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長篇 > 帕梅拉 | 上頁 下頁 |
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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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興地注意到我的服裝,同時張開手指,量一量我的腰圍,說,「這裡是多麼可愛的身段啊!失去它將會令人感到遺憾;不過,我的帕梅拉,我認為只有失去它才能使我的幸福達到完美無缺的地步①。」 ①指帕梅拉今後懷孕後,腰圍就不像現在這麼纖細可愛了,但B先生盼望她生孩子。認為她生了孩子,他的幸福才會完美無缺。 我大膽地用手堵住他的嘴巴。他吻了我的手,說,「請告訴我!說吧!講吧!我的帕梅拉會不會不歡迎這種情況?」「先生,我要說,」我把漲紅了的臉在他的肩膀上掩藏起來,「您在各種事情上的願望應當就是我的願望。」他把我緊緊地摟到他親切的心窩裡,並改變了話題。我希望,我沒有太放肆吧? 我們就這樣談著話,直到我們聽到轔轔的馬車聲為止;這時候他說,「請繼續待在花園裡,親愛的,我將把這些朋友們領到你跟前來。」他那樣做了;我一看到他們,就急忙朝他們走去,來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 「您好,親愛的!」達恩福德小姐說,「您看起來是這麼從容自在,這麼高高興興;我知道,您將會答應我要對你提出的請求。您知道是什麼請求,那就是在您結婚的時候跳舞。說真的,您不應該拒絕我的請求,因為我盼望參加您的婚禮。」瓊斯夫人說,我看上去像個天使。彼得斯夫人高興地說,他們每一次看到我的時候,我都能使他們受益;達恩福德夫人也很好地恭維了我,說,每次她看到我的時候,我看上去都更無拘無束、更從容自在了。親愛的女士們!我心中想,但願你們免去這些恭維,因為我擔心過一會兒你們就會來跟我開玩笑,讓我吃苦受罪了。 彼得斯先生輕聲地說,「願上帝保佑你,親愛的女兒!但連我的妻子也不知道這件事。」 西蒙爵士最後走到我跟前,把我的手拉過去,雙手握著它,說,「B先生,請您允許,」然後把我的手吻了五六次,用他的恭維方式,開了個很放肆的玩笑。 親愛的母親,一個年輕的浪蕩鬼是不能令人容忍的;但是一個年老的浪蕩鬼和一個年老的花花公子卻是兩種奇異的現象;他有成年的女兒,這一切都是當著她們的面做的!稍稍過了一些時候,我湊著我的B先生〔我的B先生,這是個多麼令人自豪的詞兒啊!〕的耳朵,低聲說,「我擔心,不一會兒,當您把消息宣佈之後,西蒙爵士會放肆地開起玩笑來,那樣我就要吃苦頭了。」「親愛的,他這人就是愛那樣做,」他說,「我們得讓他有發言的機會。」 南尼·達恩福德小姐擺出一種半認真和諷刺的神態,對我說,「夫人,請允許我希望,您如果不允許我,那就請允許我的姐姐參加婚禮;她對它真是十分熱衷。」我行了個屈膝禮,只是說了一句:「你們全都對我很好,女士們。」 親愛的B先生(他說,我必須把他既當作丈夫又當作情人來對他說話和寫到他)把我拉到一旁,說,「我是不是要把他們領到涼亭裡,在那裡告訴他們,還是一直等到我們走進去吃午飯的時候?」「先生,」我說,「請推遲到他們走了以後再說。」「到目前為止你一直沒讓僕人們看到你的戒指。如果你不想讓我在那時以前把這件事告訴大家,那麼你必須把它取下來,要不然這些女士們和西蒙爵士會看見它的。」 在我沒能回答之前,朱克斯太太在南的陪同下,提著兩瓶來因白葡萄酒(這是她自己很喜愛的),托著一銀盤糖,殷勤地、搖搖擺擺地向我們走來;接著在B先生的鼓勵下,很不自然地道了一聲歉,一邊倒出了一杯酒,然後使他感到吃驚(不過我看到,他並沒有感到不高興),並使我感到更為吃驚的是,她行了個低低的屈膝禮,把它獻給我,說,「夫人,是不是請您先喝?」「不,」我說,「當然是主人先喝。」這時我覺得我的臉火辣辣的。 他們全都領會了這個暗示。「如果他們沒有偷偷地舉行過婚禮,」達恩福德小姐說,「那就絞死我好了。」「一定是這樣!」彼得斯夫人說。「啊!彼得斯先生!上星期四上午你和威廉斯先生在哪裡?」「讓我一個人來處理這件事,」西蒙爵士說,「讓我一個人來;如果他們偷偷地做了什麼事,我會把它查出來;你們知道,我是個治安推事。來吧,夫人,」他拉著我的手,「請以你們發過的誓回答我:你們有沒有結過婚?」 B先生看到我非常像個傻瓜的樣子,露出了微笑。「求求您,西蒙爵士,」我說。「我剛才就想,」他答道,「你們看到我們時那樣笑嘻嘻的,不會沒有原因。」親愛的B先生以極為親切的態度拉著我的另一隻手說,「我最親愛的寶貝,既然你臉漲得通紅,把你的秘密給暴露出來了,那就別因為你的丈夫而感到難為情吧;我是絕不會因為我的妻子而感到難為情的。」 「現在,」達恩福德小姐說,「我十分生氣。」「我卻十分高興,」達恩福德夫人說,「親愛的B夫人,請讓我祝賀您。」每個人都一一前來向我祝賀,並吻我的臉,向我致意;這時朱克斯太太搖晃著身子,似乎這件事是由於她才讓大家察覺的,所以感到十分得意。 「怎麼沒有人向我道喜,」B先生說。「誰也不需要向您道喜,」瓊斯夫人謙和有禮地說,「因為有了這樣一位新娘,您就不需要任何良好的祝願了!」他吻了每一位女士,向她們致意;他走到我跟前時,當著他們大家的面說,「現在,我可愛的新娘,親愛的帕梅拉,讓我跟你最後說一句話,願我在這世界上活多久就愛你多久!」 大家都鼓掌,稱讚他把榮譽給了他本人寬宏大度所選擇的人。但我在後來卻不得不忍受更多的玩笑。西蒙爵士在作出放肆的行為之前幾次說,「來,來,夫人,現在您已成為我們當中的一個人了。請您相信,我將不像過去那麼拘謹了。」 當我們走去吃午飯時,親愛的B先生領我到餐桌的上席。我向他,並向年紀大一些的女士們低低地行了屈膝禮,然後毫不遲疑地在他領我就座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相當沉著鎮定地履行著家庭主婦的職責。 B先生困難地說服他們放棄了辦舞會的想法,條件是他答應在冬天來臨之前再到這裡來,並接受邀請,明天晚上在西蒙·達思福德爵士家裡會見他們所有的人,以此作為向他們告別的方式,因為他打算在星期三上午動身到貝德福德郡去。 這些客人原打算留下來吃晚飯;但我們吃完午飯以後不久,有一個人騎馬專程從B先生的一位熟人卡頓先生那裡來,說卡頓先生病情危急,請求儘早能見到B先生。於是他們就全都離開了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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