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營救總統私生女 | 上頁 下頁
六〇


  布萊克坐到籐椅上,將它一口喝幹。「好極了。我不能再喝了,不過我可以抽支香煙嗎?」

  「當然可以。」迪龍遞給他一支煙,為他點火,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支。他品嘗著葡萄酒,憑欄眺望巴黎聖母院。

  「為什麼,肖恩?」布萊克不解地問,「見鬼,我知道你過去的經歷,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所有那些不管是替巴勒斯坦解放組織,還是替克格勃所幹下的事情。這是為什麼?沒錯,你父親是在貝爾法斯特的一次街頭交火中被誤殺,你恨透了英國軍隊,所以你參加了愛爾蘭共和軍。你當時才多少歲,十九?這我很理解,可是後來的事我就怎麼都摘不明白。」

  迪龍轉過身,倚靠在欄杆上。「想想你們的美國內戰史。像傑茜和弗蘭克·詹姆斯夫婦這樣的人?在內戰時期他們為了光榮的事業只知道沖啊殺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是戰後又怎麼樣了呢?他們搶劫銀行和火車。」

  「所以你離開愛爾蘭共和軍之後就幹起了雇傭殺手這一行,讓人家當槍使?」

  「可以這麼說。」

  「可是當塞族人在波斯尼亞將你開的飛機擊落時,你卻是在給當地兒童運送醫療物資。」

  「在一個壞世道裡做的好事,這是不是莎士比亞說的?」

  「然後弗格森將你從自暴自棄中解救出來,把你推上了正道。」

  「多愚蠢的話呀。」迪龍捧腹大笑起來,「我現在做的事情跟以往做的並沒有兩樣,只不過現在是替弗格森幹而已。」

  布萊克嚴肅地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對你來說難道就沒有什麼嚴肅的事情嗎?」

  「當然有啦。比如說,將瑪麗,德布裡薩克和漢納從猶大手中解救出來。」

  「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嗎?」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有時候特定的情境需要一名公共的行刑人,而碰巧這正是我所擅長的。」

  「不需要你的時候呢?」

  「那就混日子唄,布萊克,混混日子嘍。」迪龍又轉過身去,沿著塞納河向遠處望去。

  在此之前六個小時,特迪在安德魯空軍基地登上了一架空軍李爾飛機。他們起飛並爬升到三萬英尺高空時,主飛行員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來。

  「只需一個小時多一點,格蘭特先生,而且會非常順利。我們將把您送到米切爾空軍基地。從那裡坐車到蘭辛堡大約需要四十分鐘。」

  主飛行員關掉了揚聲器。特迪試著翻看《華盛頓郵報》,可就是看不進去。他實在是太激動了,總有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索繞全身。他總覺得在蘭辛堡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他。肯定有什麼東西,可是什麼呢?他走到吧台,給自己沖了杯速溶咖啡,坐下來一邊喝著,一邊思索著。

  瑪麗·德布裡薩克在給漢納畫一幅炭筆素描。「你的骨架很好,」她說,「這會為你的形象增色不少。你和迪龍曾經是戀人嗎?」

  「這可是個誘導性的問題。」

  「我有一半法國血統。法國人向來非常直率。你們是不是?」

  為了以防萬一,每當提到迪龍,漢納·伯恩斯坦總是小心翼翼地用過去時態。「天哪,不是。他是我所認識的男人裡頭最令人惱恨的一個。」

  「不過你還是喜歡他,對不?」

  「他身上有很多東西令人喜愛。他才思敏捷,魅力無窮,智慧過人。只有一個毛病,那就是他動不動就殺人。」

  「我想這是由於他過早地加入了愛爾蘭共和軍的緣故。」

  這是個陳述,不是問題,不過漢納還是說:「我過去也常常這麼認為,可是後來改變了看法。那是他的天性,你瞧,他對殺人真是再擅長不過了。」

  門鎖「哢嚓」響了一下,戴維·布勞恩端著盤子進來。「咖啡和甜餅乾,女士們。今天天氣不錯呀。」

  「就放在桌子上吧,戴維,然後就走,」瑪麗對他說,「別讓我們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這句話就好像是一記耳光扇在他的臉上,他雙肩耷拉著走了出去。

  「他真的很喜歡你。」漢納告訴她。

  「我可沒時間做這種無謂的假惺惺的情感投入,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不會。」

  她開始充實素描,漢納倒了兩杯咖啡,將其中一杯放到瑪麗手邊。她自己拿了一杯,走到開著的窗子前,透過柵欄朝外面望去。

  「來吧,迪龍,」她輕聲說,「來修理這幫雜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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