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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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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地走著,與狼共舞在一、兩步後面跟著她。她想到一個地方,是踢鳥以前要她回憶「白人語言」的地方。 他們沉默地走著路,除了腳步聲外,就是楊柳隨風吹拂的聲音,還有枝頭小鳥啁啾的叫聲。 他倆內心都咚咚跳個不停,也猜測著以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不知該發生的事,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發生。 目的地到了,這隱蔽的林間空曠之處,出現在他們眼前,這是她在此地回憶過去種種,仍然非常寧靜。兩人盤腿坐在河邊的一棵白楊樹下。 他們都沒開口,這時其他的聲音都停止了,每一件事都靜止的。 站立舞拳的目光,垂落在他的褲管上,他的手正擱在那兒。 「這裡破了,」她低聲說,用手輕輕觸著裂口。她的手一旦放在那兒,就不再移動了。 好像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引導著他們,他倆的頭輕輕地靠攏在一起,手指交握在一起。肌膚的輕觸,卻如「做愛」般的狂喜,兩人情不自禁,擁吻起來。 他們只是輕輕觸著對方的唇,並沒有深深的吻。 但這已是他倆「愛的印空」。 兩人緊靠雙頰,互相感覺著對方的鼻息,好像置身在夢中。在這場夢中,他們一起做愛,最後並躺在白楊樹下。與狼共舞深深看著她的眼睛,見到她眼中的淚光浮動。 他等了好長一陣子,但她都沒開口說話。 「告訴我,」他低語著。 「我很快樂,」她說。「我很快樂,大靈給我這樣的生活。」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他說,他的眼中流露著誠意。 她輕輕靠著他,開始哭了起來。當她泣泣時,他緊緊摟著她。 7 整個下午,他們都在做愛,一面情話綿綿。等到林間空地的陰影日漸深濃陰暗之後,他倆才坐了起來,兩人都恨不能待得更久一點。 他倆看著水中粼粼閃光,這時他說:「我和石牛談過話,……我才知道,那一天你為什麼會跑開……那一天,我問你是不是結婚了。」 她坐起身來,鬆開挽著他的手。他又握住她的手,她卻把手抽回。 「我跟他生活得很幸福。現在我才明白,他離開我,是因為有一天,你會闖入我的生活中。」 她領他離開了那兒,兩人朝回走。臨走之前,兩人又緊緊地抱在一起。當他倆聽到,遠處村莊傳來隱約的呼喚聲,他倆都豎耳諦聽,那聲音就在前方。 兩人立刻藏入白楊深處,又緊緊擁抱著,互相吻別。 前面一、兩步,就是走回村子的主要道路。當他們擁抱時,她在他耳畔低語。 「我正在守喪,如果族人知道我們正在戀愛,他們一定不贊成的。我們一定得小心才行,等著適當的時機再說吧!」 他瞭解地點點頭,很快抱了抱她,她就先悄悄走了。 與狼共舞在柳陰深處,又等了十幾分鐘,也跟著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他咀嚼著相遇的歡樂,也很高興能有單獨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他直接回到他的帳篷小屋,直接坐在床上,看著窗口仍透著亮光。下午在白楊樹下的纏綿愛悅,像夢幻一般。 天暗之後,躺在厚厚的褥子上,這才意識到自己好累好倦。這時,他聞到掌上還殘留著她的氣味,希望這氣味能保存整晚,不久就飄然入夢了。 第二十六章 1 又過了幾天,與狼共舞和站立舞拳,心中的幸福感仍餘波蕩漾不已。 他們的嘴角掛著微笑,臉如春風拂面。無論走到哪裡,他們都飄飄然,好像腳跟都不著地似的。 和眾人在一起時,他們都謹慎內斂,小心不要露出任何一點形跡。因此,他們在一起上語言課時,也表現出更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如果適巧有機會,兩人有在帳篷小屋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倆常手握著手。可是,這遠不如他倆內心所渴望的。 每天,他倆都試著找機會秘密約會,通常在河邊,他倆都禁不住渴望這麼做。可是,要找一處完全幽僻的地方,得花時間去找。站立舞拳特別擔心會被人發現。 從一開始,他們心中就盼望能結為連理,這是兩人心中共同的心願,而且愈快愈好。可是,她正在喪期,也很難儘快結婚,這是不合蘇族人生活的方式,除非女方的父親,解除這道禁令。如果她沒有父親,就得由一位戰士負起這責任。以站立舞拳的例子來說,她得服喪多久,由踢鳥來決定,何時可以不用再守寡。但是,服喪總免不了要較長的時間。 與狼共舞試圖向他的愛人保證,告訴她他們一定會結合的,不要憂慮。可是,她無論如何,總是擔心。有時,她很沮喪認為沒希望,甚至提議兩人私奔。他聽了只是大笑,以後她也就不再提了。 他們常常找機會能在一起。自從那回在河邊,兩人第一次纏綿過後,四天之中;她有兩次,趁天未明時,悄悄從踢鳥的帳篷裡出來,見沒有人看到,就悄然溜到與狼共舞的帳篷小屋。他們兩人並臥著,直到第一道天光射入。兩人裸露身子,擁被而眠,低聲談著話。 他們這麼做,只是期望有一個隱密的兩人世界,能恣意享受著愛,但並不想去愚弄任何人。 可是,全村的人,只要稍解人事,都心知肚明,只要看到與狼共舞和站立舞拳春風滿面的臉,就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不論在任何環境下,大部分的人們發現,他們心中並沒有為這兩人的愛定罪,由於缺乏證據,大家也都不敢蜚短流長。最重要的是,他們兩情相悅,對整個團體來說,是沒有什麼威脅性,即使是保守的老人,他們也承認這兩個年輕人互相吸引,是很自然的事。 畢竟,他們都是白人。 2在河畔約會之後的第二天晚上,站立舞拳必須再見他一次面。她等著踢鳥一家人全睡著了,帳篷小屋中響著此起彼落的鼾聲和鼻息聲。她等著,等著離去的時候,不再驚動任何人, 她嗅出,空氣中有一般濃厚的風雨欲來的氣味。突然聽到喊叫騷動時聲音,打破了寧靜。那聲好激烈,驚動了每一個人。幾秒鐘之後,每個人都掀開被子;匆忙下床,沖到外面一看究竟。 一定發生什麼事了,整個村子都驚醒了。她和其他的人,一塊湧到主要的路上。人們舉著熊熊的火把,成了注意的焦點。在混亂中,她尋找著與狼共舞的身影。起初一直沒看到,一直到她逼近火炬時,她才能夠看到他。 她擠人群眾,定睛細看時,看到幾張印第安人的生面孔.在火炬旁擠成一團,約有六個人左右。有更多的印第安人,俯臥在地上,其中有些人死了,有些人傷得很重,這些人都是奇瓦族人。是蘇族人長期的朋友和狩獵的夥伴。 這六個沒受傷的人,非常忿怒。他們憂慮的比手劃腳,和十熊及他兩、三個親近的僚屬談話。圍觀的人,都聚精會神,聽著奇瓦族講述他們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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