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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勞倫斯營地(6)


  「上帝!我該怎麼辦?我對這些一無所知,」貝思想,倉皇之間忘記了小夥子的不幸。她想引他說話,便說:「我從來沒見過打獵,不過我猜你對它很在行。」「以前是;但我再也不能打獵了,我跳越一道該死的五柵門時弄傷了腿,再也不能騎馬放獵狗了,」弗蘭克長歎一聲說。

  貝思見狀直恨自己粗心無知,說錯了話。

  「你們的鹿兒遠比我們醜陋的水牛美麗,」她說道,轉身望著大草原尋找靈感,很高興自己曾讀過一本喬十分喜歡的男孩子讀物。

  事實證明水牛具有鎮靜功能,而且十分中聽。貝思一心一意要讓弗蘭克樂起來,心裡早沒有了自己。喬、梅格和艾美看到她竟和一個原來躲避不迭的可怕的男孩子談得滔滔不絕,全都又驚又喜,貝思對此卻全然不覺。

  「好心的人兒!她憐憫他,所以對他好,」喬說道,從槌球場那邊對著她微笑。

  「我一向都說她是個小聖人,」梅格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我很久都沒有聽弗蘭克笑得這樣開心了,」格萊絲對艾美說。平時她們正坐在一處,邊談論玩偶,邊用橡果殼做茶具。

  「我姐姐貝思是個'吹毛求疵'的姑娘,只要她願意,」艾美對貝思的成功深感滿意,說道。她的意思是"富有魅力",不過因為格萊絲也不知道這兩個詞的確切意思,」吹毛求疵"聽起來滿入耳,而且留下了良好印象。

  下午大家看了一場狐狸野鵝的即興表演,又舉行了一場槌球友誼比賽,不覺紅日西沉,於是拆除帳篷,收拾蓋籃,卸下三柱門,裝上船隻,全班人馬乘著船兒沿河漂流,一面放聲高歌。內德動了情,用柔和的顫音唱起一首小夜曲,只聽他唱那憂鬱的迭句——孤獨,孤獨,啊!哦,孤獨,又唱歌詞——我們正當青春妙齡,各自懷有一顆善感的心,呵,為什麼要拉開如此冷漠的距離?

  他望著梅格,沒精打彩的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梅格忍不住撲哧一笑,把他的歌打斷了。

  「你怎能對我這樣無情?」他咕噥道,聲音湮沒在眾人活潑的歌聲裡,」你一整天都和那個正兒八經的英國女人混在一起,這會兒又讓我過不去。」「我並非有意,只是你怪模怪樣的,我實在忍不住,」梅格答道,把他第一部分的責備略過不提。說真的她整天都在躲他,因為她對莫法特家的晚會以及後來的閒話記憶猶新。

  內德生了氣,轉頭向莎莉尋求安慰,他使著小性子說道:「你說這姑娘是不是一點風情也不懂?」「半點也不懂,不過她是個可人兒,」莎莉回答,雖然坦白了朋友的缺點,但卻維護了朋友。

  「總之不是個中吃的果仁兒。」內德想說句俏皮話,無奈初出茅廬的年青人功力未到,難免弄巧成拙。

  這班小隊伍齊集在草坪上告別,誠摯地互道晚安,又互相說再見,因為沃恩姐弟們還要去加拿大。當四姐妹穿過花園回家時,凱特小姐在後面望著她們,說:「儘管美國姑娘感情外露,但一旦你瞭解了她們,便知道她們十分迷人。」這時她已收起了那副居高臨下的腔調。

  「我完全同意,」布魯克先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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