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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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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與狼共舞也湊近聽著,這時有些婦人尖叫了起來。過了一陣子,女人和孩子跑回他們的帳篷小屋,臉上佈滿了驚慌。十熊身邊的戰士們熱血沸騰,每個人口中,經常說著三個字,全村人都被這三個字,弄得騷擾不安,天下烏雲密佈,遠處響起了幾聲郁雷。 人們口中所說的三個字——「波尼族」,與狼共舞知道得非常清楚。從他們的談話和故事中,他已經聽過許多次了。 站立舞拳站在他旁邊,他也和其他戰士一樣,緊緊圍在十熊的身邊。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常和他私語,轉譯他們所說的話,以及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 原來,他們這一小隊人馬,不到二十人。他們到蘇族人的營區北方十哩的地方,去尋找野牛的蹤跡。結果,遇到大隊人馬的波尼族戰團,少說也有八十余名戰士,也許還不止這個數呢。在日落時分,他們遭受了攻擊,可是沒有一個人逃走。 他們盡可能撤走,不願和這麼一大隊的人馬直接衝突。他們先來此報信,很可能波尼人下一個日標就是到這兒,奇瓦人認為或許不超過幾個小時,他們就來了,這回的突襲,很可能在黎明的時候。 十熊開始下令部署。不過站立舞拳和與狼共舞都聽不大懂。但從他表情來看,他非常擔心。這兒驍勇善戰之士,都隨著踢鳥和飄發出征了。雖然還留一些精壯部隊守衛,但要對付八十多名波尼族強悍的兵士,仍然不是對手。當前的局勢,相當危險。 在營火旁就開起軍事會議,首先派出偵騎四出,察看是否有敵軍出現的身影。與狼共舞這時有種極為不安的感覺,每一樣事,似乎都沒有周全的部署。雷聲愈來愈近,雨勢傾盆而下。風雨交加,更能掩護波尼人的突襲行動。 但是,這村子現在也是屬他的,他沖到石牛身後,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我要跟你去。」他說。 石牛很憂愁的看著他。 「這是一場硬仗,」他說:「波尼族從不是為了搶奪馬匹來的,他們是要殺人的。」 與狼共舞點了點頭。 「拿你的武器,到我的帳篷小屋。」老戰士命令道。 「我去拿。」站立舞拳自願說道,說著轉身離去。與狼共舞跟著石牛。 他盤算著來福槍和左輪還有著幾發子彈,這時他想到藏起的來那些槍彈。 「石牛,」他叫道:「石牛。」 這名戰士回頭看他。 「我有槍,」與狼共舞叫道。「我在白人的營地,還藏著許多把槍。」 石牛決定稟告十熊。 十熊仍在詢問奇瓦族獵人問題。 這些劫後餘生的可憐人,餘悸憂存,他們差一點把命部丟了,目前的情緒十分激昂。看到與狼共舞出現之後,他們才鎮定了下來。 當石牛稟告十熊有槍枝,十熊震了一下。 「什麼槍?」他問道。 「白人的槍……來福槍。」與狼共舞回答道。 對十熊來說,這很難決定。雖然他也贊成與狼共舞的提議,可是在他古老的蘇族血液中,並不能全然信任白人。槍枝埋在土中,還得費時挖掘出來。波尼人很快就到了,他需要每一個人都動員保護村子。再說,騎馬回白人的營地,也得費上許多時間。而且,隨時都會下起很大的雷陣雨。 但是,他知道迫在眉睫,即將到來的這場戰爭,如果有槍枝,將會極大不同,那麼波尼人的勝算就不大了。目前距黎明,還有幾個小時,跑一趟白人的營地還來得及。 「那些槍在木箱裡……用木板蓋起來。」與狼共舞說道,打斷了十熊的思潮。「我們需要有些人手,把一箱箱的槍枝搬回來。」 老人只好賭一賭了,他告訴石半,帶兩個手下和六匹馬,和與狼共舞一起去。四個人騎馬,兩匹馬載著槍枝。他交代一切要儘快。 3 當他回到自己的帳篷小屋,西斯可已配好馬具,站在他的帳篷前等著了,地面上,井井有條的放著他所有的武器:來福槍、友輪槍、弓和箭,以及一把長刀。 當他正插入左輪槍時,她拿了一個碗給他。 「把你的臉對著我。」她命令道。 他直挺挺地站著,她的手正在碗中攪著紅色的東西。 「我現在為你做這事,來不及解釋了。以後我還會為你做。」 她很快,也很自信,在他前額畫了幾道平行的線條,另外在兩頰,也畫了兩條縱線。另外又點了點,在兩頰各畫了狼的腳印。又退了一步,仔細看著自己的作品。 當與狼共舞把弓箭掛在他的肩上時,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能射擊嗎?」他問道。 「是的。」她說。 「那麼拿了這把槍吧!」 他把來福槍交給她。 沒有擁抱,也沒有道別。 他走出帳篷,躍上西斯可,急馳而去了。 4 他們行過河流,盡可能在草原走過直線,直抵目的地。 天色烏黑得可怕,好像有幾個強烈的暴風雨要來似的。四周電光閃閃,就像大炮開火。 一路上,與狼共舞開始擔心,萬一挖掘不到那些槍枝該怎麼辦?他好久都沒有去注意那個野牛助骨的記號了,也許都找不到了。他不禁暗自擔起心來。 豆大的雨點開始下了,這時他們已抵達席格威治。他帶他們到埋槍的地方,可是天色太黑,什麼也看不見,他告訴大家該怎麼尋找。大家七手八腳,撥開長長的草叢,尋找那做為記號,白色而狹長的野牛肋骨。 這時,雨勢愈下愈大,十分鐘過了,也找不到那根做記號的肋骨。狂風吹號,幾乎每一秒鐘都閃電不斷。閃電照亮了大地,也便利他們的搜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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