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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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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引起你們什麼聯想嗎?」 施姆茨搖搖頭。「長得挺好看。」他的聲音緊繃,說完便轉開臉。達奧得還在查看那些照片,他雙手捧著照片的邊緣,全神貫注,面容嚴峻。 「我認不出她,」他終於說,「但她的臉上有某種熟悉的東西。」 「是什麼?」丹尼爾問。 達奧得又盯住照片:「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某一個村子一直往腦子裡鑽。也許是西爾旺村,或者是阿蔔托村。」 「不是貝瑟勒漢村?」 「不是,先生,」達奧得說,「如果她是貝瑟勒漢人,我該認得她。」 「會不會是其他村子?」施姆茨問:「瑟巴希爾村,伊薩維亞村之類的。」 「有可能,」達奧得說,「由於某種原因,阿蔔托和西爾旺總在我腦子裡。」 「也許你曾見她經過那裡,」丹尼爾說,「例如從車窗裡偶然一瞥。」 達奧得想了一會,說,「有可能。」 他很憂慮,丹尼爾想。因為他毫無根據,卻已經下了太多結論。 「這麼說你認為她是個阿拉伯人。」施姆茨說。 「那是我的第一印象。」達奧得扯著他的鬍鬚說。 「我已經提出了對所有失蹤女孩子的檔案進行查詢的要求,」丹尼爾說,「共有一千六百名。同時,我們要挨門挨戶地登門訪查。就從這些村子開始吧。先去西爾旺村,伊利亞斯。把照片拿給人們看。如果查不到線索,再去阿蔔托村。」 達奧得點頭答應了,把照片放進他的夾克口袋中。 從房間另一邊傳來一聲大喝: 「全體新兵立正!」 一個長相很特別的人昂首闊步朝桌子走過來。他有六英尺多高,塊頭很大,肌肉結實,體格像舉重運動員一樣,穿著白短褲、橡膠制的沙灘涼鞋,紅色無袖網眼襯衣,露出了很多結實的暗紅色皮膚。他的頭髮是藍黑色,很直,中分並且用吹風機吹出了造型,他的臉完全是亞洲人的臉,又寬又平,像個蒙古武士。顴骨突出,因為刮掉了鬍子,所以下巴鐵青。他大約三十歲,估計誤差不超過五歲。 「你好,丹尼。納哈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東方人,」施姆茨點點頭,「在休假?」 「到現在就算結束了。」大個子說。他贊許地看著達奧得,然後坐在他旁邊。 「約瑟·李。」他伸出手,自我介紹說,「你是達奧得,對吧?基什勒的頂尖人物。」 達奧得猶豫不定地握住他的手,仿佛在評估這句問候語中有多少諷刺的成分。李的握手充滿熱情,他在微笑時,一嘴大自牙像道閃電露了一下,他鬆開阿拉伯人的手,打了個呵欠,又伸伸懶腰。 「這個破地方有什麼可吃的嗎?我餓壞了。」 「這個破地方比其他地方好多了。」施姆茨說。 「其他地方能自由一點,」李說,「自由的滋味總是好的。」 「下一次吧,東方人。」丹尼爾答應他。他看看表。比約定時間已經晚了十分鐘了,可新成員還沒有來。 埃米爾拿著菜單走進來。 「來杯啤酒。」東方人說。 「金星脾還是麥卡比牌的?」埃米爾問。 「金星牌。」 服務員轉身要離開。 「等一下,」丹尼爾說,「我們現在要點菜了。」施姆茨和東方人點了填料的南瓜做開胃菜,還每人點了雙份混合烤肉。丹尼爾注意到達奧得仔細地看著菜單,目光轉到價格一欄,猶豫起來,無疑在考慮一個新提拔的警官的薪水能讓他點得起什麼菜。破獲第二團夥案之後不久,丹尼爾曾拜訪過他在貝瑟勒漢的家,告訴他提拔的喜訊,還送給他一些乾果。他家那種貧窮的程度令他十分吃驚。本來不應該這樣——大多數警察都有嚴重的經濟問題。報紙上剛剛連載了一個故事,講的就是一群警方新來的人如何申請福利待遇的事。加入警局以前,達奧得曾在一家出售旅遊紀念品的商店做過搬運工,那種商店往往擁擠不堪,散發著黴味,向信基督教的遊客出售橄欖木製成的耶穌受難十字架和草編的耶穌誕生的大模型。他那時能賺多少——每年一千? 現在,看著阿拉伯人仔細看菜單的樣子,他又回憶起來那種窮困的狀況:達奧得的家——一棟古舊建築中,只有三個房間,床墊放在地板上,一隻炭爐子用來取暖,刷白了的牆上接著耶酥受難的印刷品。孩子滿地亂跑——至少有六個,跌跌絆絆地學著走路,衣不蔽體。害羞的年輕妻子已經有點發胖了,跋足的岳母正在沉默地織著毛衣。做飯的氣味和孩子的哭喊聲充斥在房間裡。 他放下手中的菜單,說:「我要一份薄荷沙拉。」 「薄荷沙拉,」服務員埃米爾邊說邊記下來,「還要什麼,探長?」 「就這些。」 服務員揚起了眉毛。 「你在節食?」東方人說。 「今晚是安息日,」丹尼爾說,「有大餐。」 達奧得把他的菜單交給服務員。 「我也要一份薄荷沙拉。」他說。 「還要什麼?」 「一杯咖啡。」 埃米爾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好像等著成為笑柄。 「別對我說,」東方人說,「你正在他的餐廳裡吃飯。」達奧得笑了。 「就這麼多了。」丹尼爾對就要離開的服務員說。聽見他嘴裡嘟囔著:「沙拉,全是沙拉。」食物端上來以前,丹尼爾就開始陳述這個案子,端上來以後還在接著說,其他人吃飯時他也不去理睬他的沙拉。他把一張照片遞給李,把另一張放在一把空椅子面前,交待了他到目前為止已經瞭解到的情況。偵探們做了筆記,他們一隻手握著叉子,另一隻手則握著筆。他們在嚼,在咽,但都很機械。一群沉默的聽眾。 「我立刻想到了三種可能的情況,」他說,「第一,是個精神變態的兇手。第二,由於某種情感而犯罪——我把仇殺包括在這種可能性裡。第三,恐怖主義行為。有其他意見嗎?」 「團夥殺人,」施姆茨說,「她是某人的女朋友,捲進了某件事中。」 「犯罪團夥用子彈,而且他們不殺女人。」東方人說著,把肉塊從烤肉用的扡子上拔下來,盯著他們,吃了一塊。 「他們過去從未殺過任何人,」施姆茨說,「什麼事都會有個第一次的。」 「他們總是把屍體藏起來,納哈姆,」李說,「他們最不希望的就是把案件公開。」他又對達奧得說:「你們那些同事從沒發現過被第二團夥的小子們打死的任何一個人的屍體嗎?」 達奧得搖搖頭。 「你瞭解到有什麼團夥間的火並正在醞釀嗎?」丹尼爾問李。 東方人咽下一大口啤酒,搖搖頭:「販賣印度大麻的幾個團夥都很穩定——從黎巴嫩來的貨源很充足,讓他們每個人都賺了個夠。齊克和鏈街小於對被盜的貨也不再爭執。齊克還關心著鴉片市場,但就目前而言,任何人都還沒有向他挑戰的能力。」 「販賣瓜果的那些團夥怎麼樣?」施姆茨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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