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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但僅從相貌特徵來做判斷是極不準確的,憑多年的工作經驗,丹尼爾深知這一點。

  塵世生活的壓力導致許多人發生心理變態,並使極少數人變成卡特式的屠夫和惡魔!阿米娜·拉賽爾在談到這屠夫時曾說他有一雙狂人般的眼睛,流露出兇殘的光,兇殘之中卻又掩飾不住空虛感。總是露著牙齒陰森森地笑著。但在他的記憶中,卡特的眼睛是小而灰的,戴著一副老式的圓框眼鏡,蓄著一部淡黃褐色的鬍子。原先是個嬉皮士,後來成了醫生。池勉強喝了口咖啡,繼續回憶著,當時的一幕幕如同電影般在腦海裡重現著。你今夜在哪裡呢,理查德·卡待?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早上七點鐘,施姆茨拿給他一串從電話號碼簿上收集到的名字。名叫卡特的人共有十一個,兩個在耶路撤冷,五個在特技維夫,其中包括一個美國駐以色列大使館的高級外交官。一個在海法,其他三個散佈在格利裡,沒有叫理查德的人。叫特裡弗或者相似的名字的共有七個。但所有這些都是從比較舊的號碼簿上收集到的,有的人可能早已搬離了原住址,所用的電話號碼也早已變了。施姆茨叫人又去重新再查找一遍,力爭找到最新的電話號碼簿。七點二十分,丹尼爾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是勞拉接的,從電話中可以聽到孩子們在後院裡嬉鬧的聲音,還有收音機裡播放的音樂的聲音。「早上好,偵探。」

  「你好。勞拉。」

  「情況很糟嗎?」「是的。」

  「想和我談一談嗎?」「沒必要。」

  停頓了一下,「好的。」勞拉的聲音。

  他對她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很反感。然而,他畢竟是他的愛人,他最好的朋友。他儘量將聲音放得柔和一些:「我很抱歉,勞拉。」

  「我可以理解。」她以一種機械式的語言回答道。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別擔心,做你必須做的事情。今天上午我要收拾一下畫室,給露安妮和基恩作幅畫。放學後,我和露安妮帶上男孩子們先去動物園,然後共進晚餐。莎茜不想去,她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

  丹尼爾想像著米奇和本尼在動物園裡嬉鬧時的情景,想起了勞罕爾曾說起過的在艾賓·霍爾道恩的房間裡發現的那份計劃,腦子裡頓時充滿了炸彈爆炸後的可怕的場面:殷紅的鮮血,慘不忍睹的屍體……他閉上眼睛,竭力將這些可怕的情景從腦海中抹去——一個人的腦海裡如果經常想著這些可怕的事情,他准會神經失常的。

  「她為什麼不想到動物園去?」他問道。

  「她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丹尼。」

  「不是因為還在為狗的事兒難過吧?」「或許有這方面的原因。但她會從這片陰影中走出來的。基思就在旁邊,他工作了大半夜,拒絕回家去休息一下。」

  「好的,讓他和我說話。再見。」

  「再見。」

  「丹尼,」是基恩的聲音,「我一直在跟蹤調查特裡弗的事基恩靜靜地聽著,末了他說道:「太糟糕了,你手下的人怎麼會遭受如此的命運呢?」停頓了片刻:

  「卡特?怎麼會是他呢?我所收集到的一切關於他的材料都表明他是清白的。薩姆勃克的醫學院送來的材料說他是一名很好的學生,在熱帶病毒的研究上卓有成效。

  和平醫院的材料說他在那裡和那些醫務工作者繼續這項研究,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除了在高中曾偷偷吸食印度大麻之外,所有的材料中再也找不到他的第二個污點。

  」「既然如此,」丹尼爾說道,「那說明這些材料可能被篡改過「也許,我又獲得了一些情況,想聽一聽嗎?」「當然。」

  「我正在考慮發生在美國的那幾起兇殺案的案發地址——你認為這些地址氣候不錯,是旅遊度假的好地方。我重新研究了一遍發現,這些地方也經常召開各種組織機構的各種會議,我給新奧爾良和邁阿密的有關部門打過電話,要他們查一下1973年和1978年的會議情況記錄,發現了一條重要線索。外科病理學協會在兩個地方都召開過年會。這是一個由少數醫生建立起來的一個協會,但每次參加年會的人卻不少——醫生,科學工作者,學生。我給該協會在華盛頓的總部打了個電話,很遺憾1973年的與會者名單已經遺失了,但1978年的還保存著。他們說確有一個名叫D·特裡弗的人參加了這次年會,是以學生身份登記的,年會是在案發前兩天召開的,五天后閉幕。我所掌握的資料表明:在1978年,理查德·卡特還是一個學生,但那年夏天他正在厄瓜多爾的和平醫院裡搞實習呢。」

  「我們怎麼知道他中途沒有離開厄瓜多爾飛往美國呢?在美國他用待裡弗的假名掩蓋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然後回到厄瓜多爾繼續使用卡特這個真名,做著普濟世人的善行。」

  「卡特醫生,待裡弗先生,似乎毫不相干呀?」「天知道他怎麼會想出特裡弗這麼個古怪的名字來!」「但我授集到的其他一些情況又表明:兇手極有可能就是理查德·卡特,當我們在西海德謀殺案中發現了D·特裡弗的名字後,我給一位老兄打了個電話,讓他從所有的資料中查找一下有沒有這個名字:他回電話說沒有,即使在社會安全資料中也沒有找到。在美國,每個納稅的成年人都會獲得一張卡,並會在社會安全資料中予以登記,但那裡面也沒有查到他的名字。現在我們知道卡持是個加拿大人,這就對了,作為一個加拿大籍的人,美國的這一套當然對他不適用,但我的那位老兄談丁一甸很有趣並很有啟發性的話,他說他見到這名字的直覺就是,它是特瑞菲克(英文原意「美妙的」)的縮寫,肯定不是一個人的真實名字。」

  丹尼爾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他怎麼會料到這傢伙會和他玩這種文字遊戲呢?「D·特瑞菲克,」基思說道,「也許這D另有深意,或者就是醫生的縮寫。」

  「特瑞菲克醫生——美妙的醫生。」丹尼爾自言自語道。

  「這傢伙把自己看成超人了。但他還有自知之明,作案之時還知道使用這個假名。」

  丹尼爾沒有言語。

  「這些情況現在看起來可能意義不大,」基恩說道,「但當你逮住了他把他送上審判台前的時候或許就有用了。」

  「絕對有用,」丹尼爾說道,「謝謝你所做的一切,基恩。現在該回到旅館好好休息一下了。」

  「馬上就走。不過我想先調查一下,看1978年夏天由厄瓜多「好的,祝你好運。逮住了這傢伙千萬別忘了馬上給我打個電話!」

  第63章 愛女被綁架

  星期一,下午五點。對於阿比亞迪的恐怖組織在耶路撒冷的幾個巢穴仍然沒有採取圍剿行動。摩薩德仍然按兵不動。

  在以色列的國土上,對於理查德·卡特的通緝已全面展開,在僅僅不到一天的時間裡,就抓獲了十六名嫌疑對象,但在審問之後都被釋放了:五個以色列人,四個美國人,兩個英國人,兩個德國人,一個瑞典人,一個丹麥人,還有一個不幸的加拿大人,是個遊客,審問持續了五個小時,結果使他誤了由特拉維夫到希臘的航班。這些人和理查德·卡特一樣,有一頭金黃色的頭髮和一部淡黃褐色的鬍鬚。

  總共發現了兩輛與克漢所開的同一牌子的轎車,一輛在凱巴茲·萊維,另一輛在薩弗得。兩輛車的車主都受到了嚴格的審問。

  薩弗得的那輛車主是個享有盛譽的藝術家,為此他提出了強烈的抗議,說什麼是因為自己所待的左翼的政治觀點才獲此「殊遇」。

  結果證明這兩輛車都不是埃維所使用的那一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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