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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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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什麼……也不……不要了……你滾……滾蛋!……你滾……滾到魔鬼那兒去吧!……要不然……的話,……我……我就把……所有的……奴……奴隸……叫……叫出來了!……」密爾查的老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 「對不起,請你原諒!……剛才我發了火。這都該怪我窮……請你原諒,我愛我的妹妹……聽我說,我們再商量一下吧。」 「跟你這樣的人商量嗎?你會一下子撲過來扼死我的!」妓院老闆表示反對。雖然他已經略微乎靜了些,還是不斷地摸著脖子說。「滾吧,滾出去!」 斯巴達克思竭力使這個惡棍平靜了下來,而且跟他商量好了這樣,個辦法;斯巴達克思馬上付他兩千塞斯太爾司,交換條件是:在他屋裡撥一個單獨的房間給密爾查,斯巴達克思可以跟妹妹住在一起。但是,如果在一個月以後,斯巴達克思還不能把他的妹妹贖出去,她就仍舊做女奴隸。 耀眼的金幣非常誘人,條件又極端有利:密爾查的老闆可以獲得一大筆淨利,他不要冒任何風險,至少可以穩穩到手兩千塞斯太爾司,因此他同意了。 斯巴達克思在確實看到為密爾查在屋子柱廊後面安置了一個小房間。 以後,就與妹妹分別,到蘇布拉區特萊龐尼的家裡去了。 他把一切經過都告訴了特萊龐尼,徵求他的意見並請他予以幫助。 特萊龐尼竭力安慰斯巴達克思。他答應他從旁協助和幫忙,說他一定儘快想辦法解除斯巴達克思的憂慮。特萊龐尼答應色雷斯人:萬一不可能使他妹妹完全獲得自由,至少也要做到以後任何人都不能淩辱和欺侮她。 斯巴達克思得到了特萊龐尼許諾的保證,就懷著感謝的心情出發到卡提作納家裡去,把八千塞斯太爾司的借款還給了卡提林納,因為他現在已經不需要這筆款子了。這位叛逆的貴族跟斯巴達克思在自己的書室裡談了很久。從卡提林納小心地把他的客人接待到不受外人干擾的地方去密談的情形看來,他們談的事情顯然是非常秘密而且極其重要的……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些什麼,但是從那一天起,斯巴達克思就常常到這位貴族的家裡去了,現在他們之間已建立了一種友誼,而且彼此懷著互相尊敬的感情。 自從斯巴達克思獲得自由的那一夭起,他以前的角鬥士老闆阿克齊恩就寸步不離地到處跟著他。這位角鬥士老闆不斷地纏繞著他,對他描繪他現在的地位是如何的不穩定,說他必須建立一種穩妥可靠的生活來保障自己。角鬥士老闆談到最後,就直接提出請斯巴達克思去管理他的角鬥學校,或者叫這位自由人重新賣身為角鬥士。他說他可以付給他一筆鉅款,即使是購買一個自由人生的混血奴隸,他也不會付這麼多錢的。 所謂自由人生的混血奴,就是指那批自由的公民或者釋放奴隸所生的人——自由的男人與女奴隸或者男奴隸與自由的女公民所生的人。而且不應忘記,除了在戰爭中被俘淪為奴隸,而後被人出賣為角鬥土以及有時候由於犯罪被罰為角鬥土的人之外,當時還有一種叫做志願角鬥士的人。通常這些人總是一些遊民、浪蕩子或者是流氓。他們都是一些負債累累而且沒有錢滿足他們不良嗜好和欲望的傢伙,或者是一些對生命毫不愛惜的惡徒。他們賣身為角鬥士,對人起誓——誓言的那套形式一直流傳到現在——他們甘願在圓劇場或者鬥技場的角鬥場地上結束他們的一生。 自然,斯巴達克思堅決地拒絕了他從前的主人所有的建議,而且請求這位角鬥士老闆以後再不要對他這樣關切。但是阿克齊恩還是不斷地釘著他,就象一個惡鬼或者是一個災禍報信人那樣地纏繞著他。 和這同時,特萊龐尼已經開始熱心地為密爾查的命運奔走忙碌。特萊龐尼歡喜斯巴達克思,但也許他對他的未來懷著某種期望。特萊龐尼是昆杜斯·荷爾頓西烏斯的朋友,也是這位天才的雄辯家的熱烈的崇拜者,因此他有可能向荷爾頓西烏斯的妹妹范萊麗雅推薦密爾查,叫她收買這個女奴隸。因為密爾查是一個受過教育而且很有教養的姑娘,她能夠說希臘話,能夠用香油和香水按摩身體,懂得貴婦人應用的各種化妝品的好壞,而且能夠特別細心地眼侍女主人。 範萊麗雅並不反對買一個新的女奴隸,只要這個女奴隸能夠稱她的心意。她表示願意去看看密爾查,接著,就跟密爾查談了一次。因為她很歡喜密爾查,立刻就用四萬五千塞斯太爾司把她買下來了。範萊麗雅把密爾查和自己的另外幾個女奴隸一起帶到蘇拉的宅邸裡,因為她早已在去年十二月十五日與蘇拉結了婚。 雖然這與斯巴達克思原來希望他妹妹獲得自由的計劃不相符合,但無論如何,就密爾查本人的情形來說,這究竟不失為一個較好的出路:至少她可以暫時而且也很可能是永遠地從恥辱與不名譽的地獄中解脫出來。 斯巴達克思在自己已處在幾乎可以不必為密爾查的命運擔心的情況中以後,就開始為一件非常重大而且顯然是極其秘密的事業辛勤奔走。這可以從他常常與卡提林納進行密談而且繼續不斷地每天與這位貴族碰頭的情形看出來。除此之外,魚雷斯人還熱心地訪問所有的角鬥學校。而且,每逢在羅馬進行角鬥表演的時侯,他就常常到蘇市拉區和埃斯克維林區所有的小酒店和小客棧裡去,不斷地在那兒跟好些角鬥土和奴隸碰頭。 他的理想是什麼,他幹的是什麼工作,他念念不忘的事業究竟是什麼呢? 關於這一點,讀者很快就會明白的。 因此,斯巴達克思一方面站在艾米裡烏斯貿易堂的上層回廊裡,另一方面卻陷入沉思之中。他對周圍人的談話一點兒也沒有聽見,而且對凱烏斯·泰烏利維斯、艾米裡烏斯·瓦林和阿普萊烏斯·杜台爾季納斯高聲談話的方向連頭都不回一下,他甚至絲毫也沒有聽見他們的高叫和粗魯的笑謔。 「很好,好極了,」凱烏斯·泰烏利維斯繼續對他的朋友談話。「唉,這位普天下最可愛的蘇拉呀!……他不是下了決心一定要把馬略那光榮的紀念碑消滅乾淨嗎?唉!這位幸福的獨裁者以為把賓齊山馬略的紀念像和卡庇托爾區紀念戰勝條頓人和森布裡人的拱門毀掉就足夠了——人們就會不再記得馬略了!真的,真的,他居然認為這樣就可以把紀念這位阿爾賓納姆人不朽功績的種種痕跡和人民對他的懷念完全消滅乾淨了。這可憐的瘋子!……由於他的殘暴和可伯的威權,我們的城市大概會落得沒有一個後民,整個意大利大概會變成一堆廢墟的,但無論如何,征服朱古達王的並不是他,而是馬略!而且在賽克斯特河與維爾采拉獲得大勝的也是馬略不是別人!」 「可憐的蠢貨!」艾米裡烏斯·瓦林尖聲叫道。「現在執政官列庇杜斯用美妙的青銅盾牌裝飾了貿易堂,盾牌上面刻的馬略戰勝森布裡人的功績將永垂不朽!」 「我曾經說過,這位列庇杜斯是幸福的獨裁者眼睛裡的白障!」 「快不要說了!……列庇杜斯——他算是什麼東西!」那個克拉蘇的門客一個大肚子的胖子,用極其輕蔑的聲調說。「他憑什麼能使蘇拉感到不快?那還比不上蚊子叮大象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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