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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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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馬芙拉不遠的道路上,布裡蒙達瘋了似地奔跑,兩夜沒有睡覺,從外表上看來筋疲力盡,兩夜緊張戰鬥,內心精神煥發,她趕上一份前去觀看慶典的人,很快又把他們甩到後頭,如果這些人都去,馬芙拉會容納不下的。遠遠可以看到那裡的旗幟和布幡,還有隱隱約約的人群,在星期日之前誰也不會幹活,一切都為準備慶典和裝飾城鎮忙碌。布裡蒙達繼續往下走,要回家了,那是子爵府,門口站著王宮衛隊的士兵,雙輪單座馬車和轎式馬車川流不息,國王就在這裡下榻。她推開後院的柵門,喊了一聲,巴爾塔薩爾,但沒有人出來。這時,她坐到石頭臺階上,耷拉下雙臂;在行將絕望的時候卻又想了一件事, 她無法解釋為什麼帶回了巴爾塔薩爾的外衣和旅行背袋,因為她只能說去找他而結果沒有找到。她艱難地站起來,兩條腿幾乎站不穩了,走到柵子裡,把那兩件東西藏到一捆甘蔗下面。已經沒有力氣回家了,就躺在牲口槽裡,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因為肉體有時候也憐憫靈魂。所以她不知道裡斯本大主教來到了,乘一輛極為華麗的轎式馬車,由另外4犧乘坐其傭人的轎式馬車陪同,最前面是騎著馬舉著十字架的執事,還有教士們的聽差;市議會的官員們也走出很遠來迎接大主教;如此排場的車隊連想也想不到,人群高高興興地看著,伊內斯·安托尼的眼睛幾乎跳出了眼眶,阿爾瓦羅·迪約戈驚呆了,而加布裡埃爾則在那裡遊來蕩去。 布裡蒙達也沒有看見從各地來的300多聖方濟各會教士是怎樣到的,肯定不是邁開雙腳走來的,他們參加慶典可以說是出盡風頭,如果說多明我會教士們構成一個教團,這個教團裡少了一個人。她也沒有看到凱旋式的民兵隊伍,他們排成4人行列進行,前來看兵營、射擊靈魂的場地、聖器軍火庫以及軍旗是否都已完工,「有這些象徵你就能取勝」,如果這些象徵還不足以取勝,那就用暴力鎮壓。這時候布裡蒙達正在睡覺,像天上掉下來的一塊石頭,要是沒有人用腳踢踢她,她會一直不醒,直到四周會長出草來;人們在長時間等待的時候就是這樣。 將近傍晚,這一天的活動結束了,阿爾瓦羅·迪約戈和妻子回到家裡,他們沒有從後院進家,所以沒有馬上看到布裡蒙達,可是伊內斯·安托尼亞去把雞趕進雞窩,發現布裡蒙達在睡覺,但在睡夢中還用力地揮動手臂,也許她在殺一個多明我會教士,不過伊內斯·安托尼亞不會猜想到這種事。 她走進棚子裡,搖了搖布裡蒙達的胳膊,沒有用腳踢,對石頭才能踢;布裡蒙達睜開眼睛,一副驚恐的樣子,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夢中是一片漆黑,這裡卻剛剛傍晚,眼前不是教士,卻是個女人,她是誰呀,啊,原來是巴爾塔薩爾的妹妹;巴爾塔薩爾在哪裡呢,伊內斯·安托尼亞問道;你看,竟有這種事,布裡蒙達也在問自己這樣的問題,讓她怎麼回答呢;她艱難地爬起來,渾身疼痛,她殺死了那個教士一百次,但教士復活了一百次;巴爾塔薩爾還不能回來,這樣說等於沒說,問題不在於能不能回來,而是為什麼沒有回來;他想留在杜爾西琺爾當監工;一切解釋都合適,只要能被對方接受,有時候漠不關心的態度也有好處,伊內斯·安托尼亞就是這種情況,她對哥哥不大關心,打聽一句只不過是出於好奇。 吃晚飯的時候,阿爾瓦羅·迪約戈對巴爾塔薩爾離家3天還沒有回來表示奇怪,但隨後就詳細說起他所知道的情況來,誰已經到了,誰馬上就到,王后和唐娜·馬利安娜·維托裡她公主留在了貝拉斯,因為馬英拉沒有合適的住處;由於同樣的原因唐·弗朗西斯科王子到埃裡塞依拉去了;儘管如此,令阿爾瓦羅·迪約戈自豪的是,籠罩著他的空氣同樣也籠罩著國王,籠罩著唐·若澤親王和唐·安東尼奧王子,他們就在對面的子爵府裡,我們吃晚飯的時候他們也在吃晚飯,只不過在街道的兩邊罷了,喂,鄰居,給我一棵香芹。 庫尼亞紅衣主教和莫塔紅衣主教也來了,還有某依裡亞、波爾塔萊格雷、巴拉和南京的主教,他們不在那裡,而是到了這裡;王室的人陸續來到,貴族不計其數;但願上帝讓巴爾塔薩爾星期天在這裡觀看慶典,伊內斯·安托尼她說,顯然是應付差事的口氣;他一定會在的,布裡蒙達嘟嚷了一句。 這個晚上她是在家裡睡的。起床以前忘記了吃麵包,走進廚房看到了兩個透明的幽靈,它們又很快變成了一堆堆內臟和束束白骨,真是嚇死人,她感到一陣噁心,趕緊轉過臉去開始吃麵包,但伊內斯·安托尼亞發出了一陣不懷惡意的笑聲,這麼多年了,大家都想看到你懷孕呢;這句話本來出自真心,卻使布裡蒙達心中更加痛苦;現在連我也不想懷孕了,她心裡想,幾乎是在吼叫。 今天是為十字架、小教堂神像、祭器和其他聖器進行祝聖禮的日子,然後才為修道院及其附屬建築舉行慶典。人們站在外邊觀看,布裡蒙達連家門都沒有出,只是看見國王上了轎式馬車,還有親王和王子,他要去和王后及各位殿下匯合,晚上阿爾瓦羅·迪約戈回來以後會儘量講個一清二楚。 最輝煌一天終於來到了,這是永垂青史的日子,1730年10月22日,這一天唐·若奧五世國王滿41歲,他親眼看到為葡萄牙所有偉大建築中最宏偉的一座舉行祝聖禮,誠然,尚未完工,但窺一斑而知全豹。這種種壯觀景象這裡木詳細描寫,阿爾瓦羅·迪約戈沒有全都看到,而伊內斯·安托尼亞把一切都弄混了,布裡蒙達跟他們去了,不去似乎不大妥當,但不知道她是在夢中還是醒著。 淩晨4點他們便出了家門,為的是在廣場占個好位置;5點鐘廣場上站滿了人,火把齊明,後來天亮了,多好的天氣,上帝非常關心其產業,現在看到大主教華麗的寶座了,在正門的左側,兩邊還放著一些椅子,上頭是帶金飾穗的淡紅天鵝絨傘益,地上鋪著地毯,精美之極;祭器臺上放著聖水缽和灑聖水的工具以及其他用具,舉行隆重遊行的隊伍已經排列好,要圍繞教堂轉一圈,國王也在其中,後面是各位王子和按門第高低排列的貴族,但慶典的主要角色是大主教,他用鹽和水祝福,把聖水灑在牆上,也許他酒的聖水不夠多,否則阿爾瓦羅·迪約戈就不會沒有過幾個月就從30公尺的地方摔下來了;然後大主教用法杖在中間的大門上連敲3下,門關著,敲3下,上帝記著次數,門開了,遊行隊伍走進去,可惜阿爾瓦羅·迪約戈和伊內斯·安托尼亞沒有進去,布裡蒙達也沒有,儘管她毫無興趣,如果進去的話就能看到那裡邊的儀式,一些高責無比,一些激動人心,一些是肉體匍匐在地,一些是靈魂升天,例如,用法杖尖在教堂那幾堆灰燼上寫希臘文和拉丁文字母的時候,大主教倒不像在舉行教會的禮儀,而是像施展妖術,我刻上你的名字,把你碎屍萬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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