領先十年——儘管應用部也非常非常先進。 一年前,麥克弗森請她帶一隊報社的科學記者參觀神經精神病研究室。他選擇她承擔這個任務,他說「因為她就是這種騷女人」。他的嘴裡能說出這種話很有意思,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令人驚訝的。他通常總是彬彬有禮,像個慈父般的長者。 但羅斯的驚訝和記者們感到的驚訝相比就不足為奇了。她原計劃帶他們參觀應用部和發展部,可參觀應用部後,他們全都感到焦慮不安,顯然心裡負擔過重,於是她壓縮了參觀計劃。 事後,羅斯老為這事惴惴不安。記者們不是天真爛漫沒見過世面的人,他們的一生都在科學領域問來回穿梭。然而,他們看完羅斯帶他們參觀的工作之後一個個變得啞口無言了。羅斯自己沒有看到的一點是——她已在神經精神病研究室工作了三年,已逐步習慣這裡從事的一切。人和機器,即人腦和計算機的結合,對她來說已不再新奇和刺激,它只是朝前邁進和把事情付諸實施的一種方法。 另外一方面,羅斯反對為本森進行第三階段手術。她從一開始就持反對意見,認為本森不是合適的對象,並且她仍有一線希望證明這點。 羅斯來到走廊的盡頭,在遠程信息處理室的門外停下腳步,聽著打印機輕輕的嘶嘶聲。她聽見裡邊有說話聲,就把門推開了。遠程信息處理室確實是神經精神病研究室的心臟部分。這是一個大房間,裡邊擺滿了電子設備。四壁和天花板都是隔音的,因為早期的落地式讀出機都是劈劈啪啪的電傳打字機。現在,他們或者使用無聲的陰極射線管,或者使用帶噴嘴的噴墨打印機,而不再是機械的打字機。所以房間裡最大的聲音就是噴嘴的嘶嘶聲。當初是麥克弗森堅持換上這聲音更小的打印機的,因為他感到原來的劈劈啪啪聲打擾了前來研究室接受治療的病人。 格哈得在裡邊,還有他的助手理查茲,人稱一時奇才。格哈得年僅二十四歲,理查茲年紀更輕。他們是研究室裡最沒有專業知識的人,兩人把遠程信息處理室視作堆滿複雜玩具的運動場。他們要是心血來潮,玩起來就沒完沒了,常常從下午一直玩到天亮。使麥克弗森極其惱火的是,他倆很少出席小組會議和正式的會議,但他倆又是無可否認的出色青年。 格哈得穿著牛仔鞋、斜紋布工作服和珍珠紐扣的緞子襯衫。十三歲那年,他在風凰城家中的後院裡造了一枚二十英尺長的固體燃料火箭,從而引起了國人的注意。該火箭擁有一個非常複雜的電子導航系統,格哈得感到他能夠把它送入軌道。他的鄰居們看到造好的火箭在後院的車庫上方豎了起來,整天惶恐不安,於是打電話告訴了警察,最後部隊也接到了通知。 部隊檢查了格哈得的火箭,把它運到了白沙發射基地。發射過程中,第二級火箭過早點火,在兩英里的高空發生爆炸。但那時格哈得已在他的導航機械方面獲得了四項專利,大學和實業公司提供的獎學金紛至遝來。他把獎學金一概拒之門外,讓他的叔叔來投資他的專利。當他到達開汽車的合法年齡後,他買了一輛馬什拉蒂。他在加州伯班克的洛克希德公司謀職,一年後因沒有正式的工程學文憑提升受阻而辭職。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的同事們討厭一個十七歲的小青年開一輛馬什拉蒂·吉伯利車,並且還有在半夜裡工作的習慣。他們感到他不具備「團隊精神」。 之後,麥克弗森聘請他在神經精神病研究室工作,設計與人腦協作的電子元件。麥克弗森是研究室的主任,他在這之前已面試過幾十個候選人,他們全都認為這項工作是「一次挑戰」,是「一個有意義的系統應用環境」。格哈得說他認為這項工作很好玩,結果立即被錄用了。 裡查茲的背景相差無幾。他高中畢業後上大學,六個月後應征服兵役。在即將派往越南的時候,他提出了改進部隊的電子掃描裝置的建議。改進建議取得了成功,裡查茲從此遠離戰場,在聖莫尼卡的實驗室裡工作。他退伍後也來到了神經精神病研究室。 一對奇才。羅斯微微一笑。 「你好,簡,」格哈得說。 「事情進展如何,簡?」裡查茲說。 他倆都是簡慢無禮的人,研究室裡只有他們敢把麥克弗森稱作「無賴」,麥克弗森也隱忍不言。 「很好,」她說,「我們的第三階段病人已通過特別會診。我現在就去看他。」 「我們即將完成一項有關計算機的檢查,」格哈得說,「東西看上去不錯。」他指指擺著一台顯微鏡的桌子,顯微鏡四周堆放著許多電子儀錶和刻度盤。 「在哪裡?」 「在鏡臺下。」 她湊近一看,只見顯微鏡鏡片下擺著郵票大小的一個塑料盒。透過塑料片她能夠看見裡邊密密麻麻、亂七八糟的微型電子元件。塑料板上露出了四十個觸點。他們兩個人借助顯微鏡正在用探針逐個測試觸點。 「邏輯電路最後檢查,」裡查茲說,「我們還裝了輔助器,以防萬一。」 珍妮特走到檔案卡存放架前,開始在測試卡中翻尋。接著她說:「你們還有沒有心理分析卡?」 「在這邊,」格哈得說,「要五空位的還是N空位的?」 「N空位的,」她說。 格哈得打開抽屜,拿出一張卡紙,還拿出了一塊平整的塑料書寫板。塑料板的金屬鏈上有一根尖尖的金屬探針,看上去像枝鉛筆。 「這不是給第三階段病人用吧?」 「是給第三階段病人用,」她說。 「可你以前已對他進行過許多次分析。」 「還要來一次,病歷上要用。」 格哈得把卡紙和書寫板遞給她。「你的第三階段病人知道進行的一切嗎?」 「他知道大多數情況,」她說。 格哈得搖了搖頭。「他一定是腦子有毛病。」 「他腦子是有毛病,」她說,「問題就在這裡。」羅斯來到七樓的護士辦公室,要拿本森的病歷表。值班的是個新護士,她說:「對不起,病人親屬不許看病歷。」 「我是羅斯醫生。」 護士不知所措。「對不起,醫生,我沒看胸牌。您的病人在704。」 「什麼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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