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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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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僅認為而且可以完全肯定,我可以大聲疾呼地當眾宣佈這一點。」 「你讓謊,喝醉酒的野人!」斯巴達克思發出轟雷一般的聲音,從劍鞘中拔出了沉重的短劍,直向埃諾瑪依撲去,埃諾瑪依也拔出了短劍縱馬向斯巴達克思趕來。 但是,埃諾瑪依的傳令官們立刻拉住了他們的指揮官,站在埃諾瑪依旁邊的克利克薩斯也一把拉住了馬勒子,高盧人一面向後退,一面叫道: 「埃諾瑪依,你的行動證明你發了瘋,如果你不是發了瘋,那我相信叛徒不是他,而是你!你一定收受了羅馬賄賂你的黃金,因而按照他們的秘密命令行事……」 「你說什麼,克利克薩斯?……」日耳曼人渾身發抖叫道。 「啊,我對貝倫全能的陽光起誓,」怒氣衝天的高盧人叫道。「只有某一個羅馬的執政官處在你的地位,才會採取跟你一模一樣的行動!」 那阿候斯巴達克思也被葛拉尼克斯、阿爾托利克斯、鮑爾托利克斯、菲薩朗尼烏斯以及別的二十來個高級指揮人員圍住了,但是怒火使斯巴達克思的力氣和肌肉的力量大大增加了,他推開了所有圍繞他的人,來到埃諾瑪依跟前。 斯巴達克思走到日耳曼人前面,鎮定地把短劍插進了鞘,接著拾起眼睛注視著埃諾瑪依。他的眼睛在一分鐘之前還燃燒著憎恨的怒火,可是現在卻含滿下淚水,他一面注視著埃諾瑪依,一面用發抖的聲音說: 「不會是別的,一定是復仇女神在借你的嘴巴說話。是的,是的,我對這一點毫不懷疑……埃諾瑪依,我的同志,你曾經和我一起經歷過種種危險從羅馬趕到加普亞去,象你這樣從起義開始就與我一起經受恐懼與歡樂的老夥伴,是不會說出象你今天所說的話來的。我不明白……我不懂得……也許,你和我都是某一可怕的陰謀的犧牲品,這根陰謀的黑線一定可以通到羅馬人的手裡,只是我不知道它是怎樣鑽進我們營壘來的……但這是無關重要的。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一向跟我象兄弟一般親愛的你,而是另一個人膽敢說出你剛才說過的話,他早已活不成了……但是現在,你走吧……拋棄你的弟兄們的事業和你的旗幟吧……在這兒,在你的弟兄們的前面,我對我父親的骨灰、我母親的遺愛、我妹妹的生命和天上與地獄中的一切神靈發誓,我並沒有用任何你所妄加在我身上的卑劣行為玷污我自己。你所說的許多話我甚至一點兒也不明白。如果作為你們兄弟和領袖的我,有過雖然是片刻的,雖然是極細微的違背自己職責的地方,那就讓朱庇特的雷火把我燒成飛灰,讓我的名字被一代又一代的後人咒駡直到千萬代,讓我的名字打上不可磨滅的可恥的叛徒的烙印,讓它受到萬世咒駡的重壓,讓我的名字比殺死的提耶思特斯、殺子的美狄妞和卑劣的陀倫的名字更卑賤好了!」 斯巴達克思的臉色是慘白的,但他的態度是鎮定的,對他自己的正義行動充滿了信心。他堅定而又莊嚴地發了誓,使所有聽他說話的人產生了深刻的印象;很明顯,甚至連狂野而又執拗的埃諾瑪依也感動了。但突然,在右營門附近,第三軍團(高盧人的第一軍團)的號兵又吹起了軍號,那使站在壘牆外面的人都驚呆了。 「什麼事情?」鮑爾托利克斯問。 「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意思?」阿爾托利克斯驚奇地說。 「我對地獄裡的一切神靈起誓!」斯巴達克思叫道,他那蒼白的臉突然漲紅了。「也許高盧人也要走了?」 大家都向右營門跑去。 愛芙姬琵達戴著卸下了護眼甲的頭盔,騎著一匹小巧的駿馬,站在埃諾瑪依身邊。她躲在日耳曼人巨大的身軀後面幾乎看不出來。她拉住了他的馬韁,迅速地把他領上了大路。那時候第二個日耳曼軍團已經打這條路上過去了。接著,埃諾瑪依的別的傳令官也跟著他們的指揮官和希臘姑娘一起走了。 當克利克薩斯和斯巴達克思很快地向右營門趕回去時,從那兒出來了一隊最後留在營中的三十來個日耳曼騎兵兼弓箭手,他們循著大路飛也似地跑過來,想追上他們的同胞。他們看到了迎面走來的斯巴達克思和克利克薩斯,就憤怒地亂哄哄地叫道: 「斯巴達克思來了!」 「就是他,這叛徒!」 「殺死他!」 每一個騎兵都舉起了們們的弓,整隊人用箭對準了那兩個角鬥士的領袖。領隊的十夫長叫道: 「你,斯巴達克思,還有你,克利克薩斯!兩個叛徒領受我們的禮物吧!」 接著,三十枝箭一下子離開了弓弦,在空中發出呼嘯,直向斯巴達克思和克利克薩斯飛來。 他們趕忙用盾牌遮住了頭部,才沒有被箭射中。克利克薩斯舉起盾牌,用自己的身體遮住了斯巴達克思,叫道: 「看在我們事業的份上,快跳過路溝!」 斯巴達克思立刻縱身竄過路溝,來到了大路旁邊的一片草地上,克利克薩斯也順利地跟著他跳了過去,他們兩人就這樣離開了那隊騎兵。那隊騎兵呢,也不再注意他們兩個,只是自管自地繼續飛跑,去追趕前面的兩個日耳曼軍團。 「該死的逃兵!」克利克薩斯叫道。 「但願執政官海裡烏斯把你們消滅掉,」斯巴達克思怒衝衝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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