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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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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病了。」他指著喬伊。他不想扔開她走掉。 「離開!走!滾開!」 伊芙琳穿過衛生間,當著克勞斯的面砰地一聲把喬伊房間一側的門關上,把他一人關在喬伊的房間裡。他除了離開,沒有別的選擇。喬伊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此時她身體太虛弱,病得太厲害,無法干預。 「喬伊?」伊芙琳把一隻手搭在喬伊的肩上。「喬伊,他對你都幹了些什麼?」 「他什麼也沒幹。是我自己的錯,完全是我自己的錯。」 伊芙琳幾乎聽不清她的聲音。由於劇烈地嘔吐,使她上氣不接下氣。 納特來到衛生問的門口。 「她喝酒過多。」他說,「沒別的事。」 「但她病得太厲害。」伊芙琳說:「你看看她。」 「她就是喝得過多。她明天會因為醉酒而感覺不舒適,然後就會沒事。」 「那我該怎麼辦?」 「讓她一個人呆著。」 納特記得他過去也有幾次曾因喝酒過多,而劇烈嘔吐過。一次是因為喝了兩整瓶帕斯酒。那次他也吐得象喬伊一樣厲害。那次他父親用地毯棒揍了他。幾年後,他在西52街的一家爵士酒館裡喝了些非法釀造的威士忌酒。酒是一個演奏家從新澤西州南部帶來的,他表哥在那裡有一個釀酒場。那次他酒後昏迷四十八小時才蘇醒過來。對納特來說,這些是他成長過程中的一個一段很正常的歷史。 「她那兒有個男人。」他們幫喬伊擦洗乾淨,送回她的房問後,伊芙琳說道。 「她都快十六歲了,當然她那會有個男人。」 「納特,她可是你的女兒。你難道就一點也不關心她?」 「我關心她是否生活得快活。」 「你認為這也叫快活?你女兒扶著便池拼命地嘔吐,她的乳房露在外面而旁邊還站著一個男人,褲子都已解開。你真認為這叫生活得快活?」 「我認為這叫生活。」納特說,「酒醉後她會感到十分不舒服,她會從中吸取教訓。」 「我還不敢完全肯定。」伊芙琳說。她想,酒醉後的不舒服感不足以使她從中吸取教訓。她當時就決定,以後再不讓喬伊見到克勞斯。他對她來說年紀太大了,太世故了。她想,現在是她該下決心管一管的時候了。 喬伊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感到有些頭痛,肚子痛,手發抖,眼模糊,皮膚上有斑點,腿發軟。她既不想吃,也無法入睡。她躺在那裡,望著加勒比海太陽照射出的陰影,她極力地回憶著,她和克勞斯是否做愛成功,但她記不清了。 兩點鐘的時候,服務員送來一把花束和一張克勞斯的名片,約她吃晚餐,並說晚七點會來接她。三點半鐘的時候,她父親送來香草冰淇淋、薑汁啤酒和同情的問候。 他告訴她自己年輕的時候喝酒的經歷,使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笑了。看看她現在的情況,她是學到了東西。 「你媽,客氣點說吧,有點令人討厭。」當他們停止開玩笑後,他說道。 「那麼,有什麼新東西?」 「新東西就是她不想再讓你見到克勞斯。她說,他對你有壞的影響。」 「這太嚴厲了。我今晚要陽他一起吃晚餐。」喬伊胳膊抱在胸前,顯示出一付反抗的樣子。 「我建議你不要去。」 「是建議,還是命令?」 他父親猶豫了一會。 「我想是命令。」 「如果她不想讓我和克勞斯一起出去,她為什麼不自己來於這卑鄙的事,她可以自己來告訴我嘛!」 納特注意到,喬伊每次提到她媽的時候,從來沒說「媽」或「我母親」,而總是「她」。 「孩子,你和你母親到底有什麼說不到一塊的事呢?」 「她生活在中世紀,而我則生活在一九六八年,這就是不同。」 納特·鮑姆對他身邊的這兩個女人十分感興趣。她們好象十分對立。簡直難於相信,她們之間有著親密關係,更難於令人置信的是,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女兒。伊芙琳性格內向,害怕衝突,有高度責任感,但對自己是否有能力去執行則沒有把握。喬伊具有反抗精神,自信,好冒險,和她媽不一樣,她的感情外露。納特很少對他自己承認,他感到他女兒象他,他則為此感到自豪。他從來沒有對自己承認過,一方面他需要他的妻子,另一方面他喜愛他的女兒。 「她僅僅想保護你。」納特站在伊芙琳一邊說。他感到對她還是要有點忠誠的。 「你也不想讓我再見到克勞斯?」 「坦率他說,我根本不管你和誰約會。我就是把你媽說的話轉告你。」 「如果她認為如此重要,讓她自己來告訴我好啦。」 六點半鐘的時候,喬伊起床,她已恢復過來,為外出晚餐開始打扮起來。 「你想上哪兒去?」她母親從衛生間走過來。 「和克勞斯一起出去。」喬伊一邊梳著頭,一邊答道。 「不行。」伊芙琳說,「今晚不行,以後也不行,」 「可以,不但今晚可以,如果我想去的話,明天晚上也可以。」 「你打電話,把約會撤掉。」 伊芙琳指著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台老式黑色電話。喬伊繼續梳著頭,撫摸著頭髮。她站在壁櫥門後面的大鏡子前一動也沒動。 「沒門!」喬伊說。 「如果你不打,我打!」 「你不會的!」喬伊停止了梳頭,望著她母親,以為她不敢拿起電話。伊芙琳冷靜地拿起電話,讓接通克勞斯的房間。當他接電話的時候,她告訴了他她是誰。 「喬伊感覺不好,我想她不得不辭掉你的約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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