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訶德(55)_塞萬提斯

五五

　　「倘若如此，」桑丘說，「咱們就求上帝保佑，聽天由命吧。」

　　「上帝會保佑咱們，」堂吉訶德說，「按照我的願望和你的情況分別安排的。平民就是平民。」

　　「聽憑上帝安排吧，」桑丘說，「我是個老基督徒，能當個伯爵就知足了。」

　　「這要求已經有些過高了，」堂吉訶德說，「你即使沒有成為伯爵，也不要在意。只要我當上國王，完全可以賜給你貴族身份，根本用不著花錢去買或者向我進貢。我讓你當伯爵，你就成了貴族，別管人家說什麼。他們就是不高興，也得稱你為『閣下』。」

　　「那好哇，我要受封『嚼位』啦。」桑丘說。

　　「應該是『爵位』而不是『嚼位』。」堂吉訶德說。

　　「就算是吧。」桑丘說，「這我可會安排。我這輩子曾經當過教友會的差役。我穿差役的外衣特別合適，大家都說我完全可以當教友會的總管。我若是像外國的伯爵那樣，披著公爵的披風，渾身黃金珠寶該多好哇。我得讓大家都看清楚。」

　　「那樣子一定不錯，」堂吉訶德說，「不過你得經常刮鬍子。像你這樣又濃又密、亂七八糟的鬍子，至少每兩天就得剪一次。否則離著很遠就看到你的鬍子了。」

　　「家裡雇個理髮師不就行了嗎？」桑丘說，「必要的話，還可以讓他跟在我後面，就像個貴族的馬夫。」

　　「你怎麼知道貴族後面總跟著個馬夫呢？」堂吉訶德問。

　　「我告訴你吧，」桑丘說，「以前我曾在朝廷幹過一個月。我在那兒看到一位個子很矮的大人，聽說他爵位很高。總有個人騎馬跟著他轉，像個尾巴。我問為什麼那個人不與貴族同行，而是跟在後面。有人告訴我，說那人是貴族的馬夫。貴族們身後總是帶著個馬夫。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了，而且從來沒忘過。」

　　「說得對，」堂吉訶德說，「你也可以帶著你的理髮師。習慣不一樣，做法也可以不一樣。你完全可以成為第一個帶理髮師的伯爵，況且刮鬍子是比備馬還貼身的事哩。」

　　「理髮師的事我來辦，」桑丘說，「您就爭取做國王，讓我當伯爵吧。」

　　「會這樣的。」堂吉訶德說。

　　這時堂吉訶德抬起頭，看見了一樣東西，究竟是什麼，詳情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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